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太子,才配得上裴宜這個大功臣之了。◎
過了幾日, 正趕上陸夫人來顧府做客,裴宜就趁機說起了那幾個嬤嬤的事。
“前幾日我在東宮,聽人說宮裏有不老嬤嬤放了出來,我想著要不要請一兩個來家裏。”
陸夫人好奇道:“這可有什麽說法?”
“陸夫人不知, 我母親這次回京住的是家賜的新宅邸, 雖說這伺候的人也是挑細選買回來的, 但還是不知底細, 我母親這些日子也忙, 本沒時間調教下人, 不如請回來一兩個老嬤嬤,只要待那些老嬤嬤好些, 嬤嬤們自然有宮裏的手段,將府上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裴宜說完,沈瑛也跟著點頭。
“正是這個道理。”
陸夫人聽完若有所思, 過了片刻道:“妹妹是哪裏的門路,可否介紹一兩位嬤嬤給我?”
裴宜莞爾一笑:“這還不簡單,過幾日我母親請了幾個嬤嬤到家裏,陸夫人一起過來吧。”
陸夫人點點頭,隨後問向沈瑛:“沈妹妹要不要一起?”
沈瑛笑笑:“我家裏一直是婆母管的。”
陸夫人:“妹妹真是好福氣, 不管家真是省心。”
數日後,陸夫人就來了齊國公府。
綦氏親自見了,裴宜就在一旁坐著,也不上話。
陸夫人雖然年紀只比裴宜大了三歲,但到底是已經嫁做人婦了,還得自己管著一座宅院, 和綦氏也比較聊得來。
綦氏問道:“你這孩子自己一個人在汴京到底是有些難的, 不知陸通判何時回京就職, 可有人給他遞消息?”
“夫人不知,陸琪他耿直,殿試之後留在京城那陣子雖說是認識些人脈,但是自打他去了青州,和那些人的聯系就了,他現在也是一心在青州任職,不想這些。”
綦氏:“你們年紀小,又是從杭州過來的,不懂汴京的這些道理,家用人調度心裏都有數,這些年朝中員外放召回都是常事,陸大人在青州只要不犯錯,短則半年,最多一年也就回來了。”
陸夫人驚訝:“國公夫人說得可是真的?”
綦氏笑笑:“這話你也別往外說,朝中人人都知道,卻也都不明說,當初升州一地的知州,二十二年間裏換了十三位,正是家頻繁調度的關系。”
陸夫人點點頭:“夫人放心,這話我誰都不說。夫人與我說這些,不過是希我心裏有數,不至于讓我覺得苦等無,我懂的。”
綦氏笑笑:“你懂得就好,咱們先選嬤嬤,我也替你把把關。”
綦氏替陸夫人看中了兩個,銀錢也替陸夫人談好了,隨後讓這兩個嬤嬤三日之後就上門去。
事完畢,裴宜送陸夫人出府。
陸夫人拉著裴宜的手激道:“真是多謝了妹妹。還記掛著我府上的事。”
裴宜裝傻:“夫人這說的是什麽話。”
陸夫人笑笑:“當日你說國公夫人要為國公府選嬤嬤,我還當真了,結果今日一登門,我看著貴府井井有條的樣子,我就懂了。妹妹來過我府上,知道我不好管束下人,見我日子過的辛苦,又不好明說,這才想了這個辦法是不是。”
裴宜有些臉紅:“夫人看破就看破,為何還要穿我。”
陸夫人眼神澄澈:“妹妹為了我做了好事,我自要表達謝,現在府上有了嬤嬤幫忙,琪哥在青州也能為我擔心些。”
北風呼嘯,將屋頂的積雪卷起,輕薄的雪花漫天飄灑,皇宮的綠瓦全被覆蓋,看上去白茫茫一片。
裴宜一進屋就下了鬥篷,金兒趕接過,等坐下後,又遞上一碗熱騰騰的姜茶。
“臨近年節,這幾日真是格外冷。”
金兒笑了:“姑娘還說呢,天冷的把玉兒都給凍病了。”
裴宜關切的問了問,隨後喝兩口姜茶,坐在火爐前烤手。
趙恂嗅了嗅,隨後擡起頭,問道:“秧秧上怎麽有酒氣?”
