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說歹說總哄得人點了頭,顧錦時把人摁在臥室的梳妝臺前,用梳子將他略微凌的頭發梳理整齊。不得不說,這貨的發質還真好,一頭長發油水,連打結都很有,更別說分叉了,隨意握了一把頭發在手里,忽然就有點嫉妒,出好、學識好、雖然長得一般,但氣質棚,這世界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謝敬之安安分分地坐在板凳上,坐姿還有些不自然,倒不像剛剛那樣僵,他對這個世界的適應和學習能力都十分迅速,簡直到了舉一反三反四反五的地步。顧錦時給他梳頭發的時候,他正在默不作聲地打量目之所及的一切東西,顧錦時看著他的目掠過桌面上的盒、護品等一系列七八糟的東西,投在鏡子上,看著鏡面里映出的清晰人影,不由一笑:“之前,亡妻也曾這樣給我梳頭。”
顧錦時不由好奇追問:“你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謝敬之頓了頓,語調慢悠悠的,似乎是在回憶:“出瑯琊王氏,子很溫順,知書達理,也通曉琴棋書畫。”
“文藝青年啊,”顧錦時笑瞇瞇的夸了一句:“你們好嗎?”
他短促地哼了一聲,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沒有:“是父母做主為我挑選的妻子,自然很好。”
顧錦時似乎聽懂了些什麼,又問道:“我聽說你們結婚之前,男是從來不許見面的,真的假的?”
“怎麼可能?”謝敬之用看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上元節的時候曾經見過一面,不過那時印象很模糊,只知道是未過門的妻子,而且長相不差罷了,而且那時我還年,面皮薄得很,也沒好意思多見。”
顧錦時道:“你嗎?”
謝敬之仔細想了想,慢慢蹙起眉:“似乎……應該是的吧,所謂娶妻娶德,妻子要主持中府,有足夠的才德就夠了,這些東西,反而不重要。”
顧錦時冷冷哼了一聲:“好一個娶妻娶德,你們男人還真會想,娶一個大老婆干活,再娶幾個小老婆玩樂,還覺得理所應當,你們那是什麼社會風氣,這麼沒有責任心的事,你們居然還干的理直氣壯,真是不可思議。”
謝敬之嘆了口氣:“你知曉此乃社會風氣,指責我是沒有用的,人人皆是如此,倘若有一人獨立于人群,反而異類。”
顧錦時表更加鄙夷:“因為害怕異類,所以就盲目從眾?這種行為更惡心。”
謝敬之看了一眼,無奈道:“我并沒有盲目從眾,除了亡妻之外,我從沒有將別的人娶進家門。”
顧錦時頓時對他刮目相看:“真的?”
謝敬之咳了一聲,很不好意思道:“主要是因為……我婚較晚……”
顧錦時分分鐘懂了:“沒趕上納妾呢對吧。”
謝敬之:“……嗯……”
顧錦時心說提起這個話題就是錯誤,遂默不作聲地從妝臺上拿起一只黑皮筋,將他的長發束在后綁了起來,面無表道:“好了,可以出門了,下午我還要上班,我們爭取一上午搞定所有的事。”
謝敬之住了口,從善如流地站起來,自覺地走出臥室門:“那你先換服?我等你。”
丈夫的背叛,公婆的污蔑,我走投無路,被迫凈身出戶。然后,這個叱咤江城的男人向我伸出援手,將那些欺我、傷我、害我的人一一打回原形。我以為他是我生命中的一束光,但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的陰謀罷了。他的出現,只是帶領我走進另一個深淵......…
暗戀三年,結婚五年,當他將她救上來時,她欣喜若狂地湊上去,卻不想他冷眼看著她:“我們認識?” 那一刻她才知道,她什麼都不是。離婚後,她懷孕了,而他慌了。 “我會好好照顧你,照顧孩子。” 不等她拒絕,八個哥哥衝到她面前將她捧在手心。商界大佬怒斥:你是誰?我們幾兄弟都還在排隊照顧著小梵,要插隊,門都沒有!娛樂圈大佬冷哼:滾滾滾,今天輪到我給小梵拎包,誰要敢搶我的活,我跟他拼命!世界頂級醫學博士:今天輪到我給小梵煮營養宵夜!誰要跟我搶,我一針教他做人!舉世聞名的發明家:小梵的手那麼漂亮,吃飯這種粗活,肯定得我來餵!小梵一臉苦惱:“哥哥們,你們這樣我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廢人!” 前夫沉著臉將她抱起來:“媳婦,你不知道路走多了腳會疼?” 小梵:“........” 眾哥哥:“......”
住進唐家的那一日,是個陰霾天,烏雲翻滾,眼看就有一場大雨。 莊齊穿着一條杏子黃的揹帶裙,跟在祕書後面,繞過屏風正心的堆漆禽戲圖,看見溫雅端方的唐納言閒靠在一把燈掛椅上,散漫地看了她一眼。 祕書彎下腰提醒她:“小齊,以後這就是你的大哥,可別錯了。” 她大着膽子,走到唐納言身邊,牽了牽他冰涼的掌尖:“大哥哥。” 唐納言冷淡應了聲,讓人帶她回房休息。 — 莊齊從美國讀博回來,工作後談了個男朋友,出身醫學世家。 雙方父母見過面後,十分滿意,談笑間議定了婚事。 宴席結束當晚,莊齊回到家中,月色下,一道瘦直的身影垂落在她面前。 她沒開燈,唐納言指間跳動星紅火點,聲音沉啞:“長大了,小齊,連自己都騙。” 莊齊的手心薄汗涔涔,像小時候那樣叫他:“大哥哥,我總是要嫁人的。” 天邊雷聲滾涌,他捻滅煙,緩步踱到她面前:“那爲什麼不能是我?” — 人人都說,唐納言是個通達沉穩的君子,白玉般溫潤。 可在美國的那幾年,莊齊閉上眼,腦子裏全是她不苟言笑的大哥,吻她時意亂情迷的模樣。 而她坐在唐納言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清醒又痛苦的沉淪。 「愛你一事,令我半生風雪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