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回道:“傳話的人沒有說,只是陛下請娘娘即刻去前。”
以悅妃的位份和資歷,就算是最近降位了,但如果是尋常可告知的事,前跑的宮人都會稍微一二句。
此番宮人不肯,要麼是事或嚴重,宮人不敢說,要麼,是宮人不知道。
希是后者。
悅妃掃視眾人,尤其在蘭昭儀和順妃上停留了目。
“本宮去去就來,你們都別忙著走,回頭再陪本宮說說話。”
便攜了侍去寢殿更,往前去了。
蘭昭儀一直送悅妃出了長樂宮,才返回開宴席的偏殿。順妃正在那里斥問自己的婢,婢低頭跪著,哆哆嗦嗦泣。
蘭昭儀見狀便上前,親手將那婢扶起,繼而對順妃道:“娘娘若教訓自己宮人,等回了自己宮里再教訓不遲,何必在這里當場訓給大家看?今日之事,本是因娘娘您自己袖子里掉了不妥當的東西而起,您就算把侍罵死了,難道能擺自己的嫌疑?何況當時撿起那紙條,是為娘娘遮掩,您罵,不是讓伺候您的其他下人寒心嗎。若忠心的仆人,在主子出了事之后只能被主子放棄、替主子頂罪,以后還有誰敢當忠仆?順妃娘娘協理后宮,可千萬別做這等事,讓滿宮廷的宮太監都覺得忠心無用啊!”
一番話說得極利索。
再次展現了當初為悅妃沖鋒陷陣的能力。
以前的悅貴妃,旗下兩員大將,簡嬪和蘭昭儀,配合起來能打遍宮廷無敵手。
如今簡嬪不在了,蘭昭儀自己,也能把順妃氣得雙手發抖。
但順妃到底克制住了。
雖然子在抖,臉青白加,但向來待人接如春風細雨的,并沒有大發雷霆。
只是站在原地,冷笑著反問蘭昭儀:“本宮有什麼嫌疑?本宮出了什麼事?不過是袖子里掉出一張連本宮都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紙條,蘭昭儀你區區一個宮嬪,就敢以下犯上,給本宮定罪了?本宮協理后宮,若有錯,也要陛下定奪,你哪來的資格當眾污蔑本宮!”
隨即看了看地上跪著的侍,便轉目去找其他宮人。
此番只帶了眼前這個跪著哭的侍,就對虞素錦說:“勞煩虞貴嬪,讓你的人去找康妃過來,就說長樂宮這里出了事,讓無論正在做什麼,都即刻趕來置。”
虞素錦立刻打發自己宮出去了。
蘭昭儀顯然沒想到一貫和的順妃會突然強。
笑了笑,很尖銳地說:“順妃娘娘好大的威風啊。悅妃娘娘一離開,這里您最大,您當然不把我們所有人放在眼里了。”
“來人!”順妃掃視殿中侍宴的長樂宮宮人。
“蘭昭儀無故挑起事端,以下凌上,信口雌黃,本宮以協理之權命令你們,把拿下,送到宮正司重新學規矩去!”
長樂宮的幾個宮互相換了一下眼。
隨即上前,將蘭昭儀給圍住。
兩個膽大的手要抓人。
蘭昭儀的侍連忙呵斥:“你們做什麼,別我家娘娘!”
雙方推搡起來。
蘭昭儀也只帶了一個侍,圍著的長樂宮宮有四人,彼此力量差距懸殊,但竟然也對峙起來。
顯然,悅妃不在,長樂宮的人選擇了聽從于協理后宮的順妃,卻不實打實辦事,搞一個兩邊都不太過得罪。
緋晚從暖閣里慢慢走出來。
一臉困意,睡眼迷蒙。
“怎麼這樣吵鬧,本宮瞧瞧,這是做什麼呢?”
虞素錦上前扶住緋晚,一臉擔憂地說:“是蘭昭儀娘娘指責順妃娘娘算計悅妃娘娘,悅妃娘娘奉命去前了,蘭昭儀娘娘對順妃娘娘不敬,順妃娘娘正要命人拿蘭昭儀娘娘去宮正司學規矩,蘭昭儀娘娘抗命不肯去,正在……”
“好了。”緋晚了額角,打斷虞素錦,“這一串子娘娘說得我頭暈,快住口吧。本宮睡得正香,忽然被吵醒,此刻只覺得心悸發慌,你們都安靜些可好?”
虞素錦連忙扶著緋晚坐下,豎起纖纖手指放到邊,叮囑殿中眾人收聲。
“昭妃娘娘不舒服,可千萬別吵了,不然回頭陛下問起來,咱們怕是不好回話。”
長姐是寵妃,陛下這面大旗,該拎出來招搖就拎。
一時間,蘭昭儀不敢耍皮子了,知道緋晚姐妹本就對不善。這時候若被抓住把柄,可不想被皇帝責問。
而順妃見蘭昭儀偃旗息鼓,自然也就不再糾纏。
順妃走到緋晚邊,輕聲細語地關切著,幫著虞素錦給緋晚遞帕子端水。其他嬪妃們也有上前來幫手的,長樂宮圍著蘭昭儀的宮隨即退下,暗暗謝緋晚出面解圍。
緋晚以手支額,倚靠著枕休息,臉疲憊。
心里卻是清明得很。
蘭昭儀這番,原來是同時算計悅妃和順妃麼?
卻不知是什麼事呢?
順妃的袖子里,又是怎麼失去了一張紙條,而進去了另一張紙條的?
雖然種種疑問,但緋晚并不著急。
不怕蘭昭儀算計,就怕不呢!
出擊的毒蛇不可怕,比起潛伏在樹叢里看不見的毒蛇,危險程度要低得多。
至于順妃……
緋晚在暖閣里頭聽著的時候,就覺得順妃不會做這種事。
而走出來對上順妃視線的一剎那,就從對方的神,看出來多半是無辜的。
緋晚敢賭,順妃有九的可能是被人算計了。
剩下一,若最后真了事實,那只能說順妃藏得太深。
先控制住局面,等著悅妃回來吧。
緋晚有種直覺,悅妃在此時被召到辰乾殿,興許,和這里的事有些關系。
“陛下,臣妾來了。”
悅妃的直覺,也和緋晚有些類似。
在前往辰乾殿的路上,就覺得心下不安。于是在踏進殿中,見到皇帝的第一眼起,便盡可能讓自己顯得弱些,故意出一些疲憊的神。
誰知皇帝對的疲憊視若無睹。
只是淡淡看著,點頭隨口說了聲,“來了?”
悅妃心里更加忐忑,加倍小心,溫地行了禮,笑著問:“不知陛下召臣妾前來,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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