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元一言難盡地看著樓茵茵，嚴重懷疑年齡變小，智商也會水。

沒事兒去找鬼，這不純純有病嗎！

但他又不敢說，畢竟小徒弟算是自己的金主，自己的經濟來源主要靠小徒弟畫的紙符。

紙符可貴了，他現在小金庫盈。

“想什麼呢？快測一測，夏如煙的魂魄現在在哪里？”樓茵茵催促道。

是新死鬼，還沒過頭七，魂魄應該還在這附近飄。

夏府或者樓府。

慧元極其不愿，找鬼是很耗靈力的，他穿進這本破書之后，靈力本就不如以前，想盡辦法開源節流才茍到現在，一點也不想浪費在這種無用的小事上。

樓茵茵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冷哼一聲：“我看你是不想要求雨符了！”

“要要要！”慧元一疊聲地應道，“你且等著，為師這就去找！”

其實夏如煙的鬼魂并不難找，慧元原本想出府先去夏家看看，沒想到一出大門，就看見了門外飄著的穿著喜服的鬼。

夏如煙顯然還有點懵，沒有適應作為一個新死鬼。

月黑風高，沒有回夏家，而是一直在侯府外飄著，想要府，卻進不去。

“哎，你過來。”慧元對招招手。

夏如煙左右看了看，才不確定地指著自己：“大師，你能看見我？”

“小作而已，要不怎麼能大師呢？”慧元輕咳一聲，“你不怪我吧？”

夏如煙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什麼意思，搖搖頭道：“大師也是實話實說。”

慧元“嘖”了一聲，心道這腦大小姐，還明事理。

照理說自殺而亡的怨氣都會比較大，尤其夏如煙死前的經歷實在算不上妙，更應該怨氣沖天。

然而整個人……整個鬼卻異常平和，怨氣得可憐。

“你在這里飄著做什麼？怎麼不回家里看看？”慧元杵在門口，和一個鬼閑聊。

也幸虧是晚上，路上沒有行人，否則大家看到的就是一個老和尚，站在侯府門口，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

夏如煙雙手絞在一起，糾結片刻，才抬頭道：“我想再見見樓郎……”

“那個渣男有什麼好見的？你當時自殺他就在現場，你被千夫所指他都沒有站出來，這種男的，你就應該化厲鬼，向他索命！”慧元有點恨鐵不鋼。

夏如煙神掙扎，“也許他有難言之……”

慧元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于是道：“行吧，我有辦法讓你去見他，不過你得先幫我一個忙。”

夏如煙眼神都亮了，趕點頭：“多謝大師！”

因為平遠侯府的氣很足，且有樓茵茵住在這里，所以尋常鬼混是進不去的。

慧元實在不愿意再耗費靈力帶夏如煙進去，于是就把的魂魄裝進了一個葫蘆里，帶著去見了樓茵茵。

秦氏在照顧樓景，就放心地把樓茵茵給了慧元。

慧元抱著樓茵茵去了客房，將夏如煙的鬼魂放了出來。

剛一從葫蘆里出來，夏如煙便異常痛苦，仿佛魂魄都要碎了。

樓茵茵趕丟給一道金護，才算穩住了魂魄。

“你怎麼做了鬼也這麼弱啊！當初抗婚的勇氣哪里去了？”樓茵茵開口，語氣帶著嘲諷。

對夏如煙是有點可憐可惜，但也談不上喜歡，畢竟當初是夏如煙背叛樓景在先。

樓茵茵這個人，就很護短。

夏如煙對一個嬰兒開口說話表示很震驚，震驚過后就是赧，低頭弱弱道：“對不起……”

“‘對不起’別和我說，要和我二哥說。不過他現在覺得對不起你，在那里瘋狂耗呢！”樓茵茵嘆氣，和夏如煙實話實說：“今天婚禮，其實是我二哥做的一個局，你和樓廷的事，我們都知道。但他沒想到你會自殺，又被樓廷刺激了幾句，現在整個人都要碎了。”

“都是我罪有應得，和二公子無關，是我對不起他。”夏如煙嚅囁道。

“所以我找你來，就是想你當面和我二哥說清楚，結了他的心結。”樓茵茵直言自己的目的。

“可以的。”夏如煙毫不猶豫地答應，“不過我想先去見見樓廷。”

“哦，你是要去報復嗎？可以啊，我帶你去！嚇死他！”樓茵茵最愿意干這種事。

夏如煙言又止。

慧元嘆氣，在樓茵茵耳邊把剛剛樓府外的事對說了。

“這不是……”樓茵茵把“犯賤”兩個字吞了回去。

畢竟刺激一個新死的鬼不好。

“就當是完的愿，超度吧！”慧元勸道。

“行吧！”樓茵茵想著讓夏如煙死的明白點也好。

看清渣男本質，也好安心投胎。

下輩子可別長腦了！

現在秦氏還在樓景的房間，過去不方便，于是樓茵茵決定先帶著夏如煙去見樓廷，見過之后再回來解樓景的心結。

今日的鬧劇已經傳到了宣武帝那里，朝堂上的人也都在暗地里吃瓜。

樓梟忙著理這些七八糟的事，暫時沒有顧得上理樓廷。

樓廷在沈姨娘的院子里，母子二人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起來心還不錯。

慧元抱著樓茵茵，用了符，找了個位置靠著，把夏如煙也放了出來。

夏如煙的鬼魂一出來就想跑向樓廷，被慧元抓了回來。

“等等！等樓廷從這里離開，你再單獨見他吧。”

雖然他不介意讓這個新死鬼嚇一嚇沈姨娘，但他發現，為了私心隨便用鬼嚇人，是會遭反噬的，他會連著倒霉好幾天！

“別急，聽聽你的郎和他娘親說什麼小話！”樓茵茵說著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不過我看他也不傷心啊，這還笑呢！”

不知剛才沈姨娘說了什麼，樓廷笑得確實開心。

這笑好像一把刀，直穿夏如煙的心臟。

如果還是人，一定會到疼的。

“那個夏如煙死了，夏家不會找你麻煩吧！”沈姨娘突然有些擔憂地開口，“母親不是皇后的表妹嗎？”

“不會。”樓廷語氣篤定，“要是想拉上我，白天婚宴的時候就直接說那孩子是我的了。他們也嫌丟人，恨不得立馬和夏如煙撇清關系。事后報復就更不可能了，沒有人比他們更希事盡快過去，一個兒比不過他們全府的面。況且樓梟也不是誰都敢惹的。我雖然是庶出，到底是他的兒子。”

他每說一句，夏如煙的手指就握一分。

覺自己應該是哭了，但是鬼是沒有眼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