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賤人!”
楚羽捂著流的傷口,惡狠狠地啐一口,連半點憐惜都沒有的。
黎憂都看呆了。
真不愧是皇帝的兒子,一個兩個,都是渣得徹徹底底的。
“太子妃饒命!殿下饒命啊!”
萍姨娘看著咽氣的云側妃,整個人都被嚇瘋了,跪在地上,砰砰地磕頭。
二皇子現在看到這些人就煩,打算一腳也把萍姨娘給踹死算了。
全死了,太子妃才沒借口來找他的麻煩,就不會引來楚君羨。
二皇子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然而,他還沒上腳,就聽到黎憂淡淡的聲音傳來。
“二皇子。”
楚羽抬起的腳僵住,諂地看向黎憂,“不知皇嫂有何吩咐?”
“將萍姨娘暫時押柴房,等二皇子妃子養好后,再發落吧。”
黎憂倒也不是同萍姨娘。
只是一個太子妃在這,若任由二皇子一個兩個踹死自己的妾室,傳出去像什麼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東宮霸道到要二皇子殺妾呢。
楚羽眼神閃爍,連連應是。
“太子妃,二皇子妃醒了。”
茯苓紅著眼眶走出來,對黎憂行禮。
“皇子妃醒了嗎?本皇子去看看。”
楚羽裝出一副欣喜的表。
茯苓沒搭理他,“太子妃,皇子妃想求見您。”
楚羽什麼時候被下人這般無視過,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但黎憂就在這里,他也只能先忍著了。
“二皇子,你先在這候著吧。”
黎憂不客氣地對楚羽下令。
楚羽:“……是,皇嫂請。”
黎憂踏二皇子妃的寢室,里面的腥味已經散去不。
眸環顧四周,屋子里連個值錢的擺件都沒有,桌子椅子全是用了多年的老件,床簾被子也全是普通不值錢的布匹。
寒冬臘月,屋子里只有兩個炭盆,連地龍都沒的,冷意鉆人的骨髓。
衛國公嫡長、當朝二皇子妃,竟過得還不如一個普通富戶的姑娘。
黎憂又沒忍住想起了的“原”了。
只是的“原”是設定如此,而二皇子妃……
黎憂看著躺在床上,臉慘白無,瘦弱不堪的子。
才不過十八歲,雙眸卻沒半點生機活氣,灰沉沉的一片。
及黎憂的影,二皇子妃麻木的臉才有了點表。
“妾見過太子妃……”
“你子要,那些虛禮就不用管了。”
黎憂上前扶住的肩膀,讓好好躺著。
二皇子妃也確實起不了,“妾失儀了。”
黎憂輕聲道:“論皇族這邊,本宮是你的堂嫂,論衛國公府那邊,本宮是你的表嫂,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的。”
二皇子妃眼眶微紅,“表嫂,若不是您,我這條命怕是早就沒了。”
抖著手著自己的小腹,“這孩子走了也好,不樣的父親,懦弱沒用的母親,它生來怕也只能一直吃苦。”
黎憂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安,只能輕輕拍著的手背,“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
二皇子妃苦地閉了閉眼,“我本該隨著這孩子一起去的,但……表嫂,我真的不甘心。”
“嫁二皇子府后,我恪守本分,他想要寵什麼人,納什麼妾室,我都不敢管,避讓,只求一個安生,為什麼他連這樣都不容呢?”
“表嫂,您能告訴我,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嗎?”
看著這個迷茫痛苦的子,黎憂心頭抑,“你沒有做錯。”
二皇子妃淚珠落,“那他為什麼要這麼糟踐我?”
黎憂淡淡道:“因為他這個人就不是個好東西。”
二皇子妃雙手捂著臉,嗚咽出聲,“誰都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為什麼當年我母親卻一定要我嫁給他呢?”
黎憂沒有勸別哭,而是讓發泄緒。
“對不起表嫂,我……我失禮了。”
緒失控只是一時,二皇子妃努力著自己的眼淚,刻在骨子里的禮儀教養讓不得不平靜下來。
黎憂將手里的帕子遞給,“傷心了,流淚哭泣是正常的,真的哭不出來,才是絕。”
二皇子妃抓著手上的帕子,“是啊,我是想活下去的。”
所以,才會孤注一擲讓茯苓去東宮找太子妃。
黎憂又問:“你之后想怎麼做?”
二皇子妃咬著,許久,聲音抖著,像是拼盡所有勇氣,“表嫂,我能和離嗎?”
