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藥店的門，寧懷聽進去后打噴嚏，恰好謝冬和寧鈺這時下樓。

知道他打噴嚏的原因，寧鈺忍俊不抿住。

“不耍帥了？”謝冬好笑，“讓你早上穿多點。”

哪有人一年四季都穿襯衫，氣溫降得這麼快，他頂多在外面套件西裝外套。

寧懷聽眼神冷颼颼地看了眼寧鈺。

爬出去就算了，車窗也不知道給他關，他睡得沉，一刻鐘前被活活凍醒。

他收回涼颼颼的視線，看謝冬的時候眼神變得溫，用兩人可聽的音量，存在撒嫌疑：“要是知道這樣能得到你的關心，我早在家里奔凍凍自己。”

謝冬呸了聲輕輕吐槽：“要點臉。”

姑父程訊后腳跟們下來：“都別走，你們姑姑在做飯了，一塊兒去家里。”

寧懷聽應：“嗯。”

想起一件事，程訊走進中藥柜臺，掏出白大褂口袋里折疊起來的藥方。

“我還了寧為那小子，他前兩天給我打電話了。”

寧鈺來了神，搶過程訊手里的桑皮紙一張張鋪開：“寧為哥晚上也來？”

“對。”程訊點了點藥方，轉抓藥，“這個就是給他的。”

寧懷聽始終聽著兩個人說話，剛想問寧為怎麼了，寧鈺開口比誰都要快。

“他怎麼了？”語氣著急擔憂。

謝冬注意到寧懷聽若有所思的神，也知道寧鈺怕這段暗因家人的阻撓無疾而終。

“著涼了是吧，我給你把個脈。”牽走寧懷聽。

西側有一張問診長桌和兩把圈椅，謝冬坐過去，擺好脈枕躍躍試。

寧懷聽此前還在琢磨妹妹過于夸張的反應，這會兒已經忘到九霄云外。

他解著襯衫袖扣落座，笑道：“幾個小時學這麼多，看來以后出師有。”

謝冬說：“我本來就會，只是不通。”

“外婆教的？”寧懷聽手搭上去。

“嗯，”謝冬三指搭脈，像那麼回事，“你先別說話。”

藥材柜這邊，程訊把寧為關節韌帶拉傷的事告訴寧鈺。

幾天前，寧為夜里打電話詢問韌帶拉傷后產生積的問題，他寧為過來看看，只寧為當時在外地，這件事就擱置了。

寧鈺回想那天看見寧為，除了穿著浴袍外，寧為的膝蓋好像的確纏著白紗布。

“他沒事吧？”寧鈺知道寧為是個疼了也不會說的人。

既然開口，必定是到了影響走路的程度。

程訊打包藥材：“你這丫頭，我沒見著他，哪能知道況，回去看看再說吧。”

為了更多了解治療寧為這種癥狀的方法，寧鈺坐程訊的車走。

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謝冬沒讓寧懷聽開車，讓他在副駕給自己指路。

“謝大夫，什麼時候告訴我脈象好壞？”寧懷聽上車后佯裝虛弱，放倒座椅沒打采。

先前把完了脈，謝冬就變得支支吾吾的，隨口一句“吃點黃連解毒丸”打發他。

這倒讓他興趣了。

他有什麼癥狀，是不好意思開口的。

謝冬扯幾個專業詞匯：“脾失健運擾心神，多喝降火茶。”

“我只是上火？”寧懷聽狐疑。

謝冬：“嗯。”

寧懷聽看了片刻，還是覺得不對，倘若只是上個火，何必三緘其口。

他故意說：“脾失什麼來著，我等等問姑姑。”

問秦敏怡不就什麼都瞞不住了？

還丟人。

謝冬一急，索破罐子破摔：“你就是那事兒別憋著。”

寧懷聽大為意外，想想的確如此，他自己需求高，但不能對來強的。訝然了幾秒后，他語氣可憐，笑容有點玩味地問：“那事兒，是哪事兒？”

謝冬不想理他。

就是怕他不正經才不想告訴他脈象。

趕了巧，他們倆到的時候，寧為也剛好到樓下，三人一塊兒乘電梯上樓。

單看寧為走路，和正常人沒有兩樣。

寧懷聽不茍言笑，溫和問：“這趟去維港帶了傷回來？”

他和別人說話時永遠不像對那樣，恨不得把所有本都出來。

“嗯。”寧為神淡淡的，仿佛傷的不是自己，“幾個當地民眾比較難纏，我們發生了肢沖突，夜晚太黑，跳墻的時候不小心拉傷了韌帶。”

“以后這種事不要親自出馬。”寧懷聽口吻帶上幾分嚴厲。

寧為應：“知道了。”

進門，謝冬把寧懷聽往后拉，寧為本想在他們后面進，發現他們似乎有話要說，于是先走了進去。

寧懷聽看，眼神疑問。

謝冬小聲問：“你讓他去那個什麼維港做什麼呀？”

“維港是開發項目，為了讓當地民眾滿意，已經拖延很久了，他們胃口太大，貪心不足蛇吞象。”寧懷聽解釋自己不是惡人。

“哦。”

謝冬點頭進門。

“這種問題你可以當面問，不用避著寧為。”寧懷聽回想剛剛，笑了一下，“太重，寧為會以為我們說他壞話。”

謝冬著嗓子：“我喜歡和你說悄悄話。”

寧為被程訊招手喊去客廳，他目和寧鈺眼神短暫了下便挪開了。

寧鈺原本站在茶幾旁邊遙控電視，只等他坐進沙發，立刻眼坐到他旁邊。

“卷起來。”程訊說。

寧為把西裝管卷到膝蓋上方，沒有敷藥，出有點兒發紅腫脹的膝側。

“痛不痛？”寧鈺抓著他手臂問。

謝冬和寧懷聽都圍過來看他的傷勢，寧為不聲，把手臂往懷里收了收。

他沒看寧鈺，只是回答：“還好。”

哪有人說話拿后腦勺說的，寧鈺兩手落空，心失落，自覺離他遠點坐。

關乎中醫跌打，謝冬全心都在程訊的手法和問診上，沒有注意寧鈺的異樣。

外行人寧懷聽沒興趣聽，得了空，捕捉到寧鈺的小表，問：“又怎麼了？”

“不關你事。”寧鈺生悶氣翻他白眼。

給寧懷聽看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寧為惹了你。”

寧為淡漠的眼睛里有奇怪的緒一閃而過，他抿著角，沒有加他們兄妹倆的聊天。

寧鈺應激反駁：“你說什麼。”

“說錯了？”寧懷聽不以為意坐進沙發，踢開寧鈺的腳，姿態和語氣都慵懶，“你剛和他說完話就兇我。”

寧鈺不想被寧為當做無理取鬧的人，惱怒喊謝冬：“嫂子你看我哥！”

寧懷聽起眼皮朝謝冬看，四目相對，一個詢問一個無辜。過來，他便調整起坐姿，讓自己看起來規矩安分。

謝冬見寧懷聽這邊的位置還有很多。

視而不見，故意往寧懷聽和寧鈺之間：“寧鈺，往寧為那邊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