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的手纏著紗布,很不方便,五指張不開。
但沒有松手。
黎霧沒有躲,緩緩的扭過頭。
看到溫月,輕輕的扯一個微弱的笑容,“月月,你來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特別丑?”
溫月搖搖頭,差點沒忍住掉下眼淚,強忍住。
緩了一會兒,輕笑說:“不丑,霧霧長得本來就,要是臉不那麼白就更好看。”
黎霧:“你就會哄我。”
安靜了片刻,病房只有輸的聲音。
稍后,溫月聲音有了輕哽,“傻霧霧,你怎麼那麼傻啊!大傻子。”
黎霧閉了閉眼,說:“當時腦子什麼都沒想,只有一個念頭,解了就好。”
不等溫月問什麼,先一步問:“他呢,來看過我嗎?”
溫月不確定這個他,指誰,又不敢冒然提許南衍的名字,試探地說:“我們都很擔心你,你家人,你爸爸你媽媽還有你哥,都來了。那個人也來了。”
黎霧睫微:“許南衍,他在外面嗎?”
溫月心復雜,言又止,最后選擇如實說:“他現在就在外面跪著。你出事那天,他也在,一直在搶救室門前跪著。”
倒不是替許南衍說話,只是說事實。
黎霧和許南衍究竟在酒店發生了什麼事,誰不知道,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可現在從黎霧的反應來看,黎霧又不像是特別激,特別的恨許南衍的樣子。
溫月心里有些糊涂了。
如果不是許南衍做了混蛋的事,黎霧又怎麼會自殺?
縱使溫月心里有很多疑問,也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問。
也不該來問。
黎霧的眼神開始失焦,憂郁而又痛苦,聲音很輕,“我配不上許哥哥,那天晚上,他的確喝酒了,也喝多了,可我不怨他。”
溫月沒有打斷。
黎霧停頓一會兒,接著:“他是失控,想要欺負我,可并沒有把我怎麼樣。醫生也檢查過我的,可以證明我沒有說謊。我排斥異,對許哥哥也是一樣,可不代表,許哥哥了我我就會自殺。”
溫月聽的皺眉,深深疑。
事難道不是那樣?
“霧霧,你是說,許南衍沒有欺負你?”
黎霧痛苦的閉上眼,喃喃:“是我配不上他,是我配不上。”
黎霧流淚了。
的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流在白的枕頭上,讓溫月心跟著沉重,眼眶里積蓄了霧氣。
“霧霧,你跟我說,到底是什麼回事,你可以跟我說的!你什麼事都憋在心里,我們其他人什麼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怎分擔你的痛苦。”
“霧霧,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你不要這麼抑的活著,我真的很心疼。”
黎霧沒說話,任由眼淚無聲的落。
的心結沒打開,不想說的話,誰也撬不開的。
溫月只能干著急,“霧霧,你可以什麼都不說,可你要幸福,要好好的活著,千萬不要再做傻事好不好?”
“你爸媽都來了,尤其是你哥,他擔心的要命。”
提到黎忱,黎霧的一抖。
溫月以為是冷,沒有深想太多,“是不是冷?”
黎霧搖搖頭,“不冷。”
然后黎霧一直沒有再說話,溫月也就沒再開口,靜靜的陪著。
直到有人敲門,黎忱進來。
“溫小姐,時間到了,霧霧需要休息。”
溫月這才注意到,黎忱喊溫小姐,不是傅太太。
不過今天是一個人來的,傅西竹沒有來,黎忱溫小姐,也沒什麼可說的。
“好的,那我下次……”
溫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黎霧打斷,“我沒事,讓月月多陪我一會兒。”
黎忱的語氣輕,但著不容拒絕的強,“乖,你還很虛弱,不適合多說話,溫小姐下次有時間再來陪你。”
黎忱再次看向溫月,“溫小姐,你的手也不方便,不要耽誤康復再好。”
黎霧聽到,這才睜開眼睛。
“月月,你手怎麼了?”
溫月笑笑,“沒事,就是不小心弄傷了,養養就好了。”
黎忱看著溫月:“溫小姐,我送你。”
溫月清楚黎忱這是委婉的在趕走了,也不會真讓黎忱送,回頭對黎霧說:“霧霧,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黎霧輕輕點頭。
溫月離開后,屋子就只剩下黎霧和黎忱。
黎霧轉過頭,不愿意看黎忱一眼,像一個死人一樣閉著眼不,呼吸也很輕。如果不是脈搏還有跳的話,真以為休克了。
黎忱握著黎霧纖細的手腕,輕輕的放進被子里。
“你手太涼了,蓋好被子。”
黎霧沉默。
黎忱坐下來,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人兒,深深嘆口氣,“霧霧,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我跟你道歉,說句話好不好?”
黎霧克制著緒,卻克制不住眼淚。
的眼淚,無聲的流淌,打了枕頭。
黎忱看不到,但似乎發覺了。
他起,修長的手指輕的著黎霧的眼角,察覺到黎霧呼吸的急促和的繃,他眼神深了深,“霧霧,別哭。”
黎霧越哭越兇,眼睛始終不肯睜開。
卻抗拒黎忱的。
很久后,黎霧哽咽著,沙啞的出聲:“為什麼。”
一句為什麼,讓黎忱渾的凝固住了。
但很快,黎忱臉上恢復了原樣,看著無聲哭泣的黎霧,沉默許久,男人才一字一句清晰的開口:“霧霧,你姓黎,但不是我的親妹妹。”
黎忱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黎霧都能勇敢的自殺了,還有什麼不能聽的。
黎忱疊著雙,坐姿矜貴優雅,他聲音不急不緩,說:“霧霧,爺爺當初抱你來,是因為算命的說我們黎家有難,需要一個生辰八字有福的小嬰兒寄養在黎家,還要是一個小丫頭。”
“你來后,黎家確實一帆風順,爺爺其實很早就有個想法,等你年之后,十八歲人禮那天,他就會宣布,你是黎家的養媳,也是我未來的妻子。”
“只是,爺爺還沒等到你長大十八歲,他就腦溢去世。”
“知道你十八歲那年,為什麼會被送到國外嗎?是因為我媽想要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不允許這麼荒謬的事發生,也不同意爺爺的主張。”
“霧霧,你喊了我這麼多年的大哥,可你是否知道,我從來沒把你當妹妹,你也不是我的妹妹,不是黎家的人。”
“你可以是黎家的當家主人,但絕對不會是別的男人的妻子。”
“你覺得,我會同意你和許南衍在一起嗎?”絕對不可能。
黎忱霸道又不容置疑,“霧霧,我們應該在一起,你只能屬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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