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你今天不開心嗎?”
在打了幾通電話都得不到響應的時候,郭林吾給蘇卿發了一條微信。
蘇卿看到了,想了想,給他回復:你不覺得你給我打電話的時間太晚了嗎?我已經睡下了。
郭林吾:我今天晚上有些事,不好意思。
蘇卿:芮雪?恩,那確實是大事。
郭林吾:卿,我會和你解釋的,我們之間不應該存在誤會。
蘇卿:太晚了,我要睡了。對了,下次和芮雪見面的時候,記得留意周圍是否有人拍,以免將來你一不小心了著名企業家,有人拿你的花邊新聞威脅你。好了,睡了,晚安。
蘇卿關了手機。
郭林吾一頭霧水。
蘇卿生氣了,郭林吾有點后悔沒有提前和說明一切,可現在,只能找機會向解釋了。這兩天頻繁和芮雪出去,是因為他想知道的那件事好像越來越清晰了,而芮雪也很想解開一些謎團,也已完全信任他。
芮雪中午來找郭林吾,告訴他一個很關鍵的事:媽媽看到那張照片后的反應是,哭了。
芮雪說,媽媽并沒有向解釋這一切,而是搪塞說聽了Penny的故事,覺得非常可惜才哭的。芮雪自然不會相信,又太急于知道答案,于是中午把郭林吾約出去,彼此詢問了一些信息。
他們當時選在了一個離公司較遠的小餐廳,就在芮雪高中時住院的那個醫院附近。芮雪拿劉沛的照片去那里問過了,人家說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醫生。
“我真是傻了!”芮雪嘲笑自己,“還跑去問什麼,明明就是這個人。雖然你那張照片上的他比我家里墻上掛著的那張老一些,但我確定就是他。如果是別人,我媽也不會哭啊!”
“阿姨當時一看就哭了嗎?”
“一看照片就很激,問我這照片是從哪兒來的?我說有人把我錯認了照片上這孩,我又覺得這個叔叔很面,所以才要來的照片。我還告訴,說照片上這孩已經死了。然后眼眶就紅了。”
“阿姨有沒有說其他的?”
“說‘真是造孽’,還說‘太可惜了’,還說這孩的父母該多傷心。我把照片里那個男人指給看,說這就是這孩爸爸。我媽的眼淚就奪眶而出,再也沒有停過。”
“你有沒有問,認不認識這個男人?”
“我問了。”
“阿姨怎麼說?”
“說‘我們怎麼可能認識這種有錢人’,然后就回臥室了,一個人在臥室待了好久。”
“我想阿姨是認識劉沛的。”郭林吾幾乎可以確定這件事。
“他劉沛?”
郭林吾點點頭,“不是什麼醫生,是個企業家,在中國和國都有公司的,最近剛回國。”
芮雪笑笑,“原來當年贊助我們設計大賽時用的是假名字啊!”
“他可能不想讓你知道他是誰。”郭林吾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重要的環節沒有問,“芮雪,我有點冒失,但很想知道你媽媽什麼名字?”
“白蘋,‘蘋果’的‘蘋’。”
楊清靈的別墅里。
“林吾這次怎麼這麼主來看我啊?”楊清靈見郭林吾不請自來,有些奇怪。要知道在以前,如果楊清靈不找他,他是很會主登門的。
“我想過來看看你們最近好不好,你和劉叔,沒事了吧?”
“哎,他上次確實是騙我了,明明提前兩天就已回到上海,還說在海南談生意,呵呵。后來向我解釋了一通,雖然我也沒有多相信他,但這事就睜一眼閉一眼過去了。”
“其實男人都是小孩子,不管財富多,年齡大小,經常會做一些稚的事的,阿姨你要放寬心,這樣才能青春永駐,人生氣會老得很快的。”郭林吾今天格外甜。
“我也很想放寬心啊,可你也看到了,我家是除了錢啥都缺……哎,又說到傷心事了,不想也罷。”楊清靈神黯然,嘆口氣,“我本來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你劉叔做什麼事我都可以不管,可唯有一件,他不能和他那個初友來往。我知道初在一個男人心中的位置,忘掉是不可能的了。而且男人是很賤的,越得不到的越想……不好意思,阿姨不是說你。”
“沒有關系。”
“當然,更不能多個不明不白的人過來分家業。這是我們楊家的家業,林吾,你理解嗎?”
