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靈鳴寺,檀香味越來越重了些。
顧呈域果然是一路把姜愫背了上來,即使背了一路,顧呈域的氣息也只是有些微而已,并不見大氣。
姜愫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如顧呈域說的那般輕飄飄的了,是自己太輕了?還是顧呈域太厲害?
“殿下在想什麼?”
原本還給他著汗的帕子突然停了下來,顧呈域側首看過去就見小姑娘在發呆。
姜愫親昵的用側臉蹭了蹭他的側臉,“在想你啊。”
顧呈域不由失笑,這人還在他背上呢,剛要把人放下來,就聽到背上小姑娘開心的聲音。
“我看到祈福樹了。”
顧呈域循著姜愫看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到遠的那棵蒼天大樹,紅的布條隨風搖擺,很是莊嚴。
同時,這一驚喜的聲音卻讓不遠的一人頓了一下,為了確認他還轉走了回去,但眼睛看到的這一幕卻讓他愣住了。
是七公主,但卻還有顧呈域!
看兩人相的很是親昵,顧呈域背著七公主,七公主滿臉的笑意,兩人同時看向同一個方向。
七公主竟然和顧呈域這般自然的相!
突然,顧呈域眼中的笑意微斂,同樣發現那棵樹后站著一個人。
一轉頭,兩人的視線就這般對上。
竟然是秦越!
顧呈域想起那晚自己從五公主府里出來,秦越也派了護衛去五公主府的事,那件事秦越究竟知曉多?
殿下的事,顧呈域不得不小心的應對。
秦越眉頭同樣蹙著,以往溫潤的笑意也消斂。
顧呈域不聲的移開目,小心的放下姜愫,拉過小姑娘的手說:“讓覺淺先陪殿下過去祈福樹那邊可好?我一會就過去找你。”
姜愫的目從祈福樹那邊收了回來,以為顧呈域是擔心祈福樹那邊有人在,畢竟兩人還未被賜婚,被人瞧見一起出現多不好。
“好,那我先過去,你先坐一會,等下我們一起把紅布條扔上去。”
話雖這樣說,但姜愫心里卻想著自己還得找個時間進宮一趟才行,只要父皇同意賜婚,和顧呈域一起出現就不會不妥了。
顧呈域點頭答應。
目送姜愫的背影離開,顧呈域溫和的目漸漸冷了下來,恢復了他一貫清冷的面。
一白錦的秦越也從樹后面走了出來,臉同樣不算溫潤。
一時之間,氣氛變的很是微妙。
任不知看了一眼公子,隨即退到了一旁,自然是守著周圍以防有人突然撞過來聽到兩人的談話。
他可知道秦公子也是心悅......
不過,公主的心里只有自家公子了。
這一點,任不知還是很放心的。
兩人隔著些距離,還是秦越先開口,“沒想到顧大人也是信神佛之人。”
顧呈域知道秦越看見自己和殿下相親昵的樣子,倒也沒打算瞞,“我信的不是神佛,而是我在意之人信神佛。”
他信的是殿下。
秦越眼眸微垂,他明白顧呈域話里的意思,因為七公主信,所以他便信。
他突然想起兩年前京都有人說起過,七公主冒著落日余暉出宮,就為了來靈鳴寺求一枚平安符。
而且,還是在大軍出征邊關的前一晚。
那次,顧呈域就在其中。
以前沒多想,但今天看到兩人相的這般自然,秦越不得不多想起來,只怕那枚平安符就是為顧呈域所求。
沒想到兩人早就……
七公主和自己說話時總是很客氣,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疏離。
秦越的心中突然涌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
京都人人都稱他是驚才絕艷的狀元郎,年有為,出大族,如今已翰林,只要自己拎得清,前途可以說是一片明。
總有好的世家公子打趣自己說他是京都貴們心中最佳的夫婿人選。
可在七公主這里他始終不自信,因為他看得出七公主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別的子看自己的不一樣。
那眼神中沒有慕,沒有愫,很是干凈。
他以為是七公主年紀還小不通,他想再等等或許就能等到七公主竇初開。
可那竇初開的對象不是自己……
顧呈域見他一時沒說話,他又開口道謝:“鄭王府那日,還得多謝秦公子出手相助。”
秦越抬眸看了過去,鄭王府,就是自己為覓清說話的那次,他為的只是七公主。
可今日顧呈域卻代七公主跟他道謝。
他和七公主已經到了這般親近的地步了嗎?
秦越負在背后的手略微了些,淡聲道:“其實,那該道謝的不是我,而是顧世子。”
顧呈域微微一愣,“我大哥?”
見他完全不知曉的樣子,秦越似乎明白了什麼,“那天是顧世子遇到我說了一句七公主在門口好像遇到了麻煩,我才會及時出現在門口的。”
顧呈域垂著眼,今早大哥并未跟他說起這件事,難怪大哥沒問他這幾天在哪里養傷,怕是已經知道自己和殿下的事了。
秦越繼續道:“想來五公主也知曉你和......公主的關系吧,顧世子之所以不上前說話,那才是真正的在幫你。”
若是顧淮京上前為七公主說話,等五公主來一句好像也沒見到顧大人,到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將放在顧呈域和七公主雙雙消失的事上,也將把兩人推到議論的中心,大家想不多猜疑都難。
至于顧淮京為何單單告訴自己,怕是也知道五公主對自己有意的事。
那種況下,才能讓五公主了心神。
覓清才能帶著人完好離開。
顧世子連這種況都考慮到了,秦越不得不佩服他的聰明。
若不是他年傷了,贊一句文韜武略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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