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

季溫上次住院后，一直在家里養著。

但季遠航和顧敏整日的爭吵，著實令煩心。

“爸媽，你們別吵了，行不行！”大廳里，將手里的玻璃杯用力擲在桌子上，冷著聲，不悅開口。

季溫是顧敏的心頭寶，季溫不讓吵，便閉了。不過依舊哭哭啼啼，默默地著眼淚，“我有什麼辦法啊，溫溫，你覺得媽媽做錯了嗎？季家現在憂外患，季善那個小賤人非但不幫著季家度過難關，反而有了周景川的撐腰，要來分一杯羹，霸占繼承權了。你覺得，如果季善把季家拿到手，我們母倆還有出路嗎？”

季遠航頭疼裂，“可那你也不能在周家的車子上了手腳，你知不知道，差一點就查到你了，你還嫌我們死得不夠快嗎？”

顧敏不斷抹著眼淚，不斷地哭著，“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好。”

“你這哪里是為了這個家好，我看你是想要毀了這個家！”季遠航氣得口起伏，重重一拳砸在茶幾上，背對著顧敏生悶氣。

季溫扣住顧敏的手腕，瞇了瞇眼，“究竟怎麼回事？”

顧敏哭哭啼啼道，“還能怎麼回事？我怕季善把整個季家搶走，就安排了人在周家的車子上了手腳，誰知道，季善非但沒事，反而差點被人查到。”

“媽！周家的車？如果開車的人是景川怎麼辦！”季溫氣得推開顧敏，“你怎麼這麼糊涂，那麼多辦法，干嘛選這麼一種？而且，季善的目的是誰告訴你的？”

顧敏吸著鼻子，抹去眼淚，“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忽然有人發給我一張照片，說是季善那里有季家百分之二十的份，說是周景川將他手里關于季家的份，都給季善了。”越到最后，顧敏哭得越是歇斯底里。

季溫咬著牙，“不會有人查到我們吧？”

顧敏猛然抬頭，堅定道，“不會的，絕對不會。”

季溫松了口氣，“既然這樣，你們別吵了。”

季遠航按住太，“你媽覺得沒事，可你覺得，是真的沒事嗎？周家的財力能力，不是我們能比的。”

季溫攏住拳頭。

“現在看來，季善那丫頭的確是個白眼狼了，但只靠，本掀不起浪，歸到底，還是……”季遠航言又止，臉有些難看，“你啊，當初為什麼要逃婚？”這句話，語氣里帶有幾分指責。

一提起這個話題，季溫的心就像是被人憑空砍了一刀，悶得不過氣來。

“爸！”

季遠航拍了拍季溫的手背，“我知道你還在責怪爸爸上次打你，可當時那個況，我只能那麼做啊。終究還是胳膊擰不過大，現在季善有了景川的孩子，那就是母憑子貴，能說得上話的。”瞄到季溫眸閃爍，季遠航添油加醋，“哎，算了算了，我們暫時不要輕舉妄了。”

說完，季遠航站起，他嘆了口氣，抬腳上樓。

季溫反反復復琢磨著季遠航的話，越琢磨，便越是懊惱。

顧敏心疼地咬著咬，“溫溫，你放心，屬于你的東西，媽媽肯定不會讓季善那個小賤人搶走的。”

季溫眼睛里充斥著嫉妒，咬著牙，眼淚婆娑，“可景川已經被季善搶走了！”季溫推開顧敏，直接跑了出去。

顧敏在后喊，“溫溫！”

季溫卻已上了車，只留給顧敏一個車屁。

……

白瑜坐在咖啡館里，點了杯咖啡后，靠在椅背上。

當看到季溫推門進咖啡館，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弧度。

季溫坐在白瑜的面前，“找我有事？”

白瑜把提前準備好的咖啡提到面前，“共同當敵人，足以支撐我們為朋友，朋友之間，一起喝個下午茶，有什麼問題嗎？”

“白小姐，明人不說暗話。”季溫猶記上次，明明是白瑜跟一起策劃了婉夫人生日宴那件事，但最后白瑜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毫沒留下痕跡，所有的苦果全被承擔了。是以，季溫這次謹慎了很多。

