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道:“茵茵難得去出宮,待得久些也無妨。”
溫檸狐疑地了他一眼:“當真?”
問完自己先笑了起來:“太子哥哥哄我的,其實是想我早些回來才是吧?”
陸景:“嗯,茵茵早去早回。”
*
馬車自東宮駛出,正青換了服,扮作車夫。
溫檸還是頭一次瞧他這幅裝扮,甚是稀奇,畢竟印象里,正青一直都是風風的,深得太子信任,上馬車特意問了問:“是不是委屈你了?要不你同太子殿下說說,以后別跟著我了。”
正青往后退了兩步,才道:“奴才只想護郡主周全,郡主不喜歡奴才,奴才不會湊到近前的。”
他低眉順眼的模樣,看著乖巧又好騙,像是被欺負狠了。
溫檸抵不過他這樣子,只好作罷。
不多時,馬車便到了侯府。
為了不驚附近的住家,馬車從側門一直駛進府才停下。
溫檸剛挑起車簾,便看見了楚照衡,頓時驚喜道:“大哥,你在府上!”
原以為大哥剛跟太子談論過事宜,此刻必定忙碌無比,應當見不著人的。
楚照衡哈哈笑了幾聲,爽朗道:“昨夜便談得差不多了,我回府剛準備歇下,便聽說你要來,這才沒合眼,否則就錯過了。”
溫檸好奇:“大哥困不困?”
楚照衡擺手,甚至瀟灑:“無礙,一時半日罷了。”
他特意等著,有事想要問,本打算過幾日再找機會同茵茵說的,沒想到茵茵先來了,倒是天意。
溫檸是來辦正事的,同楚照衡說了幾句后便直奔正題:“侯爺在
不在府上?”
楚照衡一訝:“父親?”
他點頭,狹促道:“茵茵來得巧,父親這會兒就在家中,本來正閑著,聽說你來,還特意重新束冠換了見客的裳。”
剛說完就聽到后一聲重咳,侯爺面發沉,視線泛著寒意,冷嗖嗖地向楚照衡。
楚照衡大驚:“茵茵救我!”
溫檸哭笑不得,知道大哥在做戲哄開心,若是平日便配合了,但眼下急著說事,只好無視了楚照衡,對伯恩侯道:“我有要事要與侯爺商議。”
伯恩侯頭一次見表如此慎重,半點沒有輕視,立刻將人領到了書房。
他有些張,盡量溫聲細語:“茵茵,有何事?”
聯想到茵茵突然從行宮回來,心道莫不是茵茵在宮里了委屈,找他求助了?那他是不是該把夫人也請來,他實在不怎麼會安小姑娘。
正想著呢,就聽溫檸問他:“侯爺要出遠行?”
他書房里,有箱收拾到一半的書,伯恩侯忙道:“這些書放得久了,今日正好天晴,拿出來晾一晾,免得生蟲。”
曬書一般都是夏日,且箱子里的書顯然不算舊書。
溫檸心下了然,猜到侯爺已經接到旨意了。
轉便將門扉合了起來,還沒等伯恩侯問,便篤定道:“侯爺是不是要去賑災?”
著聲音,眼神卻極亮:“幾百里外,大雪山,房屋坍塌,百姓流離失所,朝堂派人前去安災民,其中之一便是侯爺,是不是?”
伯恩侯被實打實的驚到了,懷疑是不是太子殿下將這事說給聽的。
溫檸幫他否定了這個猜測:“并非太子殿下所言。”
語出驚人:“祖父托夢給我,說侯爺日后有一劫,皆因賑災一事而起。”
從陸煥提期災開始,就猶豫要用什麼托詞同侯爺說,畢竟無憑無據,空口言,這麼大的事,侯爺即便再疼,也不會信的。
換上輩子,早早養在侯爺膝下,說不這番話,定免不了一頓責打。
溫檸思前想后,只能把祖父搬出來了。
侯爺一向對祖父敬重有加,曾多次同說過,祖父于他是再造之恩。
溫檸準備待會兒回去路上,再去溫家祠堂告罪,眼下表異常堅定,半點也不搖:“冬之后我便時常夢見祖父,近日愈發頻繁,所以才急急從行宮回來。”
伯恩侯快被說了,但他為朝,并不信什麼鬼神之說。
他秉著一副長輩的關之心,憂心忡忡地問道:“茵茵,你是不是哪兒不適,要不待會兒請府醫過來瞧瞧?”
多夢憂思可不是件好事,難怪他覺得郡主比上一回見消瘦了不。
溫檸啞然,知道勸說不易,卻也沒料到這麼難。
不過,自重生后,這便是最重要的事,若侯爺真被三兩句話說通了,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又重活了一世。
溫檸也并非要勸阻伯恩侯去賑災,只是希侯爺多留心,免得被旁人鉆了空子,只需要侯爺信三分便可。
所以再又勸了一番之后,溫檸及時打住了話音。
道:“侯爺若是不信我,前一日,可派人去西街轉角的王記買份餅。”
頓了下,擲地有聲:“一準吃壞肚子。”
西街的王記餅是楚照衡的心頭好,時常在下值后拐過去買幾張帶回來。
溫檸對這事記憶頗深,因為前世,吃壞肚子的人就是和大哥,以至于侯爺出發,他們兩都沒能去送。
伯恩侯被震住了:“這也是你夢見的?”
溫檸點頭,十分真誠:“我本來還不知何意,現在想來,恐怕是祖父料到您不會信,所以才一并托夢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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