裴宜擡起頭,紅撲撲的小臉上掛著有些迷離的笑:“陸夫人做的甜酒釀,用金琥珀棗一起煮的,我多吃了兩碗。”
趙恂輕聲說道:“小酒鬼。”
裴宜噘:“酒釀不醉人。”
趙恂:“哦?那你走到桌前來我看看。”
裴宜腳下有些飄,但還是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金兒往炭盆裏加了些碳,隨後就退了出去。
裴宜扶著趙恂的椅子扶手,樂呵呵道:“你看我明明就沒醉。”
趙恂點頭,寵溺道:“好,好,沒醉,秧秧清醒的很,那就隨我一起看書吧。”
他讓裴宜坐到自己邊,攤開一本書放在了面前。
裴宜故作清醒,看了能有兩行字,眼皮就開始開始打架了。
見前後擺,趙恂擔心從椅子上掉下去,于是將抱起,放到了榻上,讓安心睡。
剛給裴宜蓋上狐皮毯子,毯子下就出一只小手,拽住了趙恂的擺。
“殿下,陪陪我。”
裴宜眼神迷離,語氣憨裏又有幾分委屈。
趙恂:“我不走,就在桌前坐著。”
裴宜搖頭:“不是嘛,你就坐在這裏陪我。”
對,趙恂向來是有求必應。
“好,我去拿本書過來看。”
裴宜又是搖頭:“不許走,你就這樣陪我。”
趙恂看著書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再看看因為醉酒而眼尾嫣紅,眼如的裴宜,慎重的點了點頭。
得償所願,裴宜滿意的閉上眼睛。
趙恂手拂去臉上的發,聲問道:“秧秧今日心很好?”
“嗯。”裴宜閉著眼答道:“母親說,年節前後,父親可以回來十日。”
這件事趙恂也知道,齊國公的差事辦的好,加上對遼戰事大捷,戰爭不日便會結束,這十日假是家特批的,讓齊國公回來過個年,年後再走。
裴宜問道:“殿下最近有開心事嗎?”
趙恂想了想:“算不得開心,但有一件意料之外的事,讓我有些滿意。”
裴宜了眼睛:“說來聽聽吧。”
趙恂輕笑了兩聲,替掖了掖毯子,隨後說道:“戰爭快要結束,家任命了一位支持新政的宰相,是我在太學時的蔡夫子。”
趙恂說完這兩句話,再擡眼看時,裴宜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
他笑了笑,拉著裴宜的手,就這麽靜靜的坐著,看著的睡。
東宮,炭火燃的安靜,院子裏侍拿著笤帚掃著被被風吹落屋檐的雪沫,聲音一下下輕微又有規律。
這便是趙恂心最放松的一刻。
坤寧殿
家坐在皇後對面,眉頭鎖。
“齊國公事辦得好,讓人挑不出病,銀錢全了國庫,人這幾日就要抵京了,朕的意思是讓他回來過個團圓年,年後再走,到時候便也不著急了。”
皇後聞言只能點頭:“家說得是。”
家嘆了口氣,又說道:“他一要回來,現在前朝又說起對他的嘉獎一事。”
聽到這,皇後擡頭看了家一眼,家一臉愁容,似乎十分憂愁。
“救國家于水火,按理說是該好好嘉獎,只是他當初捐了錢,朕現在也不好再賞賜他銀錢,所以朕想著等他回京,給他封一個金紫祿大夫。”
皇後:“齊國公雪中送炭,一個正二品的文,做得。”
家點點頭:“只是朝中大臣們好像對此很不滿意,齊國公為國捐錢、巡鹽,他兒在東宮為咱們太子擋災,兩件事合到一起,這二品的祿大夫就不夠看了,可他已經是國公,難不朕要賜他趙姓,將他收做宗室王爺?”
皇後擡頭:“這……家覺得呢?”
家抿看著皇後,似乎很不滿意這樣敷衍。
但這種事皇後也說不上話啊,說多錯多,還不如不說。
家嘆了口氣:“蔡宰相建議朕別盯著齊國公一人嘉獎,把他家裏人也都照顧到,或許能平息前朝議論,朕想著他夫人,就賜正二品誥命夫人,至于他兒……”
家看著皇後:“我記著明年年底,就是兒三年期滿,到時由你親自指婚是吧。”
皇後點了點頭。
“原來這些事不必朕來過問,但是現在朕卻是得親自把關了,你現在可有人選,說出來與朕參謀參謀。”
自從趙恂說了自己要裴宜做太子妃之後,皇後整日裏糾結裴宜是否合適,原也想過隨便將裴宜指婚出去,但是一來不想惹太子生氣,二來齊國公家現在非同往日,裴宜的婚事也不能由隨隨便便的決定了。
想到這,皇後試探著開口道:“臣妾想著,既然是要現家恩賞,那齊國公原本能找到的親家咱們也沒必要去找了,既然要指一門高貴的婚事,不如就嫁宗室,韓王獨子……”
家搖搖頭:“嫁宗室的想法尚可,但是韓王的那個兒子不學無,腦滿腸,若指婚給他怕是會引起前朝議論,不可。”
皇後繼續小心道:“二大王在霸州也尚未婚配。”
家想了想,還是搖頭:“恒兒現在在霸州雖然差事辦的好,但是原來在京中的時候到底是落了個紈绔的名聲,還是不行。”
看家的要求越來越高,皇後心裏直犯嘀咕,管家自己也不想想,按照家的標準,份要高貴,名聲要好,還要有才能,那滿朝上下也就剩一個人了。
數月前還看裴宜和趙恂在一起,是裴宜高攀了,現在一看,到是只有太子,才配得上裴宜這個大功臣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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