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山公路旁。

一輛阿斯頓馬丁停在山腰位置。

觀景臺上，供人休息的白長椅，并排坐著蘇曼和顧子恒。

顧子恒陸陸續續跟蘇曼說了許多過去的事：

“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跟我見北聲那會兒？”

“記不大清了。”

“就是你剛答應跟我在一起，我帶你介紹給我那些朋友那天。我追了你很久，你終于答應我做我的朋友，我高興得請了一個系的人去我的小別墅開小型派對。北聲一向不喜歡這種人多還雜的聚會，但是那天晚上他居然來了。他來了也不跟大家玩，自己一個人喝悶酒，那天晚上他還破天荒地喝醉了。他很會有失去理智的時候，不管我們出去玩多瘋，最后清醒著把大家送回家的一定是他。”

蘇曼想起來了。

那個晚上，排隊很熱鬧。

泳池的水波反出別墅里璀璨輝煌的燈，像是灑了一池子鉆石，耀眼奪目。

大家開了一瓶又一瓶香檳，幾乎忘了主角是誰。

蘇曼跟這些人不，顧子恒招呼朋友去了，蘇曼自己一個人端著高腳杯，從前廳穿到了后院，打算找個地方歇一歇。

最后躲在了花廊下的階梯上坐著。

以為這個地方沒有其他人，誰知道，柱子后面靠著一個人。

“開心嗎？”蕭北聲冷不丁地冒出來，盡管他長了一張英俊非凡的臉，但是蘇曼還是嚇得不輕。

“什……什麼？”

“跟顧子恒在一起，開心嗎？或者，換個問法。你和顧子恒往，是因為他的家世背景，還是因為單純喜歡他？”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在嘲諷蘇曼攀高枝。

任誰在這種況之下，聽到蕭北聲這種問法，都會把蕭北聲的話，當是一種嘲諷。

“當然開心，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麼，”

之后就沒再注意場上的這些人。

……

旁。

顧子恒還在懊喪憤懣：“我真蠢！我那時還以為他是因為律所的事跟家里吵架，心里煩悶，我還去勸了他來著。”

蘇曼無言。

覺得這件事代表不了什麼。

“大學的每次組局，北聲都不大熱絡，但是只要有你在的場景，他都會一起出現。我現在回想起來，沒有哪一個場景，是你和他不同時出現的。眼前嗖的劃過去一副畫面，都是你和他一起出現的場景。”

顧子恒絮絮叨叨，蘇曼覺得他有點神經質。

不由說：“你就是想太多了。”

顧子恒急了，“老子他媽也希是我自己想太多！這件事要不夠，還有一件事。”

蘇曼沉默。

看他還能從回憶那堆屎里，翻找出什麼花來。

“那時候，你不是托我，找那幾個欺負你的禽嗎？你十八歲生日，欺負你的那些老男人。”

提起這個，蘇曼一陣惡寒。

又條件反地想起了那些腥的畫面，胃里一陣筋。

強忍著不適，蘇曼問：“他們怎麼了？”

“其實，那時候，我還沒接手家里的事務，本沒多實力和人脈找到那些人。是北聲出手，幫的忙。他對我的事，從來都是幫不幫，答不理，可是就那件事，他很快就辦妥了。我前以天跟他要人，隔天他就能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的詳細信息都給我。”

蘇曼有些震驚。

那個時候，蕭北聲就幫了？

“你也覺得很驚訝吧？還有更驚訝的。你以為，是你自己設局，讓那些人落馬的嗎？要不是北聲從中斡旋，用他背后的實力，那些人不會這麼輕易地被整垮。”

蘇曼震驚得有那麼幾秒鐘，回不過神。

顧子恒自嘲地冷冷哼笑：

“這他媽還不夠古怪嗎？我當時還以為，是他們蕭家厲害，手眼通天。我還像個傻一個，夸了他一句‘蕭家就是牛’。現在我懂了，再牛的背景和實力，他要是不想用，也用不到你上。他要是對你沒點意思，會對你的事這麼上心？這麼殷勤？”

顧子恒氣哼哼的。

像是個被搶了男人的小媳婦兒。

吃一場很可能是自己臆測，還是已經過期了的舊醋，蘇曼覺得他也可笑的。

“他殷勤，功勞也是你的，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按照你這麼說，蕭北聲喜歡我，那他為什麼不直接搶？他這個人，不是看上了就直接搶嗎？還需要兜這麼一個大圈子，玩純？”蘇曼好笑地反問。

“你不懂我們男人。”

蘇曼笑笑，不跟他爭。

顧子恒又品出了很多事的滋味：

蕭北聲對結婚對象這麼挑剔，怎麼跟蘇曼很順利就領了證結了婚？

這麼輕易，就承認了蘇曼是蕭家的主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蟄伏多年，就為了等這麼一刻。

反觀現在。

蕭北聲和，兩個人拉拉扯扯這麼長時間，還是連證都還沒領；

彼時。

喬時晏和蘇曼結婚。

喬時晏事業遭了鐵盧，生活和事業都跌谷底。

是蕭北聲在背地里，姓埋名地用一個投資方的名義，幫著喬時晏弄了個律師事務所，為的就是能讓蘇曼上的謠言平息。

后來。

喬時晏出現人危險。

蘇曼誤會是蕭北聲的手筆。

原本蕭北聲可以冷眼旁觀，坐視不理。

但是他還是費心費力，用自己的人手，聯系了軍方的關系，一起去公海上攔人。

蘇曼和喬時晏離婚，蕭北聲又開始對蘇曼魂不散。

他堂堂蕭氏繼承人，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

勾勾手指頭，就有無數鶯鶯燕燕，對他趨之若鶩。

為什麼還要吃蘇曼這顆回頭草？

……

可蘇曼覺得這些都不是原因。

真的要追究底，這些事，大都是因而起。

蕭北聲表面上看似是在幫蘇曼，但是其實，只是在幫糾正犯下的錯誤，收拾的爛攤子。

顧子恒不同意的想法：

“我們都覺得，北聲應該很喜歡姐，表面上看，的確是這樣。但是這些事，重新拎出來看，你不覺得不正常嗎？”

他的目眺著燈火葳蕤的海城，目深遠。

思緒仿佛飄到了很遠的從前：

“姐不是北聲第一眼就選中的人，可以說，是姐先選中了北聲。他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事，但我覺得，其實是北聲自己遭了不事，而姐選擇了去到他邊，陪伴他。在北聲最暗低沉的時期，是姐陪在他邊，不離不棄。”

蘇曼心里有些堵。

不想聽蕭北聲跟過去有多麼深雋永。

但偏偏大家都喜歡在面前提。

聽了不人，說的不同版本和蕭北聲的故事、輝煌過往。

所以才會認為，自己在蕭北聲的心理，永遠也沒法敵得過。

也認了。

選擇退出。

一起經歷過歲月坎坷，這還不比輕飄飄一句“”，更彌足珍貴嗎。

顧子恒又說：“但是，我老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