黎憂微怔,確實沒想到格得沒脾氣的二皇子妃會問出如此大膽的話來。
不過,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就楚羽那個狗樣,哪家好姑娘愿意跟他過日子的?
但,黎憂還是問:“你真想和離?”
二皇子妃重重點頭。
“你該知道,皇家夫妻和離非同小可,何況,你母親衛國公夫人絕對是第一個不同意你和離的,如果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話,你又要怎麼辦?”
黎憂很同二皇子妃沒錯。
今日愿意來救,為撐腰,是因為太子妃的職責,也是看在衛國公老夫人的份上。
但要不顧一切地幫二皇子妃和離,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東宮的利益是首先要考慮的。
黎憂若一力支持二皇子妃和二皇子和離,必將為楚氏皇族的罪人,被他們群起而攻之。
朝堂百也會認為做事荒唐沒分寸。
再者,如果二皇子妃自己意志不堅定,半路放棄,那黎憂就白費功夫了。
說不定,還要被安上挑撥別人夫妻的惡名,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
在現代,黎憂作為孤兒,最先學會的就是收起同心,尊重他人命運。
免得做了好事還要被質問“不是你撞的,你為什麼要扶”。
所以,即便要做好事,要幫人,黎憂第一時間總是先保護自己的利益。
二皇子妃臉白了白,許久,啞著聲音,愧疚地道歉,“是我考慮不周,給表嫂添麻煩了。”
黎憂搖搖頭,“日子過不下去,誰都想要分的,只是凡事還是要靠自己站起來的,首先就是你必須有足夠的決心。”
二皇子妃抿,鬼門關走一遭,是真的忍不下去了,也想試著為自己爭取一次。
父母的生恩,這些年,也還夠了。
黎憂看著二皇子妃漸漸變得堅毅的眼神,角染上一笑意。
到底是楚君羨外祖母親自教養出來的孩子,心還是很堅韌的。
提醒道:“你是衛國公府的嫡長,家世顯赫,還是長于衛國公老夫人的膝下,與的親孫并無分別,是太子殿下的親表妹。”
所以,其實二皇子妃的底氣十足。
只是之前子過于綿,又為別人著想,不愿給家族和祖母惹麻煩,才會總是被欺負。
但凡氣點,就二皇子那個欺怕的貨怎麼敢如此欺辱呢?
二皇子妃愣住了,久久都沒有回神。
“表嫂!”
二皇子妃忽然拽住黎憂的袖子,“謝謝……謝謝您!”
沒想到生死關頭,拉自己一把的會是從沒有過集的太子妃。
黎憂對輕輕一笑,“好好活著,沒誰值得你為其搭上命,尤其還是一個只會踐踏你的男人。”
二皇子妃淚如雨下,“我知道,我會的!”
以前真的是活得太窩囊太窩囊了。
二皇子妃剛小產,人還虛弱得厲害,沒說幾句話就撐不住了。
黎憂讓好好休息,什麼事都可以等到養好了再做的。
等從二皇子妃的寢室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屋檐下的太子殿下。
楚君羨負手而立,垂眸冷冷地睥著跪在臺階下,抖得跟篩子似的楚羽。
“孤倒是不知道,你是越來越出息了,寵妾滅妻,將自己的皇子妃踹得小產。”
“太子皇兄恕罪,太子皇兄恕罪,臣弟是真的知道錯了,臣弟發誓,以后一定好好待皇子妃,再也不讓半點委屈了。”
楚羽是真的哭了。
從前也沒見過楚君羨管過曹知意這個表妹,怎麼今日就忽然管上了呢?
好吧,以往楚羽待自己的皇子妃雖不好,但也沒那麼過分。
可他也是真的冤枉啊!
“太子皇兄,您相信臣弟,臣弟是真的不知道皇子妃懷孕了,畢竟嫁給臣弟多年,也沒有……”
誰知道曹知意會忽然懷孕了?
好端端的,懷什麼孕嗎?
楚君羨仿佛能看出他的想法,直接一腳就踹過去。
楚羽被踹飛,砸在地上,痛得他哀嚎連連的。
楚君羨:“被踹的滋味如何?”
“……”
楚羽哭瞎,“太子皇兄,您饒了臣弟一次吧,臣弟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君羨聲線冷得刺骨,“再有下次,孤就讓你嘗嘗被人踹死的滋味。”
楚羽的腦袋搖撥浪鼓,“不敢了不敢了,臣弟真的不敢了。”
楚君羨還想說什麼,轉頭卻對上自家太子妃瑩亮含笑的雙眸。
太子殿下眉眼的冰霜瞬間融化,走過去給攏了攏上的大氅,聲問:“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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