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轉眼即到,俞秋跟張玉棟回了老家,筱琦也回杭州去了。許梅說要和蘇蕓生“月”旅行,彌補多年來婚姻中丟失的浪漫覺,便很不仗義地丟下蘇卿雙雙去泰國玩耍去了。
在最該鬧哄哄的春節里,蘇卿的生活卻過于安靜起來。
假期沒來之前,郭林吾便去國找Penny和平會談去了。走之前,蘇卿去機場送他,登時竟然像送戰士上沙場,等待著凱旋一般。
“你爸媽沒有來送你嗎?”蘇卿以為會到郭林吾的父母。
“沒有。我爸不太好,而我媽,知道我是去和Penny離婚,才不會來送我。”
蘇卿戲謔地說:“要是再看到我,估計就更生氣了。”
郭林吾滿心愧疚,“是我讓你背負了太多。”
“這也是我的選擇嘛!時間迫,不說這些了。你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郭林吾搖搖頭,“我不知道,本不可估量啊!”
其實兩人都知道,此去前途未卜。
“不必勉強,順其自然。”蘇卿不想給他太大力。
郭林吾抓著蘇卿的手,傳遞著連自己都不太確定的信念,他想安,卻又知道安蒼白無力。此去順利與否,問題的關鍵不在他,而在Penny。
隨后辦登機手續,簡便的一個行李箱托運,一看便知郭林吾無意在國久留。蘇卿送他至安檢,兩人擁抱。
“去了給你打電話,不,還是發短信吧,那會兒正是深夜。”
“我等著你的信息。”蘇卿說,“把手機看哦,不要再被人扔了。”
兩人心照不宣大笑。蘇卿送他排隊,蘇卿看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走到郭林吾邊,問:“林吾,你能認真地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郭林吾從隊伍里出來,拉著蘇卿走到一旁無人角落,打趣:“你不會是想問我不你吧?”
“不是,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和Penny是不是真的那麼格格不?你說你們在一起生活過,怎麼會……真的沒什麼呢?如果真沒有,事恐怕就好辦多了。”蘇卿一直看著郭林吾的眼睛,此刻,很怕他撒謊。
這一問勾起往事,千頭萬緒卻不知如何說起,郭林吾只有一個覺,就是自己非常失敗,非常,失敗。如果和Penny之事無法了結,一次,二次,三次這樣無止境地拖下去,他還能給蘇卿承諾未來嗎?
郭林吾不想欺騙,他已經虧欠太多了,他看著蘇卿,說:“我在萬念俱灰的時候,曾想就這樣算了,試圖和Penny培養,在一起生活應付移民局的調查時,也表現得好像真的夫妻,上街會故意牽手。但我們沒有發生過關系,有過主,我不愿意。你也許不信,但沒有覺就是沒覺,這騙不了人的。也是因為后來過于主,我逃回國。”
“心中無,又怕什麼呢?”蘇卿輕聲說。像是說給他聽,又像說給自己。
心中無,何來逃避。
起碼應該是不討厭的吧?可這又怎麼能說得清。
“好了,時間不早了,快去安檢吧。要是事不順利,就當是故地重游咯!”蘇卿把他推到隊伍后面,“重新排隊!”
“你要是能跟我一起去就好了。”
“不,你不懂人!”蘇卿擺擺手指頭,“你一個人或許能解決了,我一出現就壞事了。自己得不到的男人,卻拉著別的人來示威了,這還不挑起Penny的戰斗啊?不僅我不能去,你都不能提到我,懂嗎?”
“好復雜!”郭林吾聽得都快暈厥了,“這個太傷腦了。不過我也大致懂了些,我不提你就是了。”
“春節愉快!”蘇卿向他送上祝福。
“春節愉快!”
郭林吾直到了安檢的另一頭,還不時地找能看到這邊的隙中,向蘇卿揮手。終于看不見人影,蘇卿才準備返回,心事重重的。一轉,不料卻看到了井上久智。
“男朋友真的很帥哦!我自慚形穢!”
