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距離軍營駐扎的地方尚有一段距離,不過道有行人,兩人騎馬倒也快。
進城之后,楚照衡門路直奔店鋪而去。
他之前給溫檸寄了好幾回,小姑娘長大了,開始不喜歡那些逗樂的小玩意了,開始喜歡胭脂水了,雖說不及京城里的那些致,但裝這些東西的小盒子倒是充滿了異域風。
陸景長眉半折:“你買這些?”
楚照衡臉不紅心不跳地點了下頭:“帶給族中姊妹。”
陸景便沒再多問,他為太子,同楚照衡打聽家中姐妹,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等兩人買完,回程時,楚照衡手里提了個大包袱。
他撓頭,憨厚一笑,解釋道:“族中姊妹多,怕們打起來,索每樣都買了幾份。”
陸景不置可否,略一頷首,上馬回營。
*
七月流火,最熱的日子過去后,京城逐漸轉涼。
溫檸心自收到回信后便一直很好,不過對于陸煥結伴出宮的盛邀約,依舊是一口回絕。
一來是太子殿下就要回來了,兩年半都堅持下來了,何不再等小半個月;二來雖說日頭漸弱,可還是熱的,思鴻閣擺著冰盆,還沒撤呢。
溫檸拿著一柄團扇,慢悠悠晃了幾下,問道:“大軍還有幾日到?”
陸煥正氣不肯出去呢,想也沒想:“不知道。”
溫檸哼了一聲:“那我去問皇上。”
陸煥道:“你忘了,父皇說要悟道,閉關五日不見人。”
溫檸真忘了,神懊惱,魏臨帝一日比一日沉迷修仙悟道,用不了一年,就會搬去靈臺山,之后便是太子監國。
盼著陸景早些回來,不為其他的,就是想確認一番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把當做親近之人了。
喚人給陸煥端了一碗冰鎮過的青梅湯,對方扭了下,沒抵抗得了口腹之,接了過去。
溫檸笑道:“吃人,七殿下還是快說吧。”
陸煥不不愿地出五手指。
溫檸了然,難怪皇上要閉關五日呢,正好趕上大軍回朝,回想了下自己當初來京城時的場面,問道:“到時候是去宮門口迎接嗎?”
陸煥搖頭:“不用。”
他叼著湯匙,含糊道:“父皇應該會上城門。”
皇上親登城門迎接乃是莫大的殊榮,不過此次議和結果極其利好大恒,消息傳到京城,不止龍大悅,文武百亦是贊不絕口。
眾所歸,自然當得。
溫檸略想了下便明白了。
陸煥見想得神,問道:“明玉想去嗎?”
溫檸訝然:“我也能去嗎?”
陸煥嗯了一聲,抬眼看過去,道:“為什麼不能,不過咱們去不去無關要,明玉你不是嫌熱嘛,還是在宮里待著好了,反正皇兄也是要回宮的。”
這麼大好的機會,溫檸怎麼可能在宮里待著。
當即做了決定,大軍回京那日,也要上城門站著,太子殿下眼力過人,必定能看到在人群里。
陸煥險些被氣死:“怎麼我找你,你就推說天熱不想,皇兄一回來,你就不嫌熱了!”
溫檸理所當然道:“那自然是太子哥哥和你不一樣。”
陸煥青梅湯都不想喝了。
溫檸心好,念在以后說不定還用得上,哄了他幾句,口頭保證:“等秋后,我一定陪你出宮。”
陸煥自覺扳回一城,哼了兩聲,又拿起了湯匙。
五日后,百隨皇上登城門。
陸煥和溫檸默默跟在后面,他原本是不愿來的,反正有父皇百在,他站在后面連個華蓋都沒有,但明玉非要來,他也不不愿跟過來了。
溫檸穿得很隆重,不過也沒有到扎眼的地步,畢竟眼下還是夏日,若是三件五層的套在上,旁人還沒說什麼呢,自己就先熱暈過去了。
大軍巳時到達城外,只三千鐵騎隨太子殿下進城。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吸引了城門上眾人的目,天幕下,太子一銀白玄甲疾馳而來,猶如天兵。
“吁——”
疾馳到近前,太子單手勒馬停下,駿馬前蹄猛地揚起,嘶鳴聲高昂銳利,連踏幾步方才停下。
陸景翻下馬,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朗聲道:“兒臣叩見父皇,出征和談,幸不辱命!”
魏臨帝大喜,道了一聲好,聲若洪鐘:“吾兒快起!”
溫檸站在人群之后,眼眶逐漸發熱,這些都是保家衛國的好兒郎,在北疆的那些年,親眼見過將士們如何不畏敵軍,浴戰。
所以,哪怕過了這麼多年,依舊忍不住為此心澎湃。
等回過神來,騎兵已經進城了。
溫檸不知道陸景有沒有看到自己,跟在眾人后下了城樓,手在心口,仍能覺到腔里有東西在熱烈地跳著。
陸煥不知從哪里湊過來,悄聲道:“只是兩年多不見,也用不著哭吧?”
溫檸不明所以,抬眼他:“嗯?”
撲閃著的眼睛里還泛著水,在日下顯得格外晶瑩剔。
陸煥最招架不住姑娘家的眼淚,卡殼了一瞬,他從懷里掏出個帕子遞過去,著嗓音道:“快,你眼睛都紅了,別被旁人瞧見。”
溫檸后知后覺,接過帕子,甕聲甕氣地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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