白瑜用湯匙攪咖啡，抿了一口，放下杯子。角勾笑，四掃了掃，確定沒人后，低了聲音，“你不后悔嗎？”

季溫哼聲，“我有什麼可后悔的。”

白瑜一副將看的表，笑著說，“不后悔嗎？當初跟景川哥訂婚的明明是你，可卻被你妹妹搶占了先機。現在，提到季家的兒，外頭想到的可是周太太，哪里有你什麼事兒呢？我的朋友。”

季溫用力抓著杯子，手指骨節凸顯。

“你究竟想說什麼！”

白瑜淡定從容，“我現在才知道，你逃了訂婚，全因為季善在后面作。”

“證據呢？”季溫咬著牙。

這又用得著什麼證據呢？白瑜知道，季溫心里早已認定了這件事，所以，也用不著去糾結季溫逃婚的原因，詐一下即可，“證據？如果不是季善，誰會對你手呢？你是多傻、多天真還跟我要證據。”

季溫口起起伏伏。

“你想要景川哥，而我想要的是我的小外甥周昊在周家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我們合作一把吧。”白瑜適時拋出橄欖枝。

季溫擰著眉頭，思考了會兒，“我怎麼能確定你是不是在坑我？”

白瑜一臉溫，“溫溫，我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相互懷疑有意思嗎？”將提前拿到手的藥瓶往季溫面前一推，“季善現在能在周家有點優待，原因在于他肚子里的孩子。”

季溫拿起白瑜遞過來的藥，看過后，問，“這是什麼？”

“你找個說法，跟景川哥約一下，然后把這個放進他的杯子里。相信我，絕對可以一舉……”有些話，全說完，就沒意思了。白瑜拍拍季溫的手背，“我等著喊你一聲小嫂子。”

季溫的臉頓時紅了，了，“你說什麼呢。”

白瑜也笑，“我是說嗎？”的手指挲著咖啡杯壁，“總之，我們現在是一艘船上的。你做好這件事，剩下其他的，我去辦。不過咱們也提前說好了，你的孩子，不能阻了我小外甥的路。”

季溫被白瑜挑撥得渾發燙，翻滾。一想到能將季善下去，坐上周太太的寶座，便忍不住心跳加速，應了句，“知道。”只不過說得這話，并不實誠。

“那我們一言為定了。”

“一言為定。”話音落下，季溫便站起，“我就先走了，到時候，我會聯系你的。”

白瑜笑得溫婉，“好。”但等季溫轉過，白瑜臉上的笑徹徹底底消失了。冰冷地嗤笑著，張吐出兩個字，“蠢貨。”

……

季善其實覺得自己恢復得差不多了，但周景川不同意出院，也拗不過他，便只能在醫院呆著。

好在醫院有好幾個孕媽媽，季善平日里下去逛小花園時，還能跟們取經。

取了好幾天經，季善長了很多經驗。而今天下午，馬上就能出院了，季善了個懶腰，心還蠻愉悅的。

趴在床上看書，漸漸，就睡著了。

直到門外傳來嘈雜的響聲。

“砰砰砰——”病房的門被用力敲響。

季善喊了聲進來，但門還是在被敲著。

季善把頭發綁好，穿上鞋，下了床。打開門的那一刻，就有一個掌，凌厲地朝著打。

季善反應得再快，卻也還是被打中了后腦勺。

“季善，你怎麼能這麼惡毒！上輩子的恩怨，你為什麼牽扯到我上！”季溫眼眶赤紅，眼白上布滿了一道道的，不顧及形象，季善尚未反應過來，竟然已經跪在了地上，雙手抓住季善的小，哭著哀求，“我為曾經我爸媽做出的事向你道歉，你求求你，別再針對我們了好不好？”

季善面頰清冷，一一毫的緒都不帶，“松開，滾出去。”瞇起眼睛，眸凌厲，“放手！別怪我沒提醒你。”

季溫哭得梨花帶雨，“訂婚那天，你找人綁架了我，找人強暴了我，這還不夠嗎？我一直忍著不說，你為什麼就不放過我呢？我現在，什麼也不跟你爭搶了，你為什麼還要與季家為敵？”