“你居然窺我們?”蘇卿哭笑不得,“不過語說的是一次比一次好了。”
“這不是‘窺’,是‘靜觀’。”井上糾正道,“我遠遠地看著你們,表很嚴肅的樣子,我不好意思上前打擾,就等你們吻別之后再向你打招呼。好失,沒有看到吻別的場面。”井上擺出一幅苦瓜臉,為沒有欣賞到一出好戲而惋惜。
“在家已經吻過了!”蘇卿沒好氣地回答,“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我也來安檢啊!”
“哦,對,春節你也要回家的。代我向你父母問好!”蘇卿說完,準備要說再見了。
“謝謝!”井上點頭致謝。
可是,井上的好奇并沒有讓他直往安檢走,而是停在了蘇卿邊,側對說:“干嗎那麼嚴肅?是不是因為男朋友出國不帶你?
“是!的!”蘇卿一字一句回答,瞅了井上一眼,“一個八卦的日本人。”
“我只對你的事八卦。恩,如果男朋友不帶蘇小姐去玩,可以跟我來日本,我帶你去看雪景泡溫泉,怎麼樣?”
蘇卿從上到下掃了他幾眼,詭異地笑著,“算了,我還怕你把我賣了當優呢!”
“不許侮辱我大和民族的文化產業!”井上裝得一本正經的,“還有,人家優年齡都很小的……”
蘇卿頭也不回地走了。
“哦,對不起,對不起。”井上跟上來,點頭哈腰地賠禮道歉。
“安檢口在那邊!”蘇卿提醒他。
“我是開玩笑,請你原諒我!”井上一個90度鞠躬。
蘇卿趕說“免禮,免禮”。日本人這禮節真是太大了,這麼多人看著呢!
“小姐,小姐……”蘇卿忽聽一個中年聲,直覺是在自己。四看看,尋找聲音的來源,結果一眼就看到了后的中年婦。
“果然是你們啊!”中年人笑臉盈盈。
蘇卿想不起在哪里見過。邊的井上久智記憶力明顯更好些,他已經想起了對方是誰,微微點頭向人問候:“你好,士,上次為您拍的照片還滿意嗎?”
蘇卿想起來了,眼前這位就是上次在居酒屋里讓自己給們拍照的阿姨之一。
“阿姨你好。”蘇卿補上禮貌。
“小姐,是不是這男孩子惹你生氣,在向你賠不是吶?”剛才的一幕,阿姨顯然看得真真切切。每次遇到他們都在一起,一定是一對沒錯。
“是的。”井上回答。
“小伙子,”阿姨勸道:“要對朋友好一點嘛!人就是要用來疼的,你要是氣,把氣得不漂亮了難道你高興哇?”
蘇卿連忙解釋,“不不不,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井上卻不解釋,還是添道:“謝謝阿姨的教誨。”
阿姨笑笑的,顯然更相信井上的話,“這孩子有禮貌的,記住,以后要多疼朋友啊!”
蘇卿不知道要這樣呆多久,想著隨便寒喧幾句就可以閃了,于是及時岔開話題,“阿姨,你也要出遠門嗎?”
“哎不是,我是來送我兒子的,他要去國。我來得晚了,沒趕上,這會兒他應該快要登機了,我就正準備回去呢,看到你們覺得面,就過來問候兩句。”
“哦,是這樣。我也是來送人的,現在就要回去了。”
“我知道。”阿姨看看井上。
蘇卿知道誤會了,可面對一個陌生的阿姨,實在無須解釋太多,就由得將錯就錯去。兩人又閑聊了三兩句,井上便去安檢了,阿姨和蘇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送你吧!”盡管蘇卿一直都有婆婆媽媽恐懼癥,很害怕和阿姨輩的人在一起,可不太忍心讓這位阿姨去地鐵,便主提出送。
阿姨贊許道:“小姐人真的很好!不過阿姨還要去海關那邊找一個老朋友,先不回去。謝謝了啊!”
蘇卿也不再堅持,向道別。
阿姨走后,下意識地,蘇卿向剛才安檢的那個方向去,卻猛然看到井上依舊在遠,靜靜地注視著自己。有一種異樣的緒涌上心頭,蘇卿不敢再任思緒飛揚下去,本能地,向井上大大揮手,像在海員搖一個旗子的信號。
井上也向揮手,的,模糊的,能到的笑臉。
蘇卿飛速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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