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婦還在合傷口,別著急,很快就出來了。”
易淮點點頭,又靠了回去。
因為兩個小家伙是還沒有足月提前出來的,所以被送去了新生兒科,林卿然夫婦和姜老爺子都跟著去了。
只有易淮和后面趕過來的姜知許跟著守在手室外。
姜知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放松點,別那麼張,之前那麼多次都熬過來了,小家伙們出生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
易淮艱難扯了個笑。
姜知許嫌棄得不行,“你還是別笑了,難看。”
這下易淮倒是真的就不笑了,現在于他而言,扯角都是一個高難度作。
蘇被推出來的時候眼睛是閉著的,易淮急得不行,拉著秦也就問是怎麼回事兒。
秦也拍了拍他繃起青筋的手,說:“冷靜點,只是睡著了。折騰了那麼久,你不累也不累嗎?”
易淮聞言倒是真松了手,但下一刻便是小心翼翼地去探的呼吸。
溫熱鼻息緩緩卻有力的撲在他的手指上,懸掛著的一顆心也算是落了地。
“寶寶,辛苦你了。”
…………
手臺上,當主刀醫生告訴兩個孩子順利取出來的時候,累了一天一夜的蘇終于撐不住,任由沉重如鐵的眼皮慢慢合上。
這一覺,睡得很沉,也很漫長,漫長到仿佛再一次經歷了前半生那并不算明的。
蘇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父親是白手起家的晉城新貴,母親是舉世聞名的舞蹈家,也是晉城豪門姜家最寵的小兒。
這樣的出生也就注定了的不平凡。
人們印象中的豪門似乎都是這樣,質的富足會逐漸掩蓋神的匱乏,對他們而言并非必需品,婚姻很多時候也會變利益的疊加。
但蘇不是,從小在的包裹里長大,雖然生活照樣和那些豪門小姐爺沒什麼區別,雖然要學的東西也有很多,但知道,自己是被父母著的。
至在宋琴母找上門之前是這樣想的。
可那之后才明白,原來所謂豪門,所謂恩的夫妻,也不過如此。
原來所謂充滿的家,不過是蘇起年偽裝出來的一個幻像。
姜知意利落干脆,將所有和蘇起年有關的東西都留給了,轉便出了國。
蘇起年沉默很久,直到宋琴再一次帶著宋綿進門,他才給了一個名分。
此后很多年,都沒有想明白,既然只是利用,那那麼多年的夫妻深以及父深,他都是怎樣偽裝下去的。
也想知道,在那些年里,他到底有沒真心實意的過這樣一個帶著利用和利益出生的孩子,但沒問,這些都不是很重要了。
自小聰慧,讀書時便獲得了很多重量級的獎項,連連跳級;更是在十六歲那年便被保送到了清大理系,因為易淮也是在十六歲被保送進清大的。
十六歲,沒了家,卻也如愿為了易淮的直系學妹,只是學那一年,方才博士畢業的易淮就已經為了理界好多人塵莫及的神話。
他大學期間帶隊研究的量子力學理論部分被證實,并將此投到了醫學領域,因為這個研究,世界量子力學以及醫學影像都前進了一大步。
他也因此,獲得了國際上最重量級的理學獎項。
“易神”一名,在理界傳開,與此同時,他閑暇時間因為興趣拍攝的電影獲獎,他也功在娛樂圈晉升為影帝級別的人。
“天之驕子”這個詞,好像就是為他量定做的一樣,那時的他春風得意,意氣風發,一日看盡長安花,是蘇可不可及的月亮。
于是往后好多年,都致力于理學習和研究,將其他浪費時間的興趣全數掩藏于心底。
直到十八歲那年,功獲得保研資格的邀在清大迎新晚會上跳舞。
本想拒絕,但當時的學生會主席不知從哪里知道了曾經獲得過國重量級舞蹈大獎,于是天天纏著,甚至逃課出來堵,不厭其煩,最終答應。
有句俗話做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柳柳蔭。
沒想到因為這一支《細腰舞》讓名聲大噪,更有譽中外的書法大師為其書“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八個大字。
也因此獲得了娛樂圈眾多經紀人的青睞。
在眾多人選里選擇蘇凝,只因為一句話——我有信心,以你的資質,我會把你捧像易淮那樣拿到三金級別影帝的影后。
然后,順勢進了娛樂圈。
只是,那時的尚且不知,那一支《細腰舞》不僅給了進娛樂圈的機會,還讓的月亮驚鴻一瞥,從此念念不忘。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死。”年時的易淮讀到此,只提筆嘆了一句,“忒俗。”
卻在二十三歲那年,眼見聚燈下一人長袖善舞,盈盈一握的腰婉轉多,仿若誤紅塵的神明,驚鴻一眼,卻在他心尖住了好多年。
蘇凝簽下后,便趁著網上的熱度給接了好些廣告和代言。
只是這些都還沒來得及拍上幾個,便因為在公車上沒給老人讓座一事被黑。
記得,那時的剛跟著李教授從別的城市參加完一個研討會回來。
李教授因為有一個很重要的講座,下了飛機便被人接走。
車子沒有開過來,本打算打個車離開,卻在打開手機的后一秒看到一句讓人無比悲傷的話——電量耗盡,手機將在30秒后關閉。
蘇:“……”
后來好不容易從隨的包包里出幾塊零錢,走了好久才到了公車站。
帶的行李不多,上車后還是主往車末尾走,坐在了一個人旁邊。
研討會期間沒日沒夜的工作,導致睡眠嚴重不足,以至于上車沒多久,便在車的搖搖晃晃中睡著。
是被人拍醒的,睡眼朦朧中,懶懶掀開眼,車上不知何時已經滿了人,吵吵鬧鬧。
“誒,你這個小姑娘,怎麼見著老年人站在你旁邊都不曉得讓位置的嘞?”
抬眼,旁扶著椅子的是一個看起來就很神的老頭子。
皺了皺眉,并不想說話,坐在車子末尾,這里并不是特殊座位。
“小姑娘,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那老頭子又開口。
蘇不厭其煩,本就夠累了,便不想再說話,剛準備起,便被旁邊的人拉住。
人眉眼中漾著祈求,五指拽得死,將的袖起褶皺,不明所以,順著的視線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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