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佛珠。
“這串佛珠有些來頭。你好好戴著吧。雍王妃不是那麼好做的,多族不得你大婚前香消玉殞,換上他們的兒。
你且當心。了這富貴,也要自己有能耐。時刻牢記,郡主的俸祿與封地,不是輕易可拿到的。”雍王語氣冷淡。
是提醒,也是警告。
駱寧:“是。武將出生死,方可得封將軍。我知曉輕重,王爺放心。”
“尋到了一個會耍鞭的教頭,不日進京。”雍王終于松開了手,“駱氏阿寧,本王對你寄以厚,別本王失。”
駱寧慎重保證:“王爺放心。”
又道,“多謝王爺。”
“請了教頭,也需得你努力。不用謝本王,本王還等著看你能耐。”他語氣很淡。
駱寧:“不單單是教頭,還有聘禮。好多銀子與金葉子!”
雍王:“……”
大概是旁人很如此直白說話,他竟一時不知怎麼作答。
駱寧還告訴他:“母后派了兩名教導嬤嬤給我。明日估計要我背誦門閥世家眾人的姓名、格、外貌與事跡,以防他日遇到,我不認得。”
雍王:“此事瑣碎,你用些心。”
“必不辜負王爺和母后。”駱寧說。
雍王沒心寒暄。
昨日打了人,其實還有大哥,他也沒多問一句,不屑于跟拉家常。
出了皇城不久,馬車要分道。
駱寧的車夫一直馭車跟在后,雍王停車讓下去。
作別雍王,駱寧在馬車上打了個盹兒。
吃得有點飽,犯困。
還在夢里瞧見了新帝蕭懷灃登基,攜皇后鄭氏祭祀天地。
祭臺可以靠近,還舒服。不見其他鬼魂,只自己。
那場祭祀極其隆重,香火鼎盛,駱寧的鬼魂自由自在暢游其中,很是快樂。
帝后極其般配。
也像極了今日:他們在做大事,駱寧在默默吃飯。
把自己笑醒了。
醒來時,丫鬟秋華還問:“大小姐,您做了什麼夢?”
駱寧有些不好意思。
回到了鎮南侯府,駱寧先去見了侯夫人白氏,告訴,自己回來了。
又問侯夫人,想要角門的鑰匙。
侯夫人自然不同意:“你已經封了親王妃,是皇族媳,往后更應該謹慎。角門鑰匙給了你,旁人只當你私自進出,于你名聲不利。”
又道,“今日見到太后了嗎?”
“是,還見到了陛下與皇后,以及雍王殿下。”駱寧說。
侯夫人笑容越發慈祥:“我進宮拜年了三次,都沒遇到陛下。聽其他夫人說,有幸會在皇后或太后宮里,遇著陛下的。”
駱寧笑了下。
侯夫人又問:“陛下是何等模樣?”
何等模樣?
虛得很,過分蒼白,看樣子是丹藥服用過多所致。
駱寧總覺,皇帝服用丹藥,不是求長生。
他才多年紀?
估計是想要強健、增強記憶,求助于仙藥。聽聞他自不管是學識還是騎,都被雍王打得抬不起頭。
而道士巧舌如簧,哄住了他。
他明年會暴斃。
“……與辰王殿下很像,一樣溫文爾雅。”駱寧說。
辰王的白,是健康白凈,并不怎麼顯病態;而皇帝是蒼白,哪怕是駱寧,也瞧得出他神不濟。
“我也沒見過辰王。辰王妃才去世,太后替他選新的王妃了嗎?”侯夫人又問。
駱寧:“沒聽母后提起。”
侯夫人詫異看一眼。
駱寧只是微笑。
侯夫人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白慈容這廂名聲被毀、無緣社,京城的貴不屑于與來往,駱寧卻了親王妃。
一句“母后”,侯夫人無法忍。
怎可炫耀的份?
白慈容哪一點比差?論起容貌,白慈容更艷麗三分。
侯夫人一直覺得,人吃點苦,就會走好運。白慈容自沒有母親陪伴,是吃了苦的,怎麼的好運還不來?
而駱寧吃了點苦,挨了一刀,運道就擋不住,好事都往上砸。
“你先回吧。”侯夫人表轉淡。
駱寧應是。
晚夕,白慈容來陪侯夫人吃飯,也問起了駱寧。
白慈容同樣消息靈通。
院是姑姑的,就是的,比駱寧更有“權勢”。
“阿寧姐今日進宮了嗎?”問。
侯夫人頷首:“是啊。”
“不知見到陛下沒有?”白慈容有點向往,“姑姑,咱們應該有機會見到陛下的吧?”
“自然。”
“他會喜歡我嗎?”白慈容問。
侯夫人:“豈能不喜歡你?男人沒有不你的。你看看余卓,略施小計,他就對你難以自拔。”
又道,“這世上的男子,只要你勾勾手指,都會臣服,哪怕是天子。”
白慈容眼睛亮了三分。
“我且等機會。”笑道。
們倆說著話,鎮南侯卻來了。
鎮南侯是高興的, 可他故意板起臉孔。
當著白慈容的面,他直接開門見山:“我安排人,送阿容回余杭。”
晴天霹靂。
侯夫人白氏與白慈容都懵了,兩個人怔怔看著他。
“為何?”侯夫人問,聲音急切且尖銳。
鎮南侯:“阿容年紀大了,理應回余杭婚配。要是耽誤了,那是造孽,侯府不能做這樣的惡人。”
“可是侯爺,咱們明明說好的。”侯夫人難以置信。
鎮南侯懶得廢話,直接道:“我心意已決。”
“是阿寧嗎?是不是,非要走阿容?”侯夫人哭了起來,撕心裂肺詰問。
鎮南侯蹙眉:“你不要鬧。咱們家的一切,往后都要依仗阿寧。你想想看,得罪親王妃的親生兒,對你有沒有好!”
侯夫人的眼淚垂落,恨恨看著鎮南侯:“我絕不同意。阿寧不在家的日子,是阿容陪著我。你不能過河拆橋,要了我的命!”
白慈容沒有哭。
只是給鎮南侯跪下,輕聲說:“姑父,只要侯府家宅和睦,我愿意回余杭。在繼母手下討生活,哪怕艱難了些。”
“我不同意!”侯夫人拉起,“你爹爹常年在外做生意,家里由你繼母說了算。你回去會被折磨死的。”
鎮南侯見白慈容如此深明大義,心中有了點愧疚:“你派甄媽媽跟著回去。甄媽媽有點能耐,可以護住。”
侯夫人還想要說什麼,白慈容重重握的手:“姑姑,您別姑父難做。我愿意回去。”
又道,“我過了幾年好日子,哪怕是死了,也會牢記駱家與姑父的恩。”
侯夫人抱著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