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夢也想不到,許嘉年會一聲不響的拿出50萬幫我弟上警方。
之前他幫我弟弟辦下取保候審的時候,我就說過要請他吃飯。
這次我又欠下他更大的人,
既然他發信息約我晚上在碧海灣餐廳見面,那我去之前便也想好了,今天這頓飯必須我請。
我特地提前半小時趕到碧海灣餐廳,
許嘉年還沒來,但他已經提前訂好了位置,是餐廳樓上靠窗的雅座。
從這個角度出去,海邊的風景一覽無余。
時值黃昏,海面被天邊的霞染一片金黃,著一種神的。
海水開始漲,翻滾的海浪一簇簇拍打向海岸,時而洶涌時而寧靜。
因為是冬天,海邊的人稀,偶有幾個人影在金碧輝煌的海岸上徘徊。
我仿佛見了三年前的我,
那時候得了抑郁癥的我經常跑來海邊發呆,一呆就是一整天。
顧弈琛怕我想不開出事,也時常會來海邊陪我,
我坐在沙灘上,靠著他寬闊的肩膀,靜靜地看起汐,日出日落……
“夏淺!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溫和的聲音拉回我飄遠的思緒。
我回過神,看到許嘉年已經落座在我對面的位置上。
“你……沒事吧?”
見他有點擔心的盯著我看,我才后知后覺到自己不知何時竟了眼眸。
連忙從桌上了一張紙巾拭干眼角,故作無恙的掩飾:
“我就是最近干眼癥犯了,沒關系的。”
“……哦。”
許嘉年緩緩點頭,看著我的目異常深邃。
他有一雙丹眼,眼尾勾外翹,著一懾魄人心的神韻。
但因為雙眼皮很深的緣故,他的眼型又不似普通的丹眼那麼狹長,反而格外的幽深,好像能穿人心似的。
我像是怕被他看穿剛才失神那片刻的憂傷,隨即避開他視線,
拿起桌上的點餐平板遞給他:
“學長,你喜歡吃什麼隨便點,今天這頓我請你。”
許嘉年只是淡淡勾,沒與我推辭。
拿過平板看了看,詢問過我的喜好和口味,最后他點了一份雙人套餐。
剛點完餐,他就先向我解釋:
“抱歉,今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開會。”
“沒事兒,我打電話就是想謝學長,幫我弟把那筆賣件的錢給了警方。”
我說著,從旁邊皮包里拿出了一張卡放到他面前。
“學長,這里是五十萬,碼6個8,真的謝謝你,替我弟把什麼都想到了。”
卡里的五十萬,除了我今天賣掉自己首飾的錢,還有我臨時網貸借的。
我和他只是校友,幾年不見,才重逢沒幾天他就幫了我這麼多忙,
我激于懷的同時,只想傾己所有把錢還給人家。
可許嘉年卻將我給他的卡又推回我面前:
“夏淺,錢你先別著急還我,現在當務之急是幫你弟弟證實清白,其他的,等案子有了結果再說。”
“可今天律師說了這個案子有點復雜,主犯還沒有落網,不知道要多久能有結果,所以學長還是先把錢拿回去吧!”
我執意先還錢,又把卡推到他面前時,許嘉年的手機響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
許嘉年沒有避諱我的存在,直接當我面接起了電話:
“什麼?他也請假了?這個項目本來就時間任務重的,現在財務部人員不夠用,怎麼能如期完工,好了我知道了,先這樣吧!”
我看到許嘉年神不悅的掛了電話,不由的問:
“學長,是工作上遇到什麼問題了麼?”
“是啊,公司接了個急項目,但馬上臨近過年了,家在外地的同事都提前放假回家過年去了。”
“所以目前這個項目人手不夠,大過年的我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只怕到時候不了差得罪客戶。”
見許嘉年嘆了口氣,有點發愁,我猜想他說的項目應該是他負責的。
而且剛才聽到他講電話說財務部人,于是我想了想,開口道:
“學長,如果你那邊臨時人手不夠,有我能幫得上的地方,你就告訴我。”
在我弟弟的事上,他這幾天幫了我這麼多忙,所以我本能的也想幫幫他。
可話一出口我就覺得有點莽撞了,
畢竟我不是他所在的嘉晨集團的員工,他應該也只是他們公司一個部門管理人員,
不可能有權利自作主張用一個外人參與他們公司的項目。
我這樣想著,然而下一秒,卻看到許嘉年直接愉快的決定,
“好啊!夏淺,那你就來我們公司幫幫我好了,反正你也是學財務管理出的,正好對口,就這麼定了吧!”
他說著又把那張卡歸還給我:
“所以這個你先拿回去,只要幫我一起完這個項目,你應得的獎金也不止這些錢。”
他言外之意是,我幫他做項目,用應得的獎金來償還他這次幫我弟上警方的那五十萬。
聽起來,不失為一個公平而友好的易。
雖然我幫他原本也不是為了錢,只是為了還他人,
但既然他這樣堅持,我也不想再推辭,反正早晚這五十萬我都是要還他的。
于是我欣然道:
“好吧,但愿我真的能幫到學長。”
不僅如此,其實我也覺得這對我是個機會。
當年我得了抑郁癥提前結業,然后跟顧弈琛結婚后一直沒有出去工作。
現在懷孕了,又沒有工作經驗,很難有適合的單位愿意用我。
這次無心柳,能臨時去嘉晨集團做事,
我想對我以后的職業生涯一定是個很好的歷練機會。
愉快的晚餐結束后,許嘉年執意送我回了住。
“謝謝學長,回去慢點開!”
我站在小區樓下跟他揮手,禮貌的目送著許嘉年開車駛離小區。
剛要轉上樓的功夫,
一輛灰邁赫“吱”的一聲急剎車,戛然停在了我面前。
我自然認得那是顧弈琛的座駕,
但我沒等他下車就快速走進樓道。
我真的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可他很快就追進來,
在電梯前一把拽住了我:
“夏淺,剛剛是不是又那個姓許的送你回來的?”
我聽到他這樣質問我,便想到他一定是看到了許嘉年的車。
但我不愿為此做任何解釋,隨便他怎麼想。
用力拽開他的手,我舉步邁進電梯,
顧弈琛像是魂不散似的跟著我進來,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他又帶著幾分惱火質問我另一件事:
“淺淺,你缺錢可以跟我說啊,為什麼要跑去賣掉我們的婚戒?”
我眉頭一,
輕易便想到一定是沈瀟瀟把今天在珠寶店遇到我的事告訴他了。
我抬眸,諷刺的看著他:
“怎麼?顧先生是覺得,我給你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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