走到胡同口的小賣部，他進去，先給老王頭使了一個眼，然后假裝自己要打電話，低聲音問，“王叔，我后是不是有人跟著？”

老王頭不聲地繼續東西，皮子都沒怎麼，咕噥著說了句，“你爸。”

秦舒冷笑，撥通電話，用正常音量問，“手準備得怎麼樣了？……嗯，我這就回去了，大概要半個小時，你們先把病人送進手室，給他上麻藥……好……好。”

打完電話，秦舒掏了十塊錢給老王頭。

“王叔，我媽現在回家來休養了，我爸在家照顧我媽，但他一個人有時候要上街買菜什麼的，我怕他照顧不過來，您跟胡同鄰居們有時間給我爸搭把手。這錢就在您這買點糖，回頭您給大家伙兒分一分。”他說。

老王頭沒有推辭，把錢接了，點頭說，“行，那我就接了。”

秦舒跟他點點頭，直接離開，一次也沒有回頭。

老王頭余瞟到秦天海躲在一個夾角，一直看著秦舒攔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開出去都看不見了，才從那個夾角里出來。

他臉上神譏諷，朝地上啐了一口，轉回家。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一輛出租車停在胡同口不遠，秦舒從車里下來。

老王頭一抬眼，正看到他著墻兒往這邊走，迅速往胡同里面看了一眼，沒瞧見秦天海，他朝秦舒那邊擺了擺手。

秦舒快走幾步，走近了，老王頭才著聲音說，“你剛離開不久，你爸看了好一會兒，我覺得他是確定你走遠了，才回家。小舒，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不放心我媽，回來看看。”秦舒說。

“那你去我家，爬上墻頭能看到你家院子里的靜。”老王頭趕說。

秦舒沒跟他客氣，老王頭帶著他過去，他爬上墻頭，見自家院子里很安靜。

看了一會兒，秦舒找個有利位置，翻墻跳過去，輕巧地落在地上，然后迅速躲起來。

他借著院里東西遮掩，慢慢靠近他爸媽住的那間屋子，溜到窗戶底下。

從窗戶里看進去，他就看到了房間里正上演著的禽的一幕。

秦天海不顧賀淑宜的傷，拿繩子把捆了起來，還拿東西塞住了的。

而秦天海，幾下就從賀淑宜枕頭底下出來那兩張匯款單，以及存折。

賀淑宜正努力把塞在里的布吐出來，布被頂出來，就氣憤道，“秦天海，你不是人！”

秦天海見竟然把布吐出來了，拾起來就作暴地重新塞回賀淑宜里。

怕再吐出來，他找了繩子，直接勒著那塊布，在賀淑宜腦后系上。

“我只要錢，不害你的命，你給我老實待著。秦舒剛走不久，秦運他們回學校了，你就祈禱在你死之前能有人回來吧！”

說完，秦天海把家里唯一值錢的手表拿上，就轉出了屋子。

外面的秦舒立刻藏直秦運兄弟住的西屋。

從門里，他看到秦天海出來之后騎上自行車離開。

他從西屋出來，看了眼關著賀淑宜的房間，最終沒有選擇追出去，而是先去解救賀淑宜。

賀淑宜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面，這回是真的看清秦天海的真面目了！

就覺得秦天海哄著，讓把那些錢要過來，在自己手上，別有目的。

原來他的目的是這樣，他是要搶走那些錢。

突然看到秦舒進來，賀淑宜眼淚流得更兇。

秦舒幾個大步走過來，小心地解開綁著賀淑宜的繩子，取出塞在里的布。

“小舒，秦天海搶走了存折跟匯款單，你快去追他。”賀淑宜哭著說。

如果是以五十萬為代價，讓看清秦天海那個人，這代價實在太大，付不起。

秦舒卻沒去，而是檢查起賀淑宜的。

賀淑宜的截肢，大部分還有骨折，秦天海綁的時候可不會管這些，因為被繩子勒過，賀淑宜斷骨的位置又錯位了，必須得再去醫院進行二次手。

但之前手留下的創口還沒好，這簡直是雪上加霜。

“媽，先別管那些了，你得趕去醫院，重新手。”秦舒說。

賀淑宜搖頭，“不，小舒，你別管我，我寧愿不要這，那可是五十萬！我知道你說賣車和房子是騙秦天海的，那些錢是不是都是你找你三姨借的？得追回來啊！否則要了你媽我條命也還不上。”

賀淑宜一個勁兒地哭，本不配合秦舒。

秦舒著急，無奈吼，“你知道還不起，你還找我把這些錢都要走，在你手上？你明知道你本沒半點自保能力！”

賀淑宜被吼得噎住，接著的眼淚就流得更兇，“我……我也是覺得秦天海那麼哄我，肯定是有什麼目的，我想看清楚他究竟是怎樣的丑陋臉，我……”

賀淑宜當時是那樣計劃，現在才反應過來，那樣的計劃，輕則所有錢被秦天海搶走，重則秦天海走之前連的命也一起收割了。

當時只想著，秦天海要是真要的命，算是拿自己的命看清秦天海的真面目，死也無所謂。

當時忘了那些錢。

“我就是想著……”賀淑宜蒼白地解釋，但本解釋不下去。

“你都沒跟我商量一下，要不是我覺得你這樣做太不妥當，離開之后又悄悄回來，躲在窗戶底下保護你，萬一秦天海起了殺心，你怕是臭在屋子里都沒有人知道！

“秦運他們去學校了，至一周才回來，我這次回醫院，堆積那麼多工作，忙一周回來來多正常。”

緩了一下，秦舒長吐出一口濁氣，“現在別說那麼多了，你這必須盡快二次手，傷了的骨頭養不好，就沒有裝義肢的可能。”

“可是那些錢……”

秦舒真的要發飆了，不過他深吸一口氣，忍了下來。

“媽，你知道我沒有真的賣車賣房，錢都是我離開那會兒去找我三姨拿的，分開填了兩張匯款單。沒超過二十四小時的況下，錢提不出來，匯款也可以撤銷。所以，別瞎心了行嗎？咱們現在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