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小半個月前醫院一別,稚寧和應珣就再沒見過面。
銷假之后,稚寧預料中應珣來找的況并沒有出現,種種原因,讓漸漸以為應珣已經放棄了。
因而看到人的那刻,稚寧很是意外。
就像天氣預報里說的那樣,今天很冷,憋著場大雪。
薄家大宅所在的郊區,距離海岸線不遠,海風呼嘯,讓人忍不住手腳。
稚寧出門特意穿了件厚重的大,恨不得把自己裹球,應珣卻只穿了件黑的夾克外套,站在風里,擺獵獵作響。
看得出來,應珣今天特意打扮過,子鞋子的款式和夾克外套相得益彰,把人襯托得格外孤冷不馴。
可再怎麼收拾,也遮掩不住疲倦,面容頹喪,像是很久沒有睡好,殫竭慮導致的。
稚寧不理解。
按理說,應珣有了薄瑾屹的支持,事業上順風順水,又救下了阮凝初博得了好,該滿面春風才是,搞出這副樣子……
他是要賣慘耍苦計?!
——騙說他對日思夜想、后悔萬分,希原諒,繼續當以前的冤大頭?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應珣演技又進不!
瞧他那悲愴的眼神,還真有那麼幾分要被人甩了的可憐樣。
稚寧一點也不同,假裝沒看見,要離開。
應珣等了很久,一見稚寧,張落地,竊喜油然而生。
真的出來了!
應珣迫不及待朝走去,不想下一秒,竟裝得沒看見他似的,扭頭就走。
心里頓時慌了神,他急忙攔住的去路。
“稚寧!”
“稚寧!等等!”
“稚寧你去哪?!”
稚寧聽著這魂似的喊,腳步不停,恨不得踩上風火。
可應珣更快。
“稚寧你別走!”
胳膊被抓住,稚寧頓時有種被鬼纏上的錯覺。
忍了又忍,才沒把掌呼他臉上,但笑容難免有些勉強。
“應珣哥哥,好巧,你怎麼在這?”
應珣表復雜,“稚寧……”
風很大,吹得人頭發舞,好在稚寧戴著帽子,遮住耳朵,不至于凍傷,可也正因如此,稚寧覺得自己聽力損。
否則怎麼會聽到應珣說胡話。
稚寧不知道應珣哪來的臉,什麼都不解釋,一上來就問能不能陪他去個地方。
見不搭話,他又問一遍,態度要多誠懇有多誠懇,一改往常的慵懶隨,繃的樣子讓稚寧到陌生。
“稚寧,陪我去個地方可以嗎?”他低聲問。
答案自然是不可以!
不說討厭沒打招呼的約會,還約了池晝呢!
稚寧被系統提溜著耳朵警告不準ooc,不得已耐著子,“抱歉應珣哥哥,我今天有事,恐怕不能陪你,要不你換別人吧。”
應珣有被拒絕的心理準備,可聽真這麼說,心還是被刺痛了一下。
換別人……換誰?
阮凝初嗎?
應珣知道那天他的選擇,傷了稚寧的心。
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能說他被人誤導了嗎?那個人還極有可能是最珍視的哥哥。
會相信嗎?
他也不知道現在還該不該解釋。
事發生之初,他曾迫切想讓知道一切,用盡全部的辦法想見,想要為自己爭取一的理解和寬容。
可一直躲著他,有薄瑾屹的暗中阻攔,他沒法靠近,而后來他越來越忙。
直至最近,時局突變,他對一切都沒了把握。
也許遠離才是最好的。
馬上九點了,稚寧趕著去見池晝,不想在應珣上耽誤,“應珣哥哥,我真的有事,先走了。”
應珣不肯放手。
稚寧的態度,在應珣看來相當冷淡,且夾帶著逃避。
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遭遇這樣的對待。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不能適應,哪怕他知道這是他咎由自取。
抑著心痛,應珣執拗道:“我問過你哥哥了,他說你今天閑著。”
難道……不是聽了薄瑾屹的話才出來的嗎?
難道不是知道他在門口,來見他的嗎?
應珣的話,聽得稚寧一頭霧水,問了薄瑾屹?
為什麼要問薄瑾屹?
薄瑾屹說閑著,就要和他出去?
他們可真有意思!
現在約見面,都不用經過這個工人同意,他們兩個盤手接頭知會一聲就行了嗎?
稚寧氣笑了,“我今天——”
“今天是我母親的冥誕。”
應珣搶著打斷稚寧的話,他知道他今天做的事很不尊重人,會生氣,可如果他不這麼做,不耍手段,他本見不到。
“陪我去見見好嗎?”
應珣垂眸,看著稚寧白的手,很想牽住,握在手里。
可他沒有勇氣。
“稚寧,陪陪我好嗎?”
這世上,毫無顧忌他的人只有了。
稚寧納悶極了。
按理說,這種特殊日子見婆婆的事,他應該去找阮凝初啊!
那天在廢棄工廠,他寧愿放棄前途,得罪薄瑾屹,也要帶阮凝初離開,足以見得他對阮凝初的在意。
怎麼到了去見親媽,說真心話的時候,又換了?
干什麼?
又有人埋伏在草叢里伺機暗殺?又要利用?
稚寧真的煩了!
“我真的有事。”
“就去說幾句話,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
見稚寧不肯松口,應珣急忙退一步道:“你要去哪?如果實在著急,我先送你過去,等你忙完,我們再一起去墓園也可以!”
趕著去見別的男人呢!
稚寧想起池晝,又想起薄瑾屹抓包那天他的冷臉……目凝滯片刻,回到應珣上。
“我去哪你都跟著?”
應珣點頭,眼里浮現驚喜,“你要去哪?”
“……不去哪,去墓園吧。”
應珣不敢相信,稚寧居然答應了他,他激得有些語無倫次,卻還是先考慮,“你……不是有事要忙,我先送你過去吧,去墓園晚一點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