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工作日。

臺風登陸灣城，橙暴雨警告生效中。

Yona站在地鐵出口，煞有介事地道：“網上說得沒錯，‘刮臺風牛會進牛棚，馬會回馬棚，只有牛馬會想方設法地來上班’。”

蘇唯隨Yona看向肆的暴雨，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傘，實事求是地道：“這麼走過去公司，估計要，空調一吹，明天人沒了。”

顯然人們都是這樣想的，地鐵站出口并不寬闊的屋檐下滿了人，沒一個勇士敢往外沖。

“早晚要缺勤，要不今天請假好了。”蘇唯又道。

Yona看著笑：“這又是公司的另一個妙了。明明領導說公司缺了我照樣轉，卻又不肯給我批假。”

蘇唯心道不會啊，然后在肩接踵的人群中艱難地掏出了手機。

打開人事管理系統，發現審批流程變了。

請假審批那一欄，以前只有唐岑一人，現在變了麻麻的六七個框。

從組長梁正浩開始，到組里文書轉部門文書，通過項目組分管總的助理小文校驗，再到分管總傅志良，最后還得知會工程部總監辦和公司人力資源部。

蘇唯直接傻眼。

一個實習生而已，請假居然需要全世界同意？

那怎麼辦？一天值一百五十塊錢吶！

“別看了，”Yona面如常，順手拍了拍，“富貴小姐剛落凡間，不適應也正常。反正今天你都到這兒了，勉強跟我去把上班的錢賺了吧。”

蘇唯期待地著Yona。

Yona出電話，打了個號碼。

“…對啊，所以我們就這麼在公司一步之遙的地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好的，我們連服都打了，這麼狼狽，不好意思見人。”

“反正今天的班都要遲到了...趕不上的。哎，肯定要挨罵。”

“不敢麻煩你的。我就是看雨太大，想起你要公出，怕你淋著了...真的？那我都聽你的了啊...謝謝王哥！”

Yona掛了電話，對蘇唯比了個手勢：“O了個K。”

蘇唯又看了眼地鐵口的大雨，懵了：“O什麼K？”

Yona神一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幾分鐘后，有黑的雙牌埃爾法商務車停在地鐵站口，蘇唯認出那是公司領導接待客戶的專用車。

車門打開，一把大得能遮住四五個年人的大傘打開，在臺風暴雨的肆下靠近了，來人在短短十幾米的距離跑出了穿越火線的英勇。

“娜娜！”傘下的王哥踏上臺階，拍去肩上的雨水。

“王哥...”Yona拉著蘇唯從人群中出，委委屈屈地道，“你來救我們了。”

“久等了，”王哥又捋了捋并未打的頭發，反而把它們弄了，“先上車吧。風雨大，一個一個來。”

“那你先把總監辦的妹妹送上車，我一會兒坐副駕，”Yona眨眨眼，“可千萬不能怠慢了人家。”

四十來歲的王哥出神小伙才有的那種勁頭，就差敬個禮了：“放心。”

說完掏出夾在肘窩的圍毯遞給蘇唯：“新買的，你稍微擋一下。”

蘇唯照做，王哥護著上了車。同樣是穿越風雨，蘇唯一點兒都沒沾。

過一會兒Yona也上了車，人齊后王哥發了車。

“我要去商場打一圈，一會兒你們倆要吃早餐要買新服都盡管去，弄好了我就行。”王哥回過頭跟蘇唯說話。

“那您呢？”蘇唯注意到他大半邊肩膀都淋了，“我給您也帶一件吧？”

“不用！”王哥寵若驚，“我們跑外勤的哪在乎這個？小姑娘有心了...”

“哎呀，還真是淋了！怪我，剛才太慌了竟然沒看到，先吧...”Yona接過話頭，一邊給王哥遞紙巾，一邊輕輕瞪了蘇唯一眼。

蘇唯立刻閉小貝殼。

王哥把們放在了離公司有點距離的商場，約定兩小時后見。蘇唯和Yona披著王哥帶來的新圍毯，吃著暖乎乎的咸骨粥，看著商場外臺風中如金蛇狂舞的椰子樹。

蘇唯問道：“今天咱倆不上班了？”

Yona笑道：“這不正在上班嗎？”

“啊？”蘇唯勺子都停下了。

Yona看那副呆呆的樣子，得意地解釋：“傻瓜，這公出，也就是上班。王哥是行政部的高級司機，只要他樂意，想出來就出來，想帶誰就帶誰，他跟考勤說一聲，咱倆今天的遲到就可以免了。”

蘇唯還懵：“可使用公司的車子不都得登記用途和部門嗎？啊，你剛跟他說...不會吧，不會登記到總監辦吧，我已經不在總監辦了。”

“你怕啦？”Yona喝一口粥，悠悠閑閑地看著。

“有點。”蘇唯老實回答。

Yona盯著，看得那張稚的臉微微發紅，才慢悠悠地道：“小傻瓜，你Yona姐會賣了你嗎？肯定都是安排了好了嘛。王哥要去‘打一轉’，意思是他這趟出來有活。在公司的記錄里，我倆是跟隨王哥出來辦事的，用車不會算到我們頭上。而事實上因為我們‘服了’不方便，所以來商場買件新的，他一個人去辦事就好了。”

“這樣啊...”蘇唯才回過味兒來，原來Yona之前打電話說的每一句話都用用意。

Yona接著教，臉上有：“長見識了吧？其實一切的關鍵，都在王哥是否樂意。可不是每個人去求他都有這個待遇的。”

蘇唯恍然大悟：“噢，明白了，那我們得報答王哥。他為了我們把服打了，還給我們準備了新毯子，所以一會兒給他買新件服去。”

Yona的得意之未能被領會，沒好氣地道：“你明白了個寂寞。還有啊，你剛在車上跟他說幫他買服，我都快被你氣死了。”

蘇唯又懵了。

Yona問：“我們跟王哥之間什麼關系？”

“同事？”

“可不是嘛！”Yona翻了個白眼，“你給他買服，他穿是不穿？洗是不洗？帶不帶回家？帶回家你讓他老婆怎麼想？”

蘇唯再一次悟了：“噢，要跟已婚男同事保持距離。”

“啥呀，”Yona撇了撇，“我的意思是，別對男人太好了，別給他們當老媽子，省得被這些普男蹭鼻子上臉的。”

看蘇唯直愣愣地著自己，Yona又補充：“哎你別想太多，不過是互相幫忙的事兒，未來總會有王哥用得著我們的地方。”

蘇唯緩緩地“噢”了聲，換了話題：“其實，今天是我第一天到項目組報道，我卻沒去，是不是不太好？”

Yona淺笑：“這你就別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是說，放心吧，外面這麼大臺風，大家都不會去的。遇到這種況，不過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罷了。”

午飯是王哥買的單，蘇唯一整頓飯吃得有些難安。好不容易熬到終于回了公司，蘇唯本以為自己太晚了，沒想到竟然真如Yona所說，辦公室里沒人。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