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兩日。
霍擎洲和沈行去了厲霆尊的公司,幫著Onor理了一些和大陸對接的生意鏈子。
一切都浮于表面的平靜。
就像那冒出海面的冰山一角,看似安穩尋常可以通過,實則海面之下是更大的冰川和洶涌的暗流。
十二月二十四號平安夜。
霍明橋的二十九歲生日。
段落落在米其林餐廳訂了一桌,眾人為霍家五小姐過了一個喜慶的生日。
謝繁星送了五姐一匹中式料子,還有親手制作的熏香。
霍明橋識貨,看出那匹料子是蘇式特有的古款,現在市面上很難買到,謝繁星花了不力和人脈買到了這一匹。
收了禮,吃了蛋糕。
霍明橋臉上掛著笑,可心里依舊苦,喝了幾杯香檳舉起酒杯。
“謝謝各位,謝謝我家老六,謝謝你們這群小姐妹,還有厲先生和沈行。謝謝你們百忙之中還出時間,給我這個可有可無的人過了個生日。”
段落落不高興了:“明橋姐姐,你怎麼會是可有可無的人呢。”
致的蛋糕用料制作昂貴,上面了兩數字蠟燭,“1”、“8”的燭火湊在一塊兒,看上去年輕又活潑。
下方有一行小字【祝霍小姐永遠十八,永遠年輕】。
霍明橋搖頭輕笑。
永遠有人正在十八。
可是哪里有人會永遠十八呢?
“別哄我了,我馬上快三十而立了,邊的同齡人該結婚的結婚,該生娃的生娃。倒是我庸庸碌碌,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霍明橋仰頭一飲而盡,把高腳杯倒扣在桌面,擺了擺手:“算了,我不說這些喪氣話了,包廂里有點熱,我出去氣。”
餐廳附近就是海。
段落落訂的是海景包廂。
霍明橋一出去能看到沙灘和大海。
“我去看看吧,覺姐姐狀態不太對勁。”謝繁星眉間浮起憂慮之,起打算出去陪著霍明橋。
“不用去。”霍擎洲把攔住,往手里塞了一塊西瓜,“你繼續吃。”
另一邊,沈行攔住了盛夏,厲霆尊也攔住了風風火火的段落落。
謝繁星咬了一口冰西瓜,眉頭擔憂的蹙起:“明橋姐一個人出去,我不太放心。”
“你們可以放心,今晚有祁宴在,不會出任何事。”霍擎洲淡淡的說道,低頭認真用筷子挑起魚刺,把漂亮的魚放在謝繁星面前的碟子里。
三個生直接炸了。
祁助理連夜從非洲趕回來,斷斷續續不停歇的十三個小時,傍晚剛落地港島。
“你們怎麼不告訴明橋姐,看難過了半天,太壞了吧!”段落落瞪著三個男人,無差別控訴道。
沈行早就松開盛夏,吊兒郎當的靠在窗邊,對著海邊的人影吹了聲口哨:“落落,沒必要。祁宴愿意花十三個小時回來看霍明橋幾眼,那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不遠的海岸線。
霍明橋獨自站在海邊,旗袍襯得材曼妙優雅,角落里的花藤樹下,穿著臨時戰服的男人癡癡著的背影。
最后祁宴沒出面見,更沒說一句話,把手里的花束放下,轉默默離開。
海浪拍擊著沿岸的礁石。
霍明橋有應似的回頭,目所及之只剩花藤樹下憑空出現的那一束黑玫瑰。
知道喜歡黑玫瑰的,只有祁宴一個人。
除了他,霍明橋誰都沒有告訴。
厄瓜多爾黑玫瑰。
溫真心,獨一無二。
你是惡魔且唯我一人所屬。
霍明橋跑過去撿起地上的花束,致的賀卡夾在花朵中間,上面仿佛還有祁宴留下的指尖溫度。
【祝橋橋生日快樂,平安順遂,永遠開心——Yan】
“祁宴,你就是個膽小鬼。”
霍明橋眼眶泛紅,淚珠搖搖墜沁在眼角,抱著花束環顧四周,沒找到心心念念的人,手里的花砸在沙灘上,蹲在花藤樹下抱著膝蓋。
無聲的哭,肩膀一一。
像個無助的孩子。
角落里的祁宴下意識挪腳步。
想朝走去,抱著哄一哄。
可最終理智打敗了現實。
算了,沒有結果的樹,何必給它開花的妄想呢?
及時止損,止步于此。
對他們彼此而言,才是最好的結局。
包廂里的窗戶推開,恰好能看到那邊的角度。
謝繁星他們能看到哭泣的霍明橋,包括角落影下站著的頹廢祁宴。
“擎洲,真不用出去看看嗎?”
“不用,這樣對他們來說,大概是最好的結局。”
霍擎洲收回目,戴上一次手套,剝開一只大閘蟹,去了腮蘸了醋,放在謝繁星手邊的碗碟中。
段落落擼起袖子,結果今天穿的是無袖,只能去拉厲霆尊的襯衫袖子,氣吼吼地說:“不行了,我不了了!祁助理在扮演的什麼狗屁癡戲碼。明明就在附近,他到底在擰什麼!”
盛夏那個小鋼炮脾氣更閑不住。
兩個生再一次準備沖出去解圍助攻。
“落落,別胡鬧。”厲霆尊低聲斥責,拽住段落落坐回沙發上,“見與不見,是祁宴和霍明橋之間的事,我們誰都無權干涉別人的。”
段落落急的語無倫次:“可是……”
可是祁宴就沒有給過霍明橋選擇,憑什麼說是他們雙方的事,眼前的這一幕完全是單方面的否認和躲避。
厲霆尊皺眉:“沒有可是。”
他的聲音很沉,段落落被他唬得一愣,扭頭紅著眼眶沒有再說什麼。
半個小時后。
霍明橋去衛生間補了妝,紅腫的眼睛蓋住了一些,但還是能看出剛才狠狠的哭過。
手里的黑玫瑰沒舍得扔,擺在了架下面的矮柜上,賀卡被放進了外套上的口袋。
“明橋姐回來了!就等你切蛋糕呢。”
謝繁星把刀叉遞過去,一行人假裝沒有看見霍明橋的失落和難過。
生日晚餐過后,回到淺水灣別墅。
霍明橋單獨把霍擎洲到臺。
“老六,三十一號臘月,陪落落過完生日,我準備當天晚上直飛京州,你讓你的新助理給我訂張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