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吃了點午飯,顧北哲去了公司。
近期手頭的項目比較多,不止是他,部門里幾個和項目關聯的下屬都是連軸轉的狀態。
紀南園為了周末不加班,周五晚上加班加到晚上十點才勉強把他代的活做完,大半夜把郵件發出來。
所以顧北哲是不指這小姑娘大周末還會出現在辦公室的了。他從來奉行效率至上,下屬的工作時間自己安排,手里的活做不完,自己找時間做完,做不完就加班做完。
當然,如果他們有本事能在朝九晚五的時間里把事做完做好,他也絕不要求他們來公司加班。
“老板!”
顧北哲正在茶水間里等咖啡,后冷不丁有人扯著嗓子喊了他一聲。
聽聲音是Amanda。
他不皺眉,辦公室里什麼事值得大驚小怪。
Amanda站在角落的垃圾桶旁邊,臉上神古怪,表面看著震驚焦急,可又像憋著一子得意勁兒,兩種極端矛盾的緒到一塊兒,看上去十分詭異。
不過這個人日常詭異慣了,顧北哲倒也沒覺得太訝異。
“什麼事?”顧北哲隨口問,視線往腳邊的垃圾桶掃了一眼,總不至于是打算邀請他參觀垃圾桶?
沒想到Amanda當真指著垃圾桶,用十分夸張的語氣獻寶似的大聲說:“這里面有份文件!”
“嗯?”顧北哲頭頂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們科研中心的文件大多都有一定的保存要求,保級別高的文件是要按照要求存檔的,普通的文件如果廢棄的話也要送碎紙機,不大可能隨手扔進垃圾桶,況且還是茶水間的垃圾桶。
在顧北哲疑的當頭,Amanda已經手從垃圾桶里把那份文件給撈了出來,裝模作樣拿在手里正反看了兩眼,“哎呀,上面有‘機’的印章哎!我記得前兩天Nancy好像說有份機文件找不著了,原來被當廢紙給扔這兒來了呀。”
顧北哲:“……”
演技未免忒差了點,沒眼看。
Amanda把文件獻到顧北哲跟前,“老板你看。”
還真是他給紀南園的那份。
顧北哲沉下臉,并沒有手去接。
看得出來Amanda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期盼。
看到老板面不愉,心底暗自高興,老板一火,甭管是不是還在三個月的月期,Nancy肯定沒好果子吃。
跟斗?不自量力!
“沒錯,這的確是我給Nancy的那份文件。”顧北哲開口,轉把接滿咖啡的杯子從咖啡機上取了下來。
“還真是的呀,回頭我得好好說說,雖然是個新人,但也來了有段時間了,咱們部門的規矩都不知道遵守,實在不像話。”
“Amanda,”顧北哲打斷,“你來公司多久了?”
Amanda被他不著村不著店的問題給問得有點懵,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快三年了。”
“快三年,”顧北哲沉聲重復了一遍,語氣嚴厲,“那你應該知道,保潔阿姨每天下班前都會把辦公室里的垃圾桶清理干凈,尤其是茶水間的。你告訴我,Nancy是怎麼做到人不在公司的況下,卻能把丟失的文件扔進茶水間垃圾桶的?”
Amanda臉一僵,心虛狡辯:“昨晚加班到很晚,可能是保潔阿姨下班了沒來得及收。”
顧北哲垂眸看著杯子里冒著熱氣的咖啡,相當無語。這個Amanda學歷高,專業技能也不低,除此之外總來說缺筋且毫無自知之明,連栽贓嫁禍都做得這麼破綻百出,千里送人頭來了這是?
“前幾天就在找這份文件了,昨天好不容易找到了,然后轉就扔進了茶水間的垃圾桶?你覺得這個邏輯能立?”
Amanda眼珠子轉,臉泛紅,急于為自己找一個合適的借口,卻聽到顧北哲繼續說道:“你翻開看過麼?”
“啊?”連忙搖頭:“沒有,機的文件不是隨便誰都可以看的,這個我懂的。”
“那你現在看。”顧北哲已經不想浪費時間跟多說。
Amanda疑的看了他一眼,還是翻開了看了一眼,臉倏地一變,隨即又翻了好幾頁,頓時冷汗冒了出來。
這哪是什麼機文件,就是普通的部門產品介紹,剛進公司的時候也學習過這份文件。
“這……”
“很意外麼?”顧北哲神嚴厲,“我給Nancy的就是一份普通文件,你說沒收好我相信,但是你說會傻到把文件扔進茶水間垃圾桶,你是在考驗我的智商,還是在暴你自己的智商?有空用這種損招來陷害同事,不知道做好自己的分事!昨天提的測試報告你檢查過沒有?通篇都是錯!”
“我……”Amanda垂著頭完全不敢直視老板的臉,聽到他提及昨天的那份報告,不由得出了一冷汗。
那時候滿心想著怎麼打擊報復紀南園,本無心工作,報告匆匆做完便提了,確實沒有檢查過數據。
“這份文件是怎麼到你手里的?”顧北哲沉聲問。
“我,,是自己掉在地上的!”Amanda語氣略顯急切,越是急著想洗嫌疑,就越是怯。
“是掉地上,還是你故意從桌上拿走的?”
“我…”
“藏了這麼些日子,特地挑了不在的時候扔到茶水間,再故意讓我看到。”顧北哲臉沉得可怕,Amanda張得下意識攥了手里的文件,出好幾道褶皺。
“你是不是覺得我每天閑來無事,閑到特地加班來看你拙劣的演技?”
Amanda一張臉由白變慘白,再由慘白變得通紅轉而憋得醬紫,低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蝕把米。
對紀南園的怨恨又多了百八十層。
“今天這件事到此為止,下不為例。”
顧北哲警告的瞥了一眼,抬手從手里拿過文件,轉走出茶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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