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喃喃自語，可又滿滿都是絕。

宋很想說愿意拉他一把的，無論在任何時候，如果他需要。

可究竟是什麼時候，他向求助了，而沒有幫他……

宋仔細想仔細想，猛然想到那天那道靠著墻的影，以及他沖到車子前，那慌張驚恐的眼神。

難道就是那天？

可后來去那兒找他，他和葉燦在一起。

所以在他最絕的時候，沒有救他，而葉燦救了，于是他向求婚了？

是這樣嗎？

如是這樣……

宋長長嘆了口氣，憾不可能沒有，也曾那麼想占據他的心呢。

這麼小的空間，兩個人的獨，此時已經變了折磨。

宋有些煩躁的開口：“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解釋網上的事，我……”

話還沒說完，沈淮突然起過來。他抵住頭，接著低頭吻住，用力的發泄著什麼，怒火，怨氣，失一切負面緒。

怔忪了一下，隨即用力推他。

可他像是一頭失去控制的野，重重的息著，蠻橫的撕扯服，甚至咬，吸的，仿佛要吞吃了一般。

宋怕了，拼命掙扎，稍有空隙，揮手刪了他一掌。

然后，他靜止了。

這里太暗，看不到他表，只聽得到他急促的呼吸聲。

許久后，宋道：“如果非要這樣，你才肯善罷甘休，那你來吧。”

說完這句，雙手攤開，一副任他為所為的樣子。可眼里的鄙視也是真的，厭惡也是真的，毫不遮掩。

他突然笑了一聲，然后靠了回去，一直笑一直笑，不知笑了多久。

時間過得很慢，慢到仿佛整個世界都滯住了。

再后來，宋睡著了，在這種地方睡覺自然很不舒服，中間醒了好幾次。而他就在對面，好似一也沒過。

終于熬到了天亮，一亮從柜的隙進來。

宋醒來，看向對面的沈淮。見他癱靠著，直直瞪著眼睛，好似空了靈魂一般，干裂，從裂口滲出來。

一瞬間，甚至以為他……死了。

可他又笑了，再看向，眼睛瞇了一下，出譏諷之。

接著他推開柜門，先鉆了出去，然后洗手間傳來流水聲。

宋深深呼吸了一口，平復了心緒，然后才鉆出去。

在狹窄的柜里蜷了一晚，手腳都不開，現在只覺全酸脹，好像所有骨頭都錯位了似的，難極了。

隨之，又想到沈淮的話，他說他在柜里困了無數個日夜。

不止是上的折磨，還有神上，一次又一次的眼睜睜看著安歡和另一個男人歡。

然后，他瘋了。

砰的一聲，洗手間的門打開又關上。

宋轉頭見沈淮從里面出來了，他洗了臉，稍稍神了一些，沒有剛才那麼死氣沉沉了，只是下冒出胡茬，仍顯得頹廢。

他手里拿著牙刷缸，里面有牙刷和牙膏。他出來后，隨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然后看都沒看，轉往外走。

“沈淮，熱搜上那些東西，我很抱歉給你造困擾，我們可以商量一下看如何解決。”宋追著他跑出去。

一直走到小客廳，沈淮才停下腳步，轉看。

“沒什麼好困擾的。”

“……”

沈淮雙手進兜里，呲牙笑了笑：“我還得謝謝你呢，你大概不知道追我的人能從咱們這兒排到大洋彼岸，我都煩死了，正好有這樣的傳聞，可以幫我轟走一部分。”

“我，我替裴序和陸卿卿向你道歉。”

“我接。”

聽到這話，宋松了口氣，可沈淮的大度又讓覺得不可思議。

“還有別的嗎？”他問。

“什麼？”

“咱倆之間還有要算的帳嗎？”

宋搖了一下頭，但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好，我們之間恩怨勾銷，自此分道揚鑣，勞燕分飛，最好老死不相往來。”說到這兒，沈淮笑出了聲，“哦，對了，你可以把我再次拉黑了。”

說完，沈淮聳了一下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轉朝外面走去了。

宋著沈淮遠去的背影，滿腦子都是他剛才的笑，明明沒什麼好笑的，可他努力讓自己笑，笑得那麼燦然。

想他一直在自救吧，親生父母會放棄他，他如命的人會放棄他，妻子也會放棄他，他依靠過他們但換來的是更深的傷痛，于是他只能自己救自己。

他功過的，如果安歡的影子沒有出現，如果，再堅定一些。

宋晃晃頭，不想再自我譴責。

就是沒有那麼偉大，那麼無私，不行嗎？

之前是一直說一刀兩斷，他沒有同意過，這一次他說了，那他們之間就真的斷了。

也好。

宋在別墅院子里坐了很久，一直坐到午后，然后進屋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還是決定搬回診所去住。

從別墅出來，看到對面別墅的院門竟然開了。

在經過的時候，一個中年婦人提著兩大袋垃圾出來了。

“你好，你住對面嗎？”那婦人問。

宋點了一下頭，但又搖了搖頭，“我現在不在這兒住。”

婦人有些惋惜道：“我們是從外地搬過來的，對云城不太悉。”

“是麼。”宋頓了一下，問道：“你們是買下了這棟房子？”

“是啊，因為對方急售，我們買的還便宜。”

宋沖婦人笑了笑，而后提著行李箱往別墅外走去。

沒太放心上，關于江云崢和江家，于來說好像是很久遠的人和事了。

回到診所，開門的時候，看到蘇云夏被兩個高大的男人堵住了去路。蘇云夏雙手合十，一直在求著兩個男人，而兩個男人則都是兇的樣子。

蘇云夏求了好一會兒，那兩個男人中一個抬起拳頭威脅了一下，然后才和另一個男人離開。

他們從宋家門前走過，見宋看他們，他們還瞪了一眼。

蘇云夏松了口氣，整理了一下服，才朝這邊走來。

“宋醫生，好久不見。”

宋向蘇云夏點了點頭，“你這是？”

“棟棟今天出院，我去醫院接他。”

“嗯，呃，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幫你。”

猜應該是錢上的事。

蘇云夏笑，“宋醫生，你是好人，但我不能麻煩你。”

蘇云夏走出去幾步，想起什麼，回頭對宋道：“宋醫生，昨晚下午你不在，有個五十多歲的人常在你診所外徘徊。我經過時問，說是你媽。”

宋一愣，媽，媽已經去世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