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之簡單收拾了行李，拎著個包步伐匆匆地朝著不遠的直升機走去。

螺旋槳尚未啟，夜風裹挾著寒意，吹得周圍的灌木沙沙作響。

艙門外，姿筆站著一人，那人正在打電話，看到顧衍之，大步迎了上來，將手機畢恭畢敬地遞過去。

“衍之，您父親的電話。”

顧衍之微微一怔，接過手機，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低聲喚道：“爸？”

電話那頭的聲音渾厚威嚴：“你要去T國？”

“嗯。”

“想清楚了嗎？”

顧衍之聲音篤定：“想清楚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接著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語氣里的疼愈發明顯。

“既然決定了，就小心些。注意安全。”

“知道了，爸。”

顧衍之把電話還回去，那人笑著拍拍他的肩，指著直升機道：“放心吧，我和老陸定會護你平安歸來。”

他剛要踏上直升機，手機突然再次響起，低頭一看，屏幕顯示是蘇墨的來電。

“顧醫生，有傅容瑾的消息了。”

顧衍之眼神一凝，聲音急切：“況怎樣？”

蘇墨說道：“他沒事，打了衛星電話，你先回來再說。”

顧衍之松了一口氣，朝機艙里的人做了個手勢，“延后出發，我一會過來。”

“好。”

顧衍之急忙轉往回走。

蘇悅是在夜幕深沉時接到那個電話的。

當電話那頭傳來傅容瑾悉的 “老婆” 聲時，積多日的擔憂瞬間化作淚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傅容瑾的聲音溫，又帶著劫后余生的激：“別哭，我沒事。”

蘇悅淚眼朦朧，握著手機，聲音抖：“你真的沒事嗎？那你趕回來。”

傅容瑾輕聲安：“我很好，T國的通和通訊全部崩潰了，一時難以恢復。你別擔心，我會盡快安排回國。”

蘇悅點點頭，又想起他看不到，“嗯”了一聲，心中懸著的巨石終于落地。

傅容瑾接著說道：“好了，只有一個衛星電話，傅氏的其他人都要和家里人報平安，先不說了，我每天給你打一次電話，好不好。”

“好，但是你要盡快回來。”

“嗯，我知道，等我回來。”

兩人掛了電話，蘇墨替將淚水干，“好了，這回可以安心了嗎？”

蘇悅的心終于踏實了，著窗外繁星，眼眶里殘留的淚水在星下閃爍著細碎芒，角不自覺揚起一抹釋然的笑意。

顧衍之趕回來，蘇悅和他說了傅容瑾的況，顧衍之聽后，神放松不。

“那就好，尚桉那邊也傳來了消息，他們都在急避難所，我聽說傅容瑾已經出資包了私人航空前去接應，放心吧，他很快就回來了。”

蘇悅應了一聲，這才注意到顧衍之的穿著有些異樣。

他上穿了一件深沖鋒，下搭配一條登山，腳利落地塞進登山鞋里，整個人顯得干凈利落，像是要出遠門。

“顧醫生，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顧衍之頓了下，“不去哪，醫院太忙，我要跟著救護車出勤，這服方便點。”

蘇悅對這些不太了解，便沒再追問下去。

顧衍之又安了幾句，讓回房好好休息，說不定醒來就能看到傅容瑾。

蘇悅這兩天一直沒睡好，神一放松，頓疲憊不堪，點頭，轉回房。

躺下沒多久，便迷迷糊糊睡過去。

蘇墨問道：“傅容瑾有消息了，你還要去嗎？”

“要去的，行程和手續都已經審批下來了，這事不是兒戲，再說了...其實，我還想去的。”

蘇墨沉默片刻，點頭道：“明白了，那你注意安全。”

“嗯。”顧衍之停頓片刻，猶豫再三，語氣不自覺低：“蘇墨，千萬別告訴蘇悅，是我讓傅容瑾去的T國，還有賀楠玖——”

話還未說完，蘇墨還沒來得及回應，蘇悅的聲音驟然響起。

“什麼意思？什麼是你讓傅容瑾去的T國？”

蘇悅剛睡著沒多久，就突然接到黃的電話。

賀楠玖在醫院躺了兩天，蘇悅都沒能前去探，黃有些生氣，私下里找到蘇悅的電話，這才知道賀楠玖出了車禍。

急忙起，一出門便聽到顧衍之的這句話。

蘇悅的質問如一道驚雷，打破了房間里原本的平靜。顧衍之臉瞬間變得煞白，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蘇墨的眼神里閃過一慌，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們瞞了我什麼？”

兩個男人都沒說話，蘇悅的目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隨后落在蘇墨上，“學長，你也要瞞我？”

蘇墨結滾，臉上出一掙扎。在蘇悅的注視下，眼神閃躲了一瞬，終是緩緩開口。

“學妹，你還記得過年的時候，我們四人打了一晚麻將嗎？我們當時的賭注是，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做一件事，我們三個都輸給了顧醫生......”

“行了，我來說吧。”顧衍之打斷他，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件事再也瞞不住了，原本想著等一切塵埃落定，再找機會跟蘇悅解釋，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暴。

“T國地震，國正在籌措救援資，我便找了傅容瑾。”

蘇悅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從來沒想到傅容瑾親自過去的原因竟然是這樣？

“賀楠玖呢？”

顧衍之輕聲說道：“那個比賽，是我讓他去——”

“你憑什麼！” 蘇悅猛地打斷顧衍之，眼眶通紅。

賀楠玖傷的很重，昨晚甚至下了一次病危通知書，可是沒想到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一個賭注，顧衍之一句話，就差點害死了他們。

這一刻心里涌起一難以言喻的失，甚至有些憤怒。

“顧衍之，你怎麼能這樣？你差點害死他們，你知道不知道？”蘇悅朝他吼道。

蘇墨急忙上前，試圖攔住緒失控的蘇悅：“學妹，你冷靜點，顧醫生也不知道事會變這樣，其實他本意并不是——”

“顧衍之，我一直知道你有些小心機，可是我卻沒想到，你竟然會拿他們的生命開玩笑。”蘇悅滿臉悲憤，看向顧衍之的目中，譴責與失如實質般濃烈。

顧衍之心里一陣刺痛，他張了張，試圖辯解，卻在及蘇悅憤怒的目時，把話咽了回去。

良久，他才聲道：“蘇悅，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他們，更沒想過事會發展到這步田地。”

蘇悅嘲諷道：“難道你真的沒有私心嗎？難道你真的不是故意把他們支開嗎？”

顧衍之死死地盯著蘇悅，語氣冷冽：“蘇悅，在你心里我就是這麼自私，是嗎？”

他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對，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把你鎖起來，獨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