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暗自攥拳頭,指甲深深陷掌心。
清楚,若想在這場殘酷的較量中勝出,心必須被徹底舍棄。
只有變得足夠強大決絕,才能為自己和孩子以及家人討回公道。
朱村長忙前忙后,將眾人招待妥當后,著雙手,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顧總,夫人,你們想知道什麼,盡管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無半點瞞!”
他一臉信誓旦旦,仿佛自己真了那忠肝義膽之人。
顧延玉聽聞,轉頭看向姜眠,微微頷首,眼神中帶著鼓勵與信任,示意來主導詢問。
畢竟在這件事上,姜眠是直接害者,最有發言權,自己只需在問完后,補充一些關鍵問題即可。
姜眠讀懂了顧延玉的心意,沒有推辭。
沒有去拿包里昨天記錄的筆記,只是平靜地看著朱村長,語氣冷淡卻著威嚴: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把你知道的,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地講出來。”
昨天村民們的都是些無關要的小事,而朱村長才是知曉關鍵信息的人。
與其一個個追問,不如讓他主代,或許能更全面地了解真相。
朱村長得到指示后,也不扭,微微歪著腦袋,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那段往事。
不過,故事并非從顧詩第一次來村里說起,而是回溯到被顧宇接回去的半年前。
那時的朱村長,不過是村里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每日在田間辛勤勞作,以此維持生計。
然而,貧窮如影隨形,即便有政府的扶持,家里依舊一貧如洗,窮得叮當響。
他大兒子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可家里連娶親的彩禮錢都拿不出來。
在這個村子里,兒子的年齡已經算很大了,再拖下去,整個老朱家的臉面都要丟盡。
為了湊夠彩禮錢,朱村長拼了命地干活,什麼苦活累活都接,了附近有名的苦力。
也正是因為這份拼命,命運的齒開始悄然轉。
有一天,熊建德找到了他,開出了人的條件。
只要他幫忙做一件事,就能立刻得到五百塊,事之后,不僅能當上村長,還能獲得五萬塊的厚獎勵。
當時,老朱家全家的存款加起來不過幾千塊,而給兒子娶媳婦至需要一萬塊的彩禮。
這個條件對朱村長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巨大的讓他本來不及多想,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事的開端進展得十分順利。
熊建德一行人早就看中了朱村長家早年廢棄的舊房子。
但那房子里的東西太過破舊,于是熊建德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改造一下。
說是改造,可朱村長哪懂這些?
熊建德從縣城找來了工人,朱村長只需要負責監視工程進度,留意村里的靜,別讓任何人發現他們在改造房子就行。
這對在村里生活多年,對周圍環境了如指掌的朱村長來說,實在是輕而易舉。
他每天看著工人進進出出,心里既興又張,期待著事之后的厚回報。
隨著房子改造的完,他離村長的位子和那五萬塊錢也越來越近。
在監工的過程中,朱村長可沒撈油水。
房子改造完工后,他不僅湊夠了給兒子娶媳婦的錢,銀行卡里的存款也多了許多,便想著得去拜訪一下熊建德表示謝。
熊建德給了他在縣里的住址,朱村長提著大包小包興高采烈地去了。
可到了地方,沒見到熊建德,卻在那里遇見了顧詩和葉沈。
朱村長再三確認自己沒走錯門,心里卻不免有些忐忑。
他跟著顧詩進了屋子,盡管不清楚眼前這些人的份,但顧詩的出現,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了。
在他的人生中,還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人。
一番簡單的談后,朱村長得知那五萬塊錢竟然是顧詩出的,這讓他心里又是一驚,對顧詩的份和財力更加好奇。
接著,顧詩用溫的聲音請求他再幫個忙。
哪個男人能拒絕這樣一個既漂亮又有錢的人的請求呢?
朱村長自然也不例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顧詩的目的是什麼,但他還是按照的要求,讓住在了那間已經裝修好的房子里。
村子就那麼大,顧詩的行為又很高調,想要撒謊說是自己的遠方親戚本不可能。
不過,在顧詩待在村子的那兩天里,朱村長還是盡力履行了自己的承諾,盡可能地不讓到村里其他人的打擾。
當直升機來接顧詩的時候,朱村長更是擋在前面,攔住了那些想要上前圍觀的村民。
在那之后的幾天,他又聽從顧詩的吩咐,找來了幾個群眾演員。
等顧宇派來調查的人一到村子,他就帶著這些人熱地迎了上去,裝作一副好客的模樣,然后按照顧詩教的,添油加醋,聲并茂地描述著顧詩過去幾年在村里被欺負凌辱的慘狀。
果然,那些來調查的人聽了他們的話,皺著眉頭就走了。
后來,又有一批人來到了村子里。
有了上次功糊弄的經歷,朱村長在這些人眼中儼然已是個熱好客的形象。
所以,這些人一到村子,就徑直來敲他的門。
一番寒暄詢問后,朱村長得知他們是來找當初買下顧詩的那個男人的。
他立刻裝出一副痛心疾首、悲傷難過的樣子,語氣沉重地告訴這些人:
“唉,那個男人啊,在顧詩走了沒多久,就從山崖上摔下去,死了。”
生怕對方不信,朱村長還做出一副急切的樣子,拉著他們要去看那人摔死的地方,里念叨著:“真的,我帶你們去看看,那地方可嚇人了。”
然而,這些人多次往返于這個偏僻得“鳥不拉屎”的村子,心里早就厭煩不已,哪里還愿意費盡心思去探究事的真相呢?
在朱村長這里著好酒好菜的招待,舒舒服服地玩了兩天后,便打道回府,向顧宇匯報他們所謂的“調查結果”去了。
就這樣,在朱村長等人的刻意誤導和瞞下,顧詩被拐賣的事看似有了“定論”,畫上了所謂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