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車廂,姜予念力地掙扎著。
盡管的力氣在江敘面前不值一提,可不能什麼都不做任人魚。
昏暗燈下,姜予念卻見江敘那雙猩紅的眸子里仿佛藏著最深最重的恨意。
瞬間愕然,被江敘騰升出來的恨意灼燒得心中刺痛。
他——到底有多恨?
三年來,謹小慎微地在家中扮好江太太一職,每天準備好早餐晚餐,盡管他幾乎不吃。
盡心盡職地當好江太太,同時也在等待他可能忽然對自己生出來的喜歡。
可最終得到的,是他的恨。
恨為他的妻子剝奪了他的婚姻,恨讓他兒子為私生子,恨……
原來,一份厚厚的喜歡并不會換來同等的意,甚至會為人家的負擔。
這麼一廂愿的付出,最終的,不過是自己罷了。
姜予念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一直到很久之后,車彌漫著一子淡淡的腥味。
江敘開了車的燈,赫然發現姜予念的手臂被什麼東西劃開了一道口子,傷口已經凝固。
但是暗紅的在手臂上留下幾條痕,目驚心。
姜予念卻像毫無知覺一般,面無表地穿上服,“你要是覺得夠了,就送我去醫院,我不想我的手以后連手都做不了。”
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看得江敘一陣心煩,將柜子里面的紙巾拿出來扔給。
“。”
“江院長是擔心這個樣子送我去醫院,大家覺得你可能家暴我?”姜予念何嘗不恨?
恨自己付出了那麼多,江敘依舊討厭。
恨明明知道江敘討厭,卻還是覺得要將他忘掉好難。
就好像生生地從心頭上將一塊狠狠地剜去,刀子落下的每一下,都疼得無法呼吸。
可是……壞掉的就是要割掉啊……
江敘沒有理,啟車子離開。
車子開過兩條街,姜予念發現這并不是去醫院的路,而是回景苑的路!
“你往哪兒開?”
“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
“在沒有離婚之前,你哪兒都不準去!最好立刻將東西給我搬回去!”江敘言辭狠厲。
好像姜予念不搬回去住,他就要趕盡殺絕一般。
姜予念還想說什麼,只聽著江敘用他沉冷的聲音說道:“你別以為這婚是你想離就能離的,老太太那邊等我安頓好了,你就算是上天了,都沒人在意。”
他在乎沈星辰,在乎江子言,在乎老太太。
卻從未在乎過。
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為什麼還是會有心如刀割的覺?
想,狠狠地痛過了,就不會再疼了。
車子抵達景苑地下停車場,姜予念自己下車來。
這點傷口算什麼,回去自己理就好了。
反正是醫生,有什麼理不來的?
倒是沒想到會在地下停車場見下了夜班回家的陳妄。
陳妄瞧見姜予念手臂被劃了好長一條口子,上服也很是凌,走了過來。
“你怎麼回事,怎麼不去醫院?”陳妄看了眼姜予念的傷,還好,沒傷到筋骨,消毒上紗布就好了。
姜予念將手臂往后藏了一下,“沒事,我自己能理。”
說完,姜予念就往電梯那邊走去。
倒是江敘,冷眼將陳妄與姜予念剛才的對話與作收眼中。
“江敘,你干嘛?”陳妄臉上有些許的緒,“你再怎麼樣,都不能對人手!”
醫院里總是不了說閑言碎語的人,這個科室的誰誰誰和那個科室的誰誰誰有曖昧,有關系,本藏不住。
傳言冷面閻王陳妄平日工作上一不茍,但是對于教姜予念這個下屬,那是不余力的。
江敘目沉沉地看著陳妄,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要將他看穿看一般。
地下車庫本來就安靜,在兩人都不說話,眼神匯時,有什麼東西在兩人之間炸開來了一般。
最后還是江敘先收了凌厲的目,開口,聲音清淡,“陳妄,這是我自己家里的事。”
一句自己家里的事,提醒著陳妄不要多管閑事。
又仿佛在暗示他別的什麼。
陳妄無框眼鏡下那雙平靜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異樣的神。
倒是很快恢復平靜。
“姜予念是外科醫生,手有多重要,你比誰都知道。”
“就算不拿手刀,難道江太太的份,委屈了?”江敘單手在西裝口袋中,沒再說更多,邁開步子往電梯那邊走去。
陳妄看著江敘的背影,眉頭擰在一塊兒。
什麼時候,江敘變這樣了?
他們兩好像再也不是寢室對床的好兄弟,他們不再一起打球,不再討論復雜的手,不再……
從江敘放下手刀那一天起,他們就注定要分道揚鑣。
……
姜予念忍著疼回到公寓。
先前在車上被江敘強迫的時候,的手臂好像被什麼東西劃到,喊過疼,喊過讓他停下來。
但江敘置若罔聞。
算了,可能等什麼時候江敘覺得欠他的還清了,就不會再折磨。
好在家里有藥箱,東西還很齊全。
姜予念將跡清洗干凈,傷口沒敢水,回到客廳拿消毒藥水拭傷口的。
雖然是醫生,給人家理傷口的時候可以做到鎮定如斯。
但是自己用左手理右手的傷口時,多有些不太便利。
尤其當消毒藥水與傷口相時,傷口火辣辣的疼痛讓姜予念五都擰在一塊兒,眼淚生生地被了出來。
也太疼了吧……
聽到了玄關傳來的關門聲以及江敘走進客廳的聲音,沒抬頭,不想與他有什麼對視。
卻聽到男人冷厲的聲音,“哪個老師教你傷口能用水沖的?不知道你是怎麼畢業的。”
“……”傷是在他車上造的,現在他還在這邊冷嘲熱諷?“那我也不知道當初醫院怎麼就收了我的簡歷,醫院挑醫生的眼也很一般。”
不再像先前那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會開始反擊,會違背他的意思,不會順著他。
順著他的理由很簡單——他。
不順著他的理由也很簡單——不想了。
遇到你之前,冰縮寒流;遇到你之後,花柔酒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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