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下跪謝恩,那宦對頗為恭敬:“崔鄉君,陛下對您寄予厚啊!”
這句寄予厚讓崔寄夢微訝,抬眼見那宦有意朝努了努眉,隨即袖中被輕輕放一個小小卷軸,還有一塊像石子般沉甸甸的件。
雖未來得及確認,但也知陛下定有其深意,不聲地收了起來,恭謹謝恩:“民謝主隆恩。”
那宦滿意離去了,又喚留守殿中那兩位侍婢和另外幾人:“還有些賞賜需取來,你們幾位跟我去吧。”
這是把人有意遣開了。
想必是要事,崔寄夢匆忙掏出袖中之,竟是一枚印信。
這似乎是陛下私印?
第64章 回家
◎過一陣就得改口了◎
崔寄夢倏然起, 皇帝私印豈能輕易示人,陛下給私印定是有大事,莫非二皇子提前手了?
忙掏出那張小小卷軸, 上頭是陛下印信,寫著“出司馬門至南城門, 持此印信速調武衛將軍進宮換防”。
果真出事了。
若這印信是旁人送來的, 會思慮再三再下決斷, 可方才那名宦是陛下親信, 崔寄夢無從質疑。
想必是二皇子的人控制住了永安殿, 陛下及前來赴宴的皇室宗親及世家都在永安殿,只有因待嫁不得出席。
雖不知道陛下為何會如此信賴,但表兄和謝家的親人、以及長公主、都在宴上, 崔寄夢不敢耽擱,趁著人被支開了,匆匆出了儲寧殿。
從前不善識路, 但這些時日為了未雨綢繆, 是著自己記下了皇宮各殿及各門所在方位, 知道司馬門如何去。
眼下最麻煩的是如何出宮。
崔寄夢了宮門的方向,倏然想到因世家宗親中有年邁或不便出席宴席者, 每逢大宴, 皇帝都會派宮里人去宮外賜菜以彰顯皇恩浩。
陛下的人還能來給送賞賜,想來還未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二皇子他們選在今日手, 當是想用最小的代價謀取, 為掩人耳目, 賜菜的人會照常出宮。
假扮宮婢或侍混賜菜的人里頭, 倒是一個法子。
正愁著如何弄來宮婢的裳, 一侍左顧右盼著跑過來,是方才隨陛下的宦前來賜禮的,他拉過崔寄夢到了膳房周圍的偏殿,給一套宮婢的服,又塞給一塊玉牌,是王貴妃宮里的,隨即聲道:“貴人換上吧!就靠您了。”
崔寄夢匆匆套上那外衫,經過花園時,把自己的鞋履放在湖邊,宮裝外袍扔到了水中,想著多能拖延時間,到了膳房,里頭此刻正忙得不可開,本想打著王貴妃側姑姑派來的名頭,正巧先前總去長公主府送膳的一位公公見到了。
崔寄夢起先慌張,但那位公公毫不意外,竟像是一早就料定的,忙拉過:“正好缺了一個,你跟著去吧。”
一切順利得剛剛好,崔寄夢跟著賜菜的人出了宮。
出了宮門,賜菜的人分了幾撥,有那位公公的掩護,崔寄夢順利溜走,要往南城門去靠腳不行,得去尋一匹馬,迎面到一小群騎兵,打頭的將領喝住了:“什麼人?!”
崔寄夢步子頓住了,不知這伙人是否是二皇子的人,想往巷口拐,他們人多,跑是跑不掉的,不如裝作宮里的人,低頭道:“回將軍話,奴婢是宮里的人,奉主子旨意去傳信。”
來人態度稍好,“是哪位主子,派你給誰傳信?”
想了想,若說陛下,萬一來人是二皇子一派的人,只怕難辦。方才一路過來,外頭還算安寧,想來二皇子宮的事還未傳出來,若說是二皇子的人,無論來人是二皇子的還是陛下的,都有說辭可言。
況且方才見面時,表兄也說過,武衛將軍決意假意屈從二皇子。
故而崔寄夢強作淡然道:“貴妃娘娘奉陛下旨意,遣奴婢尋武衛將軍宮赴宴,敢問將軍可否借匹馬?”
刻意含糊其辭,有貴妃玉牌,若這是二皇子的人,這般說他們會以為是娘娘假借圣上之命私自調武衛將軍,若不是,再出示陛下印信。
總之先見到武衛將軍。
好在那將領并未多問,只看了眼手中玉牌,吩咐兩位兵士:“你送去見將軍。”
崔寄夢松了一口氣,接過兵士遞過來的韁繩,朝那將領道謝后翻上馬,來到南城門,有兵士引薦,很快見到了武衛大將軍。
那是一位略顯憨厚的中年將領,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大將軍一眼認出,毫不意外,只問:“鄉君是替二殿下傳信?”
崔寄夢直接拿出陛下印信,表明立場:“宮宴有變,將軍速速進宮換防,護陛下安危。”
武衛將軍并不心急,反而問:“你想必也從二殿下得知義王之事,我和你父親有,再論這層關系,也算你的親人,我便直說了,眼下我們皆與臣扯上干系,只怕難以,你就不怕?”
崔寄夢稍愣,大將軍似乎尚在猶疑,但表兄說過大將軍是可信之人,想了想:“晚輩是很怕,日夜難安,但臣舊人的事,二殿下并無證據,有得轉圜,再不濟此次便是戴罪立功的好契機。晚輩雖未出席宴會,但猜測陛下不可能在宴上當著二皇子等人的面寫下手書,大概早有防備。”
說完才意識到,陛下似乎知道二皇子會突然在今日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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