“說這種話，講證據。”季善出，躬著季溫的下，“如今，你又是承了誰的勢，說出這種神經病的話。”

季溫頹然地癱坐在地上，“我的婚姻沒有了，清白也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難道不能說嗎？”的臉上淌著兩行清淚，“季善，為什麼要這麼辱我？”

季善冷冰冰抓住季溫的胳膊，將人扔了出去，“別過來礙我的眼，說話講證據，別給我扣屎盆子。”

經由季溫這麼一鬧，季善大好的心被破壞，但也沒有多差，就當過來放了個屁。

周景川過來接，看到皺眉心，他也皺了皺眉，“怎麼了？”

季善：“沒啊。”

周景川也不著，“走吧，我已經辦好出院了。”

季善眼睛頓時亮了。

醫院這個地方，就算能增長經驗，但終究是太束縛了，一點也不想多呆。

迅速收拾好，季善在醫院門口長長吐了口氣。

“知道醫院不是個好地方，以后老實點。”

周景川向來嘮叨，但季善現在出院了，呼吸著外頭新鮮的空氣，心賊好，表自然也活躍了，打了個軍禮，說，“遵命！”

季善本就長得好看，如今打著軍禮，引得周邊有人看過來。周景川拍下的手，清咳，“沒個正形。”

季善吐了吐舌頭。

周景川角也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我去開車，在這里等著。”

季善點點頭，但周景川沒走多久。

忽然間，就聽有人喊——

“喂喂喂，你們看樓頂上，是不是有人要跳樓！”

“天吶，好像真的是，怎麼回事？”

“……”

“怎麼還不跳啊，我手機都準備好了，耽誤時間。”

“哈哈哈，這年頭，估計是草熱度。”

周圍各種議論的聲音，季善下意識地朝上頭看過去。

這一抬眼，震驚了片刻。

季溫時時刻刻都在注視著季善，當看到季善在看時，猛地抓住手，哭著說，“季善，我只要你一個道歉，你給我一個道歉。”

樓頂的人聲嘶力竭，季善皺眉頭，不究竟是想做什麼。

有完沒完了，這群人是蒼蠅嗎？一個個的，季善口起伏，偏過頭，就當不看。

季溫更大聲，“季善，你為了搶走我的人，讓人在訂婚前綁架了我，強/暴/我，我就要一個道歉，就要一個道歉！你為什麼要這麼狠？”

“放他娘的狗屁。”

季善本不想聽季溫嗶嗶，清者自清，既然季溫那麼演戲，隨便怎麼演。

誰料，季溫大聲說，“季善，我知道你不會承認。你是覺得我不敢跳嗎？當年你的媽媽到了委屈跳樓自殺，你覺得我就不是人嗎？我就不敢嗎？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我這輩子都不會這種屈辱！”

起初，季善還算比較平穩，但等季溫這句話說出口，的手腳冰冷，渾上下都在發。

有人注意到季溫是朝著季善的方向，對季善說，“這位小姐，人本為善，人家只要你一句道歉。”

“不可能！”季善腦子里很，不過雖然如此，還是看到了不遠掩藏在人群中的攝像頭，如果現在道了歉，網上立刻會發出通稿。被人平白無故到了臟水，季善沒道理這麼著。

只可惜，忽略了這個世道有種說法做‘道德綁架’。

“就算不是你，你道個歉，先讓上頭的姑娘下來啊。”

“哎，這年頭怎麼了？為什麼人都這麼涼？”

“如果上頭的姑娘真跳下來，你這輩子都要活在噩夢里，良心的譴責。”

季善腦子里特別混，甚至覺得呼吸起來都是疼痛的。

眼前模糊，咬了咬牙，地握住手掌，片刻也不想停留，抬便走。

“天吶，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惡毒！”

過了幾秒——

“不好了，上頭的人真的往下跳了！看樣子是真的了委屈。哎，這年頭怎麼那麼多狐貍，搶人婚姻，還把人死路。怎麼這麼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