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那小子是什麼關系？”

“朋友。”

“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還，這關系，救了這小子一條命。你們要是關系，這小子今天就不能活著從這里走出去了。”

“那你還不趕放了他？！”

蘇曼看著屏幕上，奄奄一息的方之鳴，語氣焦急。

男人抬手，看了眼手表，“時間還沒到呢，你父親代了，打滿一個小時為止。現在才過去二十分鐘不到。”

“一個小時？！再多五分鐘他都撐不下去了！”

男人哼笑兩聲，“放心，死不了，我們的人下手有分寸。”

“照這樣打下去，就算不死，也會殘廢的！”蘇曼很擔憂。

“殘了才好呢，以后就不會再賭了。”

蘇曼氣憤道：“蘇長海呢？他為什麼不自己來見我？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找他的，我朋友要不是為了陪我過來，也不會白白倒欠你們這邊的疊碼仔一百萬。”

男人一陣沉，問：“你找他做什麼？”

“我有事要問他。”

那男人不說話了，沒答應蘇曼可以見，也沒說不會見。

蘇曼疑地等了片刻。

那間辦公室里的燈卻滅了，男人走出了另一扇門，那扇門通向別的空間。

看來，這件會議室，是連通著別的。

熒幕上。

對方之鳴的毆打結束了。

保鏢們停了下來，左右一邊，架著方之鳴往外走。

那間室空了下來。

蘇曼看了一圈自己所在的會議室，安安靜靜，仿佛也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但是蘇曼總覺得，暗有一雙眼神，正躲在某一，默默地觀察著。

“你為什麼不敢來見我？你心虛？

“……既然不想要我了，為什麼還要假惺惺地派人在背地里保護我？你以為這樣，就算是盡到了父親的責任嗎？其實還真沒必要，這些責任也許能讓你心里好，但對我來說，沒什麼幫助，沒能讓我的生活好一點兒。

“你把我放在叔叔和嬸嬸的家里，以為我這些年，過著很不錯的生活嗎？我沒有一刻不在想，要是你們從來沒有把我生下來就好了。別說我不懂得恩，我不要求你有責任，你也別要求我對你有為人子的恩。”

蘇曼頓了頓，把頭的哽咽了下去。

聲音清冷：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就告訴我，媽媽是不是還在這個世界上，我該去哪里找。我想去見一見。”

話音落下。

會議室重歸于安靜。

靜得針落可聞。

剛才蘇曼像是一個在自言自語的傻子。

蘇曼自嘲地哂笑了一聲。

轉去開會議室的門，手剛放到門把手上，把手先的作一步，被擰開了。

門從外面被從外面推開，蘇曼趕后退兩步。

外面的保鏢進來，聲音平直生，“你可以離開了。”

蘇曼問：“我的朋友呢？”

保鏢沒回答，而是轉就走。

蘇曼只好跟上去。

這次走的不是來時路，蘇曼被繞得更暈。

出了那棟大樓，蘇曼終于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鮮空氣。

墨蘭的天空上，點綴著幾顆耀眼的星子。

大樓前，有一個環建筑的噴泉水池，池里筑了兩只金蟾蜍，蟾蜍的里，都是人們在里面扔的幣。

兩尾錦鯉，在水池里擺了擺胖乎乎的子，往另一個方向游去。

蘇曼默默記住了這里的建筑和地形。

這時，大樓里，幾人朝蘇曼他們走來。

蘇曼過夜，看著那混做一團黑乎乎的人影，等他們走近了，才發現，那是兩個保鏢，拖著傷的方之鳴。

他們后，還跟了三名保鏢。

蘇曼趕上前，“方之鳴，你覺怎麼樣？”

“覺……快死了。”方之鳴著氣。

他一邊眼睛腫起來，像個大蛋，已經完全睜不開。

角也破了，裂了一道口子，暗紅的結了痂。

那些個保鏢架著方之鳴，面無表。

蘇曼正想問，他們要怎麼從這里出去時，一輛車駛到了大樓前。

不等蘇曼做出反應，保鏢已經把和方之鳴塞上了車。

車子是八人座的商務車，車窗的簾子被拉上，蘇曼沒法看兩旁邊的景，車前的擋板被升起，也看不到前面的路況。

大概十分鐘后，車子停下。

保鏢打開車門，驅趕：“下車。”

蘇曼先下的車，后面的方之鳴幾乎是被踹下的車，要不是蘇曼上去扶住了他，他估計要滾出去。

兩人被放在了一鬧市。

保鏢把蘇曼的包扔在了蘇曼腳邊，拉上了門。

車子揚長而去。

——蘇曼的包包，在進大樓之前，就被這些保鏢收走了。

蘇曼把包撿起來，出手機用打車件打車，發現手機里彈出了五十多條未接來電。

統統是蕭北聲和高勛的。

他們在找。

蘇曼猶豫了一陣，后的方之鳴不住吃痛哼哧，把那些消息彈窗關掉，點開了打車件打車。

沒多久，車到了。

蘇曼帶著方之鳴去了醫院。

方之鳴上的傷，全部都是鈍擊留下的傷，醫生給開了一些跌打損傷的藥，便沒有再管方之鳴。

“蘇曼，我想回家。”

“那我送你回去。”

蘇曼有些心虛，因為嚴格來說，方之鳴挨揍，是因為。

按照方之鳴報的地址，蘇曼又打了個車。

司機師傅看方之鳴不方便，很好心地把他們送到了小區里，方之鳴所在單元樓的樓下。

蘇曼扶著方之鳴上樓，一路上，蘇曼心思紛雜：

今天也不算是沒有收獲。

起碼，徹底證實了，蘇長海確實在金旋門。

還是個有點話語權的人，有人替他賣命。

他可能真的像陳媽說的那樣，是賭灘的二把手……

意識到這一點。

蘇曼總覺得，自己像是看到了草叢里，藏著的一條大蟒蛇，而這條蟒蛇背后，還有更多未知的危險……

“蘇曼？”

“啊？”

“我說，門卡在地毯下面。”

“哦，好。”

蘇曼掀開地毯，果然在地毯下看到了一枚磁卡。

打開了門，屋里的擺設映眼簾。

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單男士的獨居住所。

打掃得還算干凈整潔，里面的個人品不多，足夠滿足基本日常生活。

但是看不出來他的個人好和喜好傾向，可以說，有一些單調。

扶著方之鳴走到客廳，蘇曼剛把方之鳴安頓到沙發上坐下，一回頭，就被臥室那邊的大片紅吸引。

蘇曼不自覺往那片幽暗的紅去，頓時嚇出了一冷汗——

客房的門半敞開，里面擺著靈位，電子紅蠟燭在黑暗里散發著幽的紅。

格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