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和我過幾招?”
葉流鈺坐著沒,手上的長劍抵在地上。
這樣瀟灑肆意的樣子,讓哥延舒緹意。
“戰場之上,我多次不敵你,再切磋多回,結果都是一樣。”
葉流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明白。”突然說道。
不明白他為何這樣。
哥延舒緹起,拉了一旁的椅子坐在葉流鈺側。
將手里的降書直接扔上。
又從后掏出兩個酒囊遞到葉流鈺眼前,“嘗嘗,我們突厥最烈的酒。”
“這是想要把我灌醉,然后從擂臺上扔下去麼?”葉流鈺說道。
哥延舒緹一愣,隨后哈哈大笑。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半分也信不過我。”
他打開兩個酒囊,分別往自己里倒了一口。
“現在可以放心的喝了吧?”
他再次將酒囊遞過去。
葉流鈺這次沒有拂了他的面子,手接了過來。
仰頭喝了一大口。
辛辣從嚨直沖而上,忍不住咳嗽。
“好烈的酒,好酒。”
在軍帳中,也時常和將士們共飲。
可軍規嚴厲,也只是淺喝幾口,從不敢喝這種烈酒。
“這種烈的酒,在突厥也不多見,”哥延舒緹握著酒囊,略糙的手指按著上頭的木塞,神凝重,“你知道我一共喝了幾次麼?”
“不知道,”葉流鈺回答得干脆,一口喝了許多的酒,將酒囊甩給了哥延舒緹,“這是你的私事,我不想過問。”
哥延舒緹直起腰,用手拖著凳子就往葉流鈺那邊靠。
“你想干什麼?”
葉流鈺猛的起,擺起一圈好看的弧度,警惕的看著哥延舒緹。
“我對你,沒有私事,我所有的事,都想讓你知道,我都想告訴你。”哥延舒緹直白的說道。
“不用了。”葉流鈺把話堵住,“你可以留著和陛下說,他大概對你的故事興趣。”
哥延舒緹毫不驚訝葉流鈺的反應。
哎,一向如此……無。
“你看,還有半個時辰,十日之期就到了,我突厥就了大梁的屬國,”哥延舒緹指了指刻,“這最后半個時辰,你反正不能離開擂臺,也不會再有人來挑戰你,陪我說說話有何不可呢?”
葉流鈺迎上他澄澈的眸子,搖頭,“不想和你說話。”
“那你是想把話留給大梁那個小白臉?”哥延舒緹目鎖。
小白臉?
葉流鈺一頭霧水。
“你說的是俞大人?”
“你還他大人?”
“他本就是鴻臚寺員,我他一句大人有何不可?”葉流鈺皺眉。
哥延舒緹怪氣道,“那日你出現在城墻,他的目就沒有從你上挪開過。”
“哦。”葉流鈺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心悅你,”哥延舒緹肯定的說道,那眼神,那作,他絕不會看錯,“他一個手無縛之力的白面書生,如何配得上你。”
“不可胡言,”葉流鈺正道,“俞大人在南邊的戰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可不是只會讀書的文人。”
“你對他有好?”哥延舒緹問。
“沒有。”
“可他對你有好。”
“那和我有什麼關系?”葉流鈺語氣冷靜,“這天下對本郡主有好的男人多了去了。”
哥延舒緹心里有些難過。
不過很快又有些慶幸。
還好,誰也不喜歡。
“你還不走?”葉流鈺有些不耐煩的趕人。
“我不走,你還沒問我那烈酒,我一共喝了幾回?”
“你……”葉流鈺從來沒對一個男人如此煩過。
“你喝了幾回?”
“三回。”
哥延舒緹出手指,比了個三。
“第一回,你的弓箭殺了我三哥,”他自顧自地說,“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子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你替我除了三哥,我很開心。”
“第二回,是兩軍陣前斗將,我敗于你,你卻沒有殺我,當時我覺得很屈辱。”
“第三回,我苦練武藝,帶著一雪前恥的決心再次與你對陣,可依舊落敗,你還是沒有殺我,我便覺得,這輩子我都不可能贏過你,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挫敗。”
葉流鈺無法理解,“所以你一心想娶我,是想讓我在你邊讓你時刻銘記恥辱,發圖強,然后有朝一日你能勝過我?”
不屑的冷笑,“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在練武,我也在練武。”
“年時,師傅就說過,武藝需要天份,你天份不如我,你永遠都贏不過我。”
哥延舒緹愣了愣。
“不,我不是……”
“行了,”葉流鈺直接打斷他,“你走吧,等時辰到了,再過來送降書,我大梁不要來歷不明的降書。”
哥延舒緹沉默了好一會兒,凝視著他,“我想說的是,我很喜歡你,我想娶你。”
“這話你已經說過了,”葉流鈺不見毫容,“我也和你說過,不可能。”
“突厥即將歸降,你們大梁的皇帝為了安心,一定會聯姻,”哥延舒緹眸幽深,“我突厥倒是有公主,可大梁的皇后是你妹妹,你難道忍心看著和別人分丈夫嗎?”
“你這話本就不對,”葉流鈺大聲說道,“我妹妹與陛下之間,自有他們的相之法,難道我要為了陛下不娶你們的公主,犧牲我自己的一輩子?就算今天我犧牲了自己,那來日陛下若還想納妃,又該犧牲誰?”
錦兒并非懦弱之人,也不需要這個姐姐為犧牲。
哥延舒緹神有些激,“我是真心想娶你,何況,我本就說過,以歸降為條件來求娶你,如今,和親公主已在王城之中,難道你們大梁言而無信嗎?”
“你先搞清楚,”葉流鈺毫不留的諷刺,“附屬國,沒資格和我們談條件,你若不服,我們退出王城,帶著兵馬一路殺進來如何?”
強的語氣,盛氣凌人的姿態,讓哥延舒緹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那個騎在馬上英姿發的將軍。
“時辰已到,十日之期已過,”葉流鈺用手中的長劍指著刻,“你也說過,擂臺之后,心悅誠服的遞降書。”
突然之間,擂臺之外閃出一個人影。
“郡主,突厥該歸降了。”俞申站在擂臺之下拱手。
他一直在暗默默守著葉流鈺。
葉流鈺不睡,他也沒有睡。
至于擂臺之上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他自然也一字不落的全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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