“我理解。”郭林吾不是敷衍,是真的理解,雖然“不明不白”這四個字很刺耳。楊家單傳,楊清靈的父親就只有這一個獨生,到了這一代,卻連單傳都沒有了。楊清靈肩負著楊家產業不要灰飛煙滅的重任,所以必須警惕,要比別人多長幾個心眼,要渾裝滿小雷達,要時時刻刻將公司決策權與財政大權攥在自己手里。
郭林吾也理解了劉家在香火問題上的那些夸張舉。偌大的家業卻無人將之延續,這和將財產拱手讓給別人并無分別。幸好,Penny還是給劉家留了一條后路。
“你理解就好。”楊清靈覺得很欣,看著郭林吾,說:“我要真有你這樣一個兒子該多好啊!可惜,我命里子嗣緣太淺了。”
“我就是你的半個兒子,而且,我還可以立字據不要你的財產。”郭林吾開玩笑地說。
“阿姨知道你清高。算了,以前的事不提了,就像你那個朋友說的,逝者已逝,活人還互相為難干什麼?”
郭林吾暗暗發笑,這個蘇卿,給高高在上的楊清靈講了番大道理,沒想到楊清靈居然真的聽進去了。
“阿姨,你見過劉叔的那個初嗎?”郭林吾這次來,主要是想弄清楚這個問題。他看著楊清靈,假裝隨意地拋出這個問題,然后張地期待著的回答。“通通通”的心跳聲,郭林吾盡量制著自己的張。
“結婚之前見過,說實話,長得真是好看。不過聽說很快就嫁人了,嫁了一個大老。”
“大老”又是一個極刺耳的字眼,不知道這是不是富人對窮人慣用的稱呼。
“劉叔應該……沒和多來往吧?”郭林吾盡力組織著語言,不聲地套楊清靈的話,生怕看出自己的反常,“一個人結了婚,一般心就安定了,應該不會有什麼想法了。所以阿姨你不用太擔心。”
“是啊,我說過的,頭些年我派人跟過你劉叔,倒沒發現什麼異常,后來也就不管了。我想,就算那個白蘋再好看,在那種普通人家過活,這麼多年下來肯定也老得不樣了。就怕你叔太念舊,心腸一,給我惹出什麼事來。”
說到人的相貌,楊清靈是自信的,這也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最直接的敵意。自己養尊優,那個人卻在生存線上掙扎,年輕時你,年老后,你還怎麼和我比呢?
可郭林吾的注意力只在兩個字上:白蘋?!
郭林吾終于問出了答案,腦子卻突然一片空白。他無暇理會楊清靈話里的酸味,腦海中只有“白蘋”這兩個字。白蘋,芮雪的媽媽,劉沛,芮雪和Penny那麼像……呵呵,真相太簡單了不是嗎?
郭林吾突然替楊清靈心酸。
楊清靈只知道防著白蘋,卻沒有想到劉沛原來還有一個兒。劉沛藏得太深了,這麼多年來,疑心病重、本領通天的楊清靈居然什麼都沒有查出來。郭林吾一想到這里便不寒而栗:一個人的城府要有多深,心計多麼深沉,才能那麼順理章地娶到了富家小姐,又在那麼艱難的生存條件下將自己的初人和私生保護得那麼好呢?
劉沛,一個被楊清靈瞧不起的所謂“文化人”,被Penny瞧不起的功利老爸,原來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郭林吾冷笑。
“林吾,你怎麼了?”楊清靈終于發現了郭林吾的不對勁。
“哦,沒事。”郭林吾魂不守舍地應付著,想了一句話來掩飾自己心的激,“我是在想,人的真是太奇妙了,時間過去這麼久,阿姨你說起敵來還是帶著醋意呢!”
“哈哈哈。人都這樣,讓你見笑了。”
“呵呵……”
郭林吾知道了這個天大的后,心越發沉重。人就是這樣,不知道時想知道,知道了又承不起,起碼心里裝上這個,以后的日子怕是不會輕松了。他當然不能把真相告訴楊清靈,那勢必會天下大。
“阿姨,我這次過來就是看看你,知道你和劉叔沒什麼事,我就放心了。我公司還有很多事,我先回去了啊,改天再來看你。”
“好好好,你去吧。我也要去公司一趟了,晚上有個東會要開。”
郭林吾起告辭。
“林吾,等等。”楊清靈突然住他。
郭林吾心里有鬼,不由地張了一下。
“那個老秦的兒子,下個月就要去國結婚了,娶的是國老婆,而且,很愿意幫忙生一個小秦和Penny的寶寶。現在我們就祈禱將來能孕功,最好還能生個男孩,也讓老天給我們楊家留條后路。”
“一定會的。”郭林吾由衷地高興,“人是沒有真正的絕境的,你們一定會骨相傳的。”
說到這里,郭林吾心里很不是滋味。楊阿姨啊,你家老劉早為你們留了骨了,只不過不是你的。
“以前的事,不要怪阿姨。好了,你快回去吧。”
這是一條好消息,郭林吾剛剛比上墳還要沉重的心,終于緩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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