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選擇失憶是一種為了逃避現實所采取的自我防機制。
哈哈。
很好笑。
傅文琛饒有趣味的想,他可不這麼認為。
作為絕對的利己主義,他活在世界上所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對自己有著最大利益。包括記憶,他當然會選擇留下喜歡的、丟棄厭惡的。
這算什麼逃避現實?
又算什麼自我防?
男人在漆沉沉的黑暗中抬起眼睫,比黑暗更濃郁的瞳孔盯住面前的攝像頭。他抬起指尖,又放下,反復敲擊椅子的木質扶手。
驟然間,藥效更猛烈的發作!
傅文琛被捆綁在椅子上,在極致的麻下一陣痙攣。
藥效確實很強,強到只不過幾秒,他的呼吸就已經重而急促,明顯的脖起。
與此同時,
面前的落地鏡中不僅清晰映著他的狼狽,也清楚映著手機屏幕上跳出來的文字。
[妮妮1213:臥槽,這真是傅氏家主?而且還真是被下春藥了……]
[0:謝謝主播,已截圖。太大了,以后我就對著截圖手沖了,嘿嘿。]
[pl小弟:什麼傅氏家主,被下藥以后不也就是發春的狗?看他那副想要的樣子,恐怕就算真的扔給他一條母狗,他也能不擇食的沖。]
[……]
傅文琛看著鏡子里映出的這些彈幕,突然笑出聲,笑得像是個突然發瘋的癲子。
他明白了。
原來如此。
選擇失憶這件事,目前只有他和管家知道。對于失去了哪段記憶,他并不清楚,但腦海里仍舊殘余一些無法徹底從拔出的畫面。
比如,孩攥刀扎向他時的模樣。
傅文琛忽然想起一年前,他為了懲罰輕輕,讓輕輕戴著小玩在校演講會上演講。當時孩在臺上拼命忍著,抬頭盯向他時,也是那樣充滿恨意的眼神。
他早該明白。
輕輕這是在恨他。
如今切會過,傅文琛愈發理解這小姑娘為什麼恨他。
但他依舊覺得自己沒什麼錯,畢竟什麼樣的關系下就該做什麼樣的事。
不過……
輕輕想報復他,那就報復吧。
也沒什麼。
跟鐘談也是報復他的一環?鐘知不知道自己是被用來報復的工?
傅文琛的思緒已經徹底被從中離出來,他覺仿佛正在居高臨下的俯視自己,看到自己被藥效刺激到不斷高的,青筋迸出的脖頸和手臂,以及徹底的西服布料。
他麻木而冷靜。
直播持續不到半小時,很快便被傅氏的其他族人發現。這種違規的直播間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可傅氏族人為了讓直播間下架,居然也下了好一番功夫。
一場直播帶來的流量堪稱平臺當日巔峰。
有多人看到傅氏家主在鏡頭前求不滿的德行,就有多人知道莊家養蘇小姐即將要開辦畫展的消息,畫展的位置就在市中心。
將直播間下架后,傅氏的族人很快據定位跟蹤到自家家主的位置,將人從小黑屋里救出來。救出來的時候,家主本人倒是很平靜,不以為然。
他甚至還有閑心索要紙巾,在去醫院的路上拭著西服上讓人尷尬的痕跡,淡聲:“怎麼理網上那些視頻的?”
來接他的是傅家的一位小輩,才剛滿二十,規規矩矩的回答:“我父親讓人把網上跟這次直播有關的所有視頻都找出來,全部刪除。”
傅文琛笑了笑:“倒也不用,可以留一些。”
小輩舌頭都被驚得抻直了:“啊?”
既然輕輕生氣,那就讓小姑娘出一出氣。等把氣出完了,自然就不會再和鐘家那位小爺上演深戲碼,到時候他再哄一哄,人就回來了。
傅文琛思酌片刻,又道:“蘇小姐要辦畫展,那邊肯定需要幫助。傅家上次和莊家鬧得關系很僵,你讓一些人過去幫忙,看能不能緩和莊傅兩家的關系。”
小輩完全看不出自家這位家主在想什麼,只能著頭皮回個好。
傅文琛回到傅宅,無視邊傭人們和管家的怪異眼神,回到房間,換套新服。
他打開手機,
現在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春藥照”。
傅文琛無視的劃過去,
刨去這些旁人對他的評價,他自其實對這次經歷到新奇。作為傅氏的準繼承人,過去的三十年里,他品嘗過凌、嘲笑、欺騙、背叛。
但這是他第一次品嘗被侮辱的覺。
雖然很糟糕,但并不能影響到他。傅文琛快速瀏覽網頁和際圈,除了有關自己的這次事件,其余基本都是蘇忱輕后天開展的畫展相關。
幾乎他認識的每一個人都收到了這次畫展的邀請,甚至連那位章家千金都不例外。
章林若還在朋友圈曬。
[章林若:明天就要去人生中的第一次畫展咯~]
底下還有張邀請函的圖片。
傅文琛越往下翻,便越確定,恐怕只有他一個人沒有收到邀請。
他撥通了章林若的電話。
那邊,章家千金還在研究去畫展應該穿什麼風格的服。正好收到傅總的電話,接通,問:“傅總,您覺得去畫展是穿深還是淺合適呀?”
男人嗓音低沉,儒雅的詢問:“章千金,是否介意把邀請函送給我?”
章林若立即變臉:“你強盜啊傅文琛!”
“不白送,”那人慢悠悠道:“你前段時間不是看上了拍賣會上的一個手鐲?我知道它現在在誰手里。一個手鐲換一個畫展。”
章林若:“你不能反悔!你反悔是狗!”
傅文琛嗤笑。
“不過我要是你,我也會想方設法,用盡一切手段,不論如何也要參加這次畫展。”
章林若不再看服,開始欣賞自己即將到手的手鐲。話音里帶笑,作為一個開了天眼的局外人,非常熱衷于將局面折騰得更熱鬧、更彩。
男人漫不經心問:“什麼意思?”
章林若道:“前些天,蘇忱輕給我打電話,管我要一幅畫。你還記得一年前送給你的那幅畫嗎?就是那幅。要了回去。”
“那幅畫本來在你那兒,但是我去找你的時候,你不在家,我就背著管家把畫從倉庫里了出來。”章林若譏笑:“我看啊,是要把那幅畫搬上畫展。”
“那幅畫不是之前送你的訂婚禮?”
傅文琛挑起眉,確實產生興趣。
“把那幅畫搬上對意義重大的第一次畫展——”章林若故意賣關子,嘖聲:“你猜,這位蘇小姐到底想做什麼?”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不願意娶,我還不樂意嫁呢”!她唰唰在男人的退婚書上籤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逃之夭夭。
初次相遇在飛機上,在溫南枳的眼中看來他就是一個變態,然而那個小女人卻在他的心間蕩起了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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