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忍不住嘟噥道:“趕明兒要晨起習武。”
素心沒聽清:“姑娘說什麼?”
溫檸趕搖頭,當自己什麼都沒說過:“沒什麼,我胡說說。”
果然,兩刻鐘一到,便有侍來傳。
太后端坐在前,聞言只略一頷首表示知道了,卻并未移駕。
溫檸猜太后是要將這一折子戲聽完,便也坐著,待到一曲結束,前頭傳來靜,侍高喊,眾人紛紛起,前去云鸞大殿。
溫檸的位置依舊在前,除了公主,便是。
只不過另一側坐著的人倒是與之前不同,了王之蘊。
溫檸略打了個招呼,就移開了視線。
王之蘊輕哼了一聲:“怎麼,郡主這是沒想到我會坐在這兒?”
溫檸視線落在獻禮的朝臣上,并未朝王之蘊看,自然也未答這一句,有些不懂,為什麼對方偏要往跟前湊。
王之蘊也不惱,笑了下又道:“郡主既然屬意宋公子,當好好把握才是,朝秦暮楚實在為人不齒。”
溫檸像是不曾聽見,端起酒盞輕抿了口。
就在王之蘊以為溫檸不會理時,聽得對方慢悠悠問了一句:“與你何干?”
倏然轉頭,就見溫檸纖眉微挑:“王姑娘未免管得太寬了。”
溫檸道:“王姑娘這是伺候人伺候慣了,所以才忍不住出謀劃策,替主子著想嗎?可惜本郡主不缺伺候的人,也無需王姑娘心。”
說完,略略舉了下酒盞,然后不顧王之蘊扭曲的表,就將視線轉了回去。
溫檸覺得自己脾氣尚可,若非王之蘊兩次三番來煩,也不會如此說話,只是被纏著太煩,一次解決才好,省得以后每次進宮都要被纏上。
手抵了抵眉心,心道若王之蘊當真做了皇后,那往后怕是一次也不想進宮了。
眼下距離魏臨帝駕崩,還有兩年之久,一切未定。
不過若是可能,溫檸希瑯琊王氏能換一個姑娘來,總覺得王之蘊那張端莊秀麗的面孔下,著一快要不住的癲狂。
溫檸一邊聽著侍唱賀禮,一邊覺得自己過于杞人憂天了。
賀禮唱完,竹奏樂,舞姬獻舞。
筵席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月上柳梢,云鸞大殿燈火通明,歌舞升平中一派熱鬧祥和。
溫檸酒喝的不多,還不至于醉,只是聽了許久的仙樂,想出去一口氣。
由著宮人領路離席更,返回大殿前,特意繞去了不遠的亭子,沒想亭子里有人在,溫檸提燈瞧了眼,就笑了:“榮順公公這是在閑?”
榮順:“奴才哪里敢。”
他拱了拱手道:“殿下讓奴才在這兒等您,說您肯定會出來氣。”
說著便將一件披風遞了過來,殷切道:“秋后晚間寒氣重,萬郡主注意。”
溫檸看著披風,簡直不知該作何表,哪里就這麼弱,吹一吹風就倒下了呢,道:“太子殿下還讓你說什麼,一并說了吧。”
榮順道:“筵席結束后還請郡主等一等,殿下派人送您回去。”
溫檸想了未想就回絕了:“不必。”
將軍府又不是沒人,再說這個等一等是要等上多久也不知,萬福園里只有住的地方的,太后和皇上今夜不會回宮,陸景多半也會留下來。
榮順道:“天黑路遠,小心為上,不會讓郡主久等的。”
溫檸下意識瞧了一眼天,萬福園建在京郊,離將軍府確實遠。
猶豫了下道:“我知道了。”
榮順將話轉述完,便從亭子離開了。
溫檸稍坐了會兒,覺上的熱意散了,便也起回云鸞大殿。
回大殿后,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筵席結束。
溫檸扶著素心的手,慢吞吞地站起,一面往外走一面問:“將軍府的馬車還在園外嗎?”
素心搖頭:“奴婢也不知,按理說是在的,不過方才筵席到一半時,太子殿下那邊來人,說是將軍府的馬車已經先回城了。”
溫檸心道,果然如此。
陸景行事向來霸道,只知會一聲,便已經將其他選擇封死了,若是不應,今晚上是不是就走不了?
腹誹了一通,索也不著急,只慢悠悠地往園子外去。
素心和小桃一人提著一盞燈,盡力將腳下路照得亮些,免得姑娘踩到什麼。
待主仆幾人走到東側門,就見那兒已經停了一輛馬車。
小桃眼尖,先一刻就瞧見了,眨了眨眼道:“太子殿下這是一早就派人過來候著了?”
溫檸跟著一抬眼也瞧見了,頗為意外,榮順說太子會派人送,還以為陸景會親自來一趟,所以才慢慢吞吞走了一路。
既然不是親自來,那還等什麼,榮順也不說一聲。
快走了幾步,快要到馬車時,車簾忽然被掀開,從車廂中跳出一人。
溫檸看著對方,不由瞪大了眼睛:“怎麼是你
?”
宋清淮笑道:“我見將軍府的馬車不在,可也未見郡主出來,便想著等一等,果然等到郡主出來了。”
他道:“若郡主不棄,我送郡主一程。”
溫檸看向宋清淮,對方站在月下,頂著一層清輝,笑得格外好看。
只猶豫了幾息,便點頭答應了:“我正愁不知該如何回去,沒想到這便柳暗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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