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三那個學期，一場迎新晚會上，北聲上臺表演吉他彈奏。破天荒的，在表演前，說這首曲子，是送給一個，對他而言意義重大的人，吉他也是特地為了這個人學的。你知道嗎？他從來只彈鋼琴，不彈吉他的。”

蘇曼有些無奈：“他們的事跡，我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我已經不想聽了，你能別說了嗎？”

顧子恒還在自顧自地說：

“大家都說，北聲是為了才學的彈吉他。真是能扯！那時候，北聲和還沒在一起，一直是單方面纏著北聲，我不知道他那首曲子是彈給誰的，反正不是彈給。”

蘇曼從剛才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顧子恒說的那些，蘇曼聽在耳里，怎麼有那麼一悉？

也曾經跟這麼一個只會彈鋼琴，不會彈吉他的人，約定好，他要學吉他彈給蘇曼聽。

后來遇到了方之鳴，方之鳴說自己就是那個人。

可蘇曼卻沒有了當年的覺。

蘇曼怔怔出神。

兩個人各有各的思緒。

顧子恒則在一旁神神叨叨，說什麼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來，很多大家口中爭相傳播的“蕭北聲很”，其實都是大家給蕭北聲加戲，是以訛傳訛。

忽地。

顧子恒猛地停頓，片刻后說：

“對了，迎新晚會表演那天晚上，是你的十八歲生日。”

蘇曼怔怔然轉過頭，“我的生日？”

“對啊，不然我也不會把演出這事記得這麼清楚。我本來是想，兄弟難得演出，先給他捧場，然后再去給你送生日禮。可是演出還沒結束，就聽說你從……跳下來了。我嚇得都了，那時候我就想，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想活了。”

那段時間，蘇曼還沒跟顧子恒在一起。

顧子恒還在猛烈追求蘇曼。

而蘇曼一直在等那個人……

可就是那天晚上，那人沒有赴約，蘇曼又從鬼門關重新爬回來，心劇變，絕了其他心思，開始自己的“獵”，這才和顧子恒在一起。

蘇曼忽然覺得有什麼事沒有對上號，有什麼事出了錯。

“顧子恒，你說，蕭北聲以前只會彈鋼琴，不會彈吉他？”

“對啊，他的鋼琴很好，你不知道嗎？哦，不過后來他沒怎麼鋼琴了，放棄了律師夢，回到蕭家接手鼎盛之后，他就不再以前喜歡的東西，整個人變態發育。”

蘇曼又問：“他親口說的，是為了那個特別的人，才學的吉他？”

“對啊，上臺的時候，他拿著麥克風，對著整個劇場的全校師生說的。他抱著個吉他，坐在高腳椅上，聚燈打在他上，哇，那個場面，全場生都為他沸騰。不知道還以為哪個明星到咱們學校來演出了。”

顧子恒語氣酸溜溜的。

蘇曼的眉頭卻越皺越。

不對……

這是和方之鳴的約定，怎麼跑到蕭北聲上去了？

當年和方之鳴約好，會考到方之鳴的學校，而他則會在迎新晚會上，把學好的吉他彈給聽。

明明是方之鳴，現在怎麼變了蕭北聲？

蘇曼驚疑不定。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顧子恒聽到蘇曼驚悚的喃喃自語，又聽得不真切，不由問：“你說什麼？”

“顧子恒，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蕭北聲要彈琴的對象是誰？”

“我當然不知道啊，要是知道，那得多大一八卦。不過我倒是偶爾聽他提起一個代號，什麼……啊對，‘小太’，‘小太’！哇靠，這麼個鋼鐵直男大老爺們兒，取這麼一個中二的代號。”顧子恒惡寒了一下。

小太……

蘇曼的記憶庫里，迅速檢索到了這個代稱。

曾經看到過。

是在蕭北聲的那本日記本里。

他在里面記了許多關于‘小太’的點滴，的一舉一，牽他的心緒。

他一筆一劃，認真記錄對方帶給他的緒波。

日記的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沒有明確過渡。

記日記的日期，也都是不固定的跳躍式。

日記的后半部分，‘小太’就變了‘’。

蘇曼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個‘小太’，就是。

但是現在——

“你的意思是，這個‘小太’，不是？”

“當然不是了，你在想什麼，倆就不是同一個人。”

“蕭北聲和，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想想……起碼，在你們那一屆學之前，他們都還不認識吧。那場晚會之后，北聲才開始允許接近他，在那之前，他不允許有人這麼侵犯他的邊界。”

這麼說，日子里對“小太”的形容，就用不到上。

和蕭北聲那時候才剛剛認識沒多久，蕭北聲不應該是一副老友相逢的口吻。

蘇曼心頭的惶，愈發擴散，范圍越來越大……

也怪那時候沒有仔細看日記的日期。

現在要是重新把那些日期比對一下，說不定，就能確定了。

心頭突突地跳，覺得這事離譜，又合乎理。

想要撥開這團迷霧，但是既興，又害怕。

嘗試重新回憶日記里的容，但是腦子里，只有零碎的只言片語，拼湊不出一塊完整的拼圖。

……

顧子恒和蘇曼在半山腰上呆了好幾個小時。

中途，顧子恒還從車尾箱，搬出了好多瓶酒。

啤的洋的白的，五花八門。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就這麼喝起了酒。

蘇曼因為腦子里想事，所以喝得，轉眼顧子恒這個大爺已經喝大了。

“蘇曼！你把蕭北聲給我來！我要跟他理論理論！”

蘇曼從思緒里離，是被顧子恒握住肩膀拼命搖晃，這才回了神。

定睛，就著路燈的暈，才發現，二世祖臉頰上兩團酡紅。

醉大發了。

“你醉了，我們該回去了。”起，順勢要拉顧子恒起來。

顧子恒子一歪，抱住了路燈，“我不！我不回去！蕭北聲今天要是不來，我就不走！”

蘇曼：“……”

蘇曼：“你不是說蕭北聲不拿你當兄弟？從來就沒把你當朋友？既然都知道，還有什麼好理論的。”

“嗚嗚嗚，王八蛋……老子掏心掏肺跟他朋友，他把老子當傻。不行！我要親口聽他說！說他從來就沒把老子當兄弟！”

蘇曼扶額。

怎麼覺得，顧子恒不像兄弟絕，反倒像失似的。

顧子恒大著舌頭，繼續犯軸：“快點兒！打電話！把蕭北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