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程卿知居然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裴嘉玨盯著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他搬出凌渝懷來留,其實心也很掙扎。
要是沒答應,還是決定要走,他可能會失去。
可是,程卿知真答應了,裴嘉玨心里也不是滋味。
畢竟,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才留下來的。
難道自己對而言就這麼一文不值嗎?
下了車庫,程卿知看到凌渝懷正和王經理等人站在不遠說話,本想跟過去,后傳來裴嘉玨幽幽的聲音:“王經理,凌大藝家坐你的車。”
說罷,凌渝懷幾步上前,不由分說,扣住程卿知的手腕直接將塞進自己車里。
司機知趣兒地放下擋板,整個車里瞬間安靜下來,似乎車中只有他們兩人似的。
裴嘉玨看似面無表,余卻往程卿知這邊掃了過來。
不看還好,一看他氣得險些沒背過氣去。
程卿知竟靠在窗框上閉目養神,把他當空氣。
這在從前本是不可能的事。
以前只要有兩人獨的時間,程卿知的視線總是黏在他上,能從上車說到下車,都是些他不喜歡的家長里短。
可是現在,像尊雕塑似的坐著,一點聲音也沒有,反倒讓裴嘉玨心里空空落落,總覺得缺些什麼。
突然,司機一個剎車。
程卿知被慣摔得往前倒。
裴嘉玨本能手,擋在額前。
砰——
裴嘉玨的手被撞到擋板上,手背頓時一陣酸疼。
前座司機忙打開擋板道歉:“裴總對不住,突然有只流浪狗不知從什麼地方鉆出來了。”
裴嘉玨頭也不回,眼睛直勾勾地盯在程卿知上:“沒事,開車。”
這人太可恨了。
自己為了保護,手都磕到了,卻面無表,一點也沒影響,甚至還在車停好后刻意往旁邊挪了挪。
車再發起來,裴嘉玨終于忍不住:“程卿知,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程卿知閉著眼,食指抵在耳上了幾下,沒好氣道:“裴總,你又怎麼了?”
又怎麼了?
什麼又怎麼了!
裴嘉玨抓住程卿知的肩膀,把傷的手到眼前:“你睜眼看看,我可是因為你才的傷!”
程卿知慢條斯理睜開眼。
這一下裴嘉玨的確撞得不輕,手背被磕腫了,有些地方還破皮了。
程卿知輕癟角,偏過腦袋,漠然看向裴嘉玨:“是我讓你保護我的嗎?”
裴嘉玨怔愣。
“你自己自作多,和我有什麼關系?”
說完,程卿知撥開裴嘉玨的手,直接靠到門邊閉眼不語。
裴嘉玨想發作,卻覺程卿知的話他聽著好像有些耳。
他突然想起,大約半年前,有一次他在家里開電話會議,程卿知端著剛熬好的湯給他送去,結果被他不小心打翻。
程卿知擔心燙到他,周圍又沒什麼能護著他的東西,急之下居然用自己的手幫他擋了那碗滾燙的湯。
的手背當時就燙紅了,委屈地看向他。
可裴嘉玨因為在開會沒有關注。
程卿知當時沒說什麼,等裴嘉玨開完會哭著問裴嘉玨還有沒有良心,自己都是為了保護他。
當時裴嘉玨也說了這話——我沒讓你保護我,你自作多,和我有什麼關系?
程卿知什麼也沒再說,上樓休息了。
當時一定和現在的自己一樣,委屈難過又生氣。
可是第二天,程卿知就像個沒事人似的,帶著被裹得像粽子似的手給他和裴丞泫做早飯。
現在異位而,裴嘉玨才明白當時的程卿知做了多大的犧牲。
那一夜大概躲起來哭了吧?
一路上裴嘉玨沒再說一句話。
很快,裴氏集團到了。
車一停穩程卿知就從那邊下了車,理都不理裴嘉玨,大步流星直奔凌渝懷。
“師兄。”程卿知將凌渝懷拉到一邊,湊到他邊低聲詢問,“裴嘉玨找你要談什麼啊?”
“半年前裴氏集團來找過我,說看中了一張畫,覺得我很適合做他們的專欄設計師,我沒答應。這半年他們一直在找我。”
裴嘉玨看中的人半年都沒能攬麾下,難怪他會這麼著急。
程卿知了解他,今天凌渝懷進了裴氏集團的門就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答應和裴氏集團合作。
第二,以后都別想和京市任何一家公司合作。
見程卿知擰著眉心,滿臉擔憂,凌渝懷滿不在乎地笑道:“他們當時看中的畫是你結婚前托付給我的那幅,所以,嚴格意義來說,我不是他要找的老C。”
程卿知更驚。
裴嘉玨竟然看中了托付給凌渝懷的畫,難道說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嗎?
“凌大藝家。”程卿知后傳來裴嘉玨幽怨的聲音,將的思緒拉回現實。
裴嘉玨捉住程卿知的胳膊,一把將死死攬懷中,看向凌渝懷的眼神中滿是戒備:“請吧。”
說罷,他箍著程卿知側過,給凌渝懷讓出路,又眼神示意王經理帶凌渝懷上去,他自己則環著程卿知不不慢地跟在眾人后。
程卿知左右晃子掙扎,裴嘉玨環得更,略側過頭湊到耳邊,著聲音警告:“程卿知,離婚的消息還沒公布,你現在還是裴家的夫人,別過分。”
“夫人?”程卿知冷笑,“裴總弄錯了吧?你不是單嗎?現在京市第一訪談上還用京市第一鉆石王老五來稱呼你呢。你什麼時候有夫人的?”
裴嘉玨被程卿知噎得說不出話。
沒辦法,外面的人都以為他沒結婚,那個訪談節目用‘鉆石王老五’的名號來做噱頭也不沒錯。
可那個節目播出已經有段日子了,從來沒說過什麼,偏要在這種時候拿出來說。
是故意的嗎?
裴嘉玨氣得太直突突,正想法子反駁時,一輛黑車停在兩人后。
裴丞泫從車上沖下來,隔著老遠就放聲大喊:“爸爸。”
裴丞泫一路小跑,直接從裴嘉玨背后一把抱住他,放聲大哭:“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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