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開心嗎？”

這是蘇唯上車后聽到的第一句話，也是首次聽到唐岑問出這種問題。

蘇唯：“開心的。”

唐岑：“但我看你吃的不多。”

蘇唯頗為奇怪地瞄了他一眼，心想第一次見面，領導們在談事兒，也不能一個人埋頭猛吃是吧？

況且肖朗那個皮猴子在桌子下面搗，也沒法兒專心吃飯。

不過這事兒可不興跟唐岑說，不然會害了肖朗。

只好笑了一下。

一分鐘后，唐岑又找了個話題：“你覺得文靜怎麼樣？”

蘇唯：“好的。”

唐岑：“和我是大學同學。”

這麼說來，唐岑和文靜一早就認識，跟和肖朗倒是一樣。不過，同學誼的濃度肯定不是同事之間可比的。

蘇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又沒話了。

三分鐘過去，唐岑看了一眼，才道：“你認識肖朗？”

蘇唯：“嗯。”

唐岑：“很？”

是比較。主要肖朗是個自來，跟誰都談得來，以前那麼多同事里，只肖朗和偶爾有聯系，不過是發信息來戲弄...這種悉不要也罷。

“還行。”蘇唯速速把話題終結了。

唐岑三戰失利，始終未能取得想要的答案，明明好奇心炸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他不嘆，在拐彎抹角這種事上自己可能缺乏了訓練。

車里有些太安靜了，他按開了收音機。

車里響起一首天王的《十七歲》，歌詞回憶了天王從十七歲進明星訓練班，到第一次獲得大獎，到收到歌迷越來越多喜的片段。真流，慨萬千，令人回憶起自己的青蔥歲月。

歌曲唱畢，車里回著溫的余韻。

蘇唯：“我覺，天王好像都不會老。”

唐岑：“是麼？”

蘇唯：“嗯，他四十七歲的時候，和十七歲的時候長得差不多。”

唐岑：“確實厲害。”

蘇唯摳了摳手指：“那...你呢？十七歲的時候，也和現在差不多嗎？”

唐岑了方向盤：“我今年只有二十七，沒那麼老。”

“...”

“我只比你大五歲。”

“...”

唐岑甚至清了清嗓子：“嚴格的說，是四歲五個月。”

蘇唯沒想到他這麼介意，連月份都算出來了，連忙應了聲“好”，再也不敢講話。

自己大約沒有引導話題的天賦。明明只是想找個借口看一眼十七歲的唐岑，怎麼他往反方向想了呢？

絕對沒有暗示唐岑的年齡老的意思。

蘇唯再沒說話。直到和唐岑分開，回到宿舍，從窗戶看他上車，看他同揮手告別，看他的車子消失在街道的盡頭，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唐岑是怎麼算出四年五個月的？

晚上，蘇唯接了肖朗一個電話。

萬圣節這天，下了班，按照肖朗的提示來參觀他的“夜晚形態”。

主題公園的化妝間里，肖朗已經穿好了某個游戲角的鎧甲。他化了濃妝，銀白的長發配合紅的眼瞳，角一勾，攝人心魄。

見來了，肖朗站起迎接，鎧甲下特意留白的腹展無。

他本就有一副好皮相，高傲人，臉孔致，盛裝打扮之后赤的“兜售”男，特別引人注目。

“可以一下嗎？”

化妝師小姐姐紅著臉提問。旁邊整理翅膀道的小哥、隔壁正在化妝的群演和的化妝師聽到了，也都轉過臉，幾臉期待。

“排隊，”肖朗簡直富有且慷慨，“一個一個來，都有。第一個，就從你開始！”

說著，對蘇唯擺出了角的經典造型，還原度極高，圍觀群眾集立刻發出了尖。

蘇唯嚇了一跳，慌地把手背到后。

三秒后，肖朗破防了：“這都不能迷死你？”

他換了個姿勢，看上去特別傷心。

也無怪乎肖朗傷心。他是有志向的斜杠青年，白天上班，晚上打工，往小了說是做一份角扮演兼職，往大了說則是十幾年的興趣變現，多攢一份錢，為提前退休做準備。

他干這行是專業的，“迷死”蘇唯，就是他的職責。

就連此時的悲痛也是演的，十分到位的表現不但能讓蘇唯一眼看出緒，還演出了角的個，惹得圍觀群眾頓時哀，齊刷刷地看向蘇唯。

蘇唯臉紅道：“我不太好意思。”

肖朗：“那你想不想嘛？”

蘇唯覺得這是個陷阱，頓了頓，還是老實道：“有點。”

肖朗抓起的手腕高高舉起：“客人一位，里面請！”

化妝師會意，嘻嘻哈哈地抓住了蘇唯的另一只手，無法逃走。

三十分鐘后，一個簡易但不簡單的游客驗裝扮就做好了。

肖朗的化妝師驚艷地看著：“真合適啊，這個裝扮就像為你定制的。”

蘇唯看著鏡子里的小狐貍妝，接連眨了好幾次眼。

不是傳統神話中的那只狐貍，而是頭頂兩只大耳朵的小狐貍。修的小短襯得嫵又乖巧，外形魅而核清醒，造型效果驚艷，大化妝室里許多人都圍了過來看，嘖嘖贊嘆。

“這是狐貍本貍吧？”

“老師，能集個郵嗎？”

“妹子，我們組一直缺這個角，愿意約拍嗎？”

“你們組拿這個角的不就是你朋友？見忘友啊這是...”

蘇唯第一次穿這種張揚的造型，還被這麼多人圍觀，臉上淡定，心里慌得飛起。好在肖朗撥開人群走上來，擋在前：“散了散了，別嚇著我朋友，以后人家要是不敢來看我了，你們賠給我一個狐貍嗎？”

人群哄笑著散去。俊男靚這麼般配，讓出點空間，人之咯。

化妝師把角的尾裝飾遞給蘇唯：“戴上這個，就是完全啦！”

蘇唯：“會不會太夸張了？”

肖朗：“哪里夸張，角本就這樣子，不戴才突兀。”

蘇唯：“還是算了...”

肖朗：“來都來了，不驗一下？現在不瘋以后被機會了，別人我還不帶他玩兒呢！再說了，你這個妝畫得親媽都認不出，你怕什麼？”

最后一句話徹底打消了蘇唯的疑慮，興地點了下頭。

肖朗舉起手機，打開拍照：“先集個郵！三、二、一！”

“咔嚓”一聲，live照片順著朋友圈，送到了某人的眼皮底下。

號稱“親媽都認不出”的裝扮，被火眼金睛當場穿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