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跟陳婉珍不一樣,唐初七并沒有那麼興,甚至冷靜地出奇。
“媽,我的臉恢復如初是遲早的事,但不能是現在。”
聽唐初七這麼說,陳婉珍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是啊,現在不是個恢復容貌的好時機。
陳婉珍是個一等一的人,即便是如今歲月流逝、年紀漸長,也完全沒有被歲月的痕跡所掩蓋,反而是多了幾分年輕時未曾有過的獨特韻味。
相比之下,唐國濤就是個長的普普通通的一般人了,哪里都算不得丑,但也哪里都不突出,要是沒有那一常年在商場里浸潤出來的狠厲氣質,大概就是扔在人堆里也找不出來的那種了。
而唐初七或許是得了老天爺的寵,即便是如今仍舊面容有損,但冷眼瞧著,也是就著陳婉珍的長相長的,約能瞧出是個人胚子。
若是唐初七臉上的胎記徹底好了,大抵會是個比陳婉珍年輕時還要好看的。
這樣的長相在唐家可不是什麼好事。
唐國濤連養在自己邊十幾年的唐悅清都能舍得出去,又怎麼會舍不得一個剛認回來沒多久的兒呢?
“話雖是這麼說,但總歸不能不治。”陳婉珍嘆了一口氣,憐地著唐初七的臉頰,“若是實在不行,咱們就找找辦法遮掩遮掩。”
唐初七沒搭腔,直接拉開了梳妝臺最里面的一個暗格,將里面的人皮面展示給陳婉珍看。
“七七,這是……”陳婉珍睜大了眼睛瞧著那些東西,滿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唐初七垂眸,指尖微微蜷起,說話的聲音里帶了些不宜察覺的輕,“這是人皮面,我以前跟婆婆一起生活的時候,自己翻過基本醫書,瞧見過這東西的做法,之前想著可能有用,便做了一些。”
這個說法也不算是瞎說的,因為在原主為了給婆婆治病,確實曾經在舊書市場看過幾本醫書,不過……都是最通俗易懂的罷了。
但同樣的話說出來,之前在褚云初面前,唐初七可以應對自如;這一刻,在面對陳婉珍的時候,卻是極其張的。
于而言,褚云初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醫患關系罷了,對方不會費盡心思調查的過去,病好之后他們或許并不會再有任何集,一句都算不上謊話的話,自然也帶不來任何心理負擔。
可陳婉珍終究是不一樣的。
把原主認回來之前,陳婉珍一定是讓手下人調查過的,但唐初七并不知道那些人調查到什麼程度,會不會連原主看過什麼書都一并遞到了陳婉珍的案頭。
唐初七如今算是在賭的,賭陳婉珍對于原主的過去并不是事無巨細全都了解!
好在唐初七賭贏了!
陳婉珍手下的人確實是調查的很詳細,就差沒調查原主每餐都吃什麼了。奈何陳婉珍在看資料的時候慈母心腸發,只是匆匆看了個大概就已經心疼的不行,更遑論是看其中的細節了!
陳婉珍此刻看著唐初七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七七,你真是看了幾本書,就把這東西給做出來了?”
陳婉珍并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無知婦人,雖然并不懂醫學,但人皮面這東西還是聽過的,時甚至還曾經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過一張親自把玩。
正是因為見識過,所以知道這東西的難能可貴。
如今,見兒小小年紀便在此道上這樣有天賦,心中難免驚喜,連面上一貫的穩重都有些維持不住。
唐初七見陳婉珍沒有一點起疑的意思,心里安穩不,再回話時就自如了許多。
“這原本也就不算難。”
唐初七這話說的確實是自己的直觀,但若是褚云初聽見,怕是得噴出一口老來。
人皮面的工藝在這個世界失傳已久,現在這種人皮面的做法是海先生還在世時同其他幾位醫學大家一起結合古方,通過不斷實驗、研究出來的。
這些年,經過眾人的不斷改良,已經幾乎可以還原出最接近古籍記載的那種人皮面了。
但,其做法之復雜繁瑣、所需原料技之繁雜便讓許多想要學習這項技的人而生畏了。
毫不夸張的說,時下,能做出這種不完的人皮面的人,絕不超過十個!
功率也只在百分之五十左右。
“七七,這種質量的人皮面當真是你做的?”
陳婉珍看著在燈照耀下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呼吸急促了不,聲音也有些收不住。
好在現在家里能接近母二人房間的都是些最穩妥保靠的,即便是被聽到了,陳婉珍也不怕他們出去瞎說。
唐初七對人皮面目前的行并不了解,有些不懂陳婉珍為什麼這麼激,卻還是點點頭。
陳婉珍這下更激了,竟是差點兒沒直接從凳子上跳起來!
“七七,以后要是誰再敢拿你的學歷說事兒,我就直接把這個呼到臉上去!”一向端莊的陳婉珍這時候也顧不得這些了,手舞足蹈地說著,“沒上過高中怎麼了?還不是能做出比他們好一千倍一萬倍的東西!”
唐初七約從陳婉珍的話里聽出了些不同尋常的意思,自己做的這種人皮面似乎是真值錢的。
但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
“媽,您要不然先喝杯水?”唐初七往陳婉珍的方向推了一杯水過去,試探著說道。
陳婉珍卻完全沒有領會到唐初七的意思,仍舊神,“唉,喝什麼水,媽現在恨不得直接出去炫耀炫耀,外面那些人知道你有多優秀!”
唐初七扶額,“媽,我是想說,您要不要先冷靜下。”
“你現在要是就把這個事兒給宣揚出去了,我以后還拿什麼偽裝啊?”唐初七沒給陳婉珍反應的機會,繼續說道:“而且,您往外說,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陳婉珍面一僵,深呼吸了幾次,終于是恢復了平靜。
“你說的對,這事兒現在是得捂著,不能讓外面的那些人知道。不過……”
陳婉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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