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之牽過手,把玩著纖長的手指,溫聲問道:“怎悶悶不樂?”
月枕在謝行之臂彎里,聲音有些悶悶的,“沒什麼,就是有些舍不得娘親。”
有些不習慣再一次和娘親分別。
謝行之了手,說道:“兩府邸不遠,夫人何時思家了,等休沐之日,我陪夫人再回來便是。”
月鼓了鼓香腮,話雖如此,但總是回宣平侯府,會被說閑話的。
謝行之指端流轉,挲著月手腕上的珍珠手串。
指腹捻著圓潤的珍珠,細細挲。
月瓣抿了抿,珍珠手串圈住的手腕宛如被火苗灼燒一樣,耳尖也跟著紅了起來,莫大的臊不由自主從心里升起,下意識并攏雙膝。
謝行之揚了揚,眼底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月仰頭,猝不及防便對上了他的目,形一頓,不知是否是錯覺,嗅到了危險的意味,一顆心忽然張起來,急急忙忙按住擺上謝行之的手。
按著謝行之的手,紅著臉看他,張地搖了搖頭,生怕他就在馬車上來。
須臾后,謝行之笑了笑,松開擺上的手。
他低下頭去,在月耳邊低語。
月頓時面若紅霞,抿嗔惱他一眼,赧地低頭。
馬車停在定遠侯府的時候,已近黃昏。
夕西下,熱烈的晚霞將半邊天都染了絢爛的。幾只飛鳥掠過天空,穩穩停在樹杈的鳥巢。
一片霞中,謝行之牽著月回了鷲梧院,路過皎月閣時,他忽然停住步子,看著天邊絢麗的晚霞,若有所思。
他眼底出一抹和煦的笑,對月說道:“夫人,在此等我片刻。”
月不明所以,在皎月閣和鷲梧院的岔路口等了一會兒,謝行之再回來時,一只手背在后,像是藏了什麼東西一樣。
月好奇問道:“夫君回去拿了什麼?”
謝行之淡淡一笑,賣了個關子,并沒有告訴月,反而牽著的手往皎月閣去。
閣樓靜謐,大半年時間沒人住,有些冷清,但每日都有婆子來打掃,閣樓里的陳設都沒有變,一如月離開時的模樣。
站在閣樓外面,月一時間頗多,不自想起了以往的種種,角在不知不覺中揚起一抹淺淺的笑。
踏著絢麗的霞,謝行之牽著月站在閣樓外的欄桿。
此視野極好,沒有枝繁葉茂的大樹遮擋,一抬頭就是半邊天的橘紅晚霞。
謝行之這才把一直藏在背后的手出來。
他手里拿著一個宛如錐形短的東西,兩端被什麼東西堵住的圓孔一大一小,銅制外殼雕刻了纏枝花藤和飛鳥,小巧又致,這東西是月沒見過的,好奇問道:“誒,夫君這是什麼?”
謝行之笑著同月介紹道:“這千目鏡,眼睛過這端小圓孔看去,目之所及,能看看遠看遠。”
“夫人且看這里,”謝行之指了千目鏡末端一銅制圓環套,“夫人左右旋轉這個可以活的圓套,能看近,也能看遠。看遠看近,全憑夫人的心。”
月第一次聽說這等神奇的件,眼前一亮,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謝行之手里的千目鏡。
謝行之:“夫人試試看。”
月接過,先是仔細看了看這從未見過的千目鏡,然后再依著謝行之說的,瞇起一只眼睛,將另一只眼睛湊近千目鏡。
過千目鏡,了遠方的天空,絢爛的晚霞離近了,又挪了挪方向,隔壁鷲梧院的大樹仿佛就在眼前一眼,好像一手就能抓到樹葉一樣。
月頓覺神奇,學著謝行之那樣,小心翼翼轉了轉千目鏡末端可以活的銅制圓套,眼前看到的一切變小了些,視野跟著變寬闊了,看到了婚房的屋檐。
往相反的方向旋了旋,看到的景致更細了。
月慢慢轉子,用千目鏡眺遠方,竟然看見了踏進大房這邊的垂花門。
不僅如此,還看見了垂花門旁兩個婆子在閑聊。
再遠些,還能看見侯府外面。
月不知不覺間拿著千目鏡在原轉了大半圈,忽然被千目鏡里謝行之湊近的臉嚇了一跳。
下意識驚呼出聲,忙挪開眼睛,原來是不知不覺間轉到了謝行之面前。
月手里拿著千目鏡,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千目鏡真神奇,竟還能隨心所地看近看遠。”
謝行之笑道:“夫人喜歡就好。”
月又玩起了千目鏡,往閣樓另一邊走去。千目鏡里的視線隨著的走而改變,站在閣樓上,連鷲梧院他們婚房窗邊那盆蘭花花蕊都看得一清二楚。
驀地,月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驟然停下腳步,喜悅的面也在瞬間凝滯,放下千目鏡,轉看向溫潤笑著的謝行之,結結張問道:“夫君,這、這千目鏡你用來用來,”抿了抿,忽然改口問道:“夫君何時有這千目鏡的?”
話問出口,月臉頰有些燙,纖指下意識攥千目鏡。
謝行之將這副模樣盡收眼底,子忽然往前探了探,在耳畔說道:“夫人方才是想問,我可用來……”
他輕輕一笑,繼續說道:“可用來看過曾經住在皎月閣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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