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影和陸殊詞回到陸殊詞的別墅時，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了大地。別墅里燈火通明，卻顯得有些冷清。陸承影坐在椅上，看著窗外的夜，心中滿是對江映月的牽掛。

他剛準備拿出手機給江映月打電話，卻發現屏幕上顯示對方已將他拉黑。陸承影無奈地低笑一聲，這丫頭，肯定是因為自己不辭而別生氣了。

陸殊詞看到他的表，便猜到了怎麼回事，嘆了口氣說道：“是不是阿月生氣拉黑你了？”

陸承影聳聳肩，沒有說話。

陸殊詞接著說道：“你不想告訴父親的死跟冷家有關，是嗎？你怕多想，然后離開你？”

陸承影抬眸看向陸殊詞，冷冷地說：“既然你知道，何必問。”

陸殊詞苦笑一聲，“我只是擔心你，阿影。你總是把所有事都自己扛著，可有些事，兩個人一起面對總比一個人要好。阿月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會理解你的。”

陸承影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只是不想讓卷這些危險和謀之中。本來可以過著簡單快樂的生活，我不想因為我的事，讓到傷害。”

陸殊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想法，但阿月和我們一樣，都有權利知道真相。而且，現在的況越來越復雜，我們不知道冷家下一步會做出什麼舉。如果阿月真的像蘇瑤說的那樣，掌握著實驗的關鍵信息，很可能會為冷家的目標。”

陸承影推開別墅的落地窗，夜風卷著橙花香撲面而來。他著手機屏幕上刺眼的紅嘆號，想起江映月今早赤著腳踩在他西裝上搶手機的模樣——耳尖泛紅還要強裝兇悍，發梢的茉莉香混著晨沾了他襯衫第二顆紐扣。

"就這麼怕我擔心？"陸承影挲著椅扶手上新刻的月牙凹痕，那是江映月昨夜咬著他肩膀哭時留下的。藥膏混著淚水的咸仿佛還縈繞在舌尖，蝴蝶骨抵在他掌心跳的揮之不去。

陸殊詞端著威士忌斜倚在鋼琴邊，冰球撞擊杯壁的聲音驚碎了回憶。

"剛剛老宅的傭人給我這邊打了電話問你在哪，說嬸嬸把阿月接回老宅住，怕一個人有危險，但是阿月把老宅的橙花全薅禿了，說要泡澡。"他晃著手機里的監控畫面，江映月裹著他的羊絨大在花房蹦跳，發間還別著從陸承影床頭走的鎏金懷表。

陸承影結滾，椅碾過滿地月："不知道那些花..."

"是你從蘇黎世空運來的？"陸殊詞截斷他的話，琥珀酒映出兄弟倆相似的眉眼，"就像不知道你上的各種傷，是為救留下的？"

落地窗外突然炸開煙花，江映月半小時前發的朋友圈在夜幕下浮現。穿著陸承影的白襯衫赤腳站在臺，配文是"某人的服當抹布正好"。照片角落出半截燒焦的琴譜，正是陸承影藏在暗格里的《天鵝湖》手稿。

"在等你解釋。"陸殊詞將酒一飲而盡，玻璃杯底磕在鋼琴漆面，"而不是像個傻子在冷家監控下演獨角戲。"

陸承影突然轉椅沖向玄關，月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二樓忽然傳來瓷碎裂聲，江映月最的青瓷花瓶從旋轉樓梯滾落，碎渣間夾著張泛黃的照片——十九歲的陸承影在蘇黎世醫院抱著昏迷的，鎖骨上的月牙胎記泛著熒藍。

"這是..."陸殊詞話音未落，整棟別墅突然斷電。應急燈亮起的瞬間，江映月裹著浴袍赤腳站在樓梯轉角，發還滴著橙花瓣。

陸承影的椅僵在月與影界，看見指尖著那張舊照片，睫上凝著不知是水珠還是淚："原來你從那時候就在騙我。"

江映月的十九歲。

蘇黎世的冬夜冷得能割破呼吸，醫院走廊的暖氣片發出細微嗡鳴。陸承影扯開染的繃帶，隔著ICU玻璃凝視病床上的。蒼白的鎖骨泛著熒藍暈，像月凍在雪地里，讓他想起三小時前——攥著碎裂的水晶吊燈墜子跌進他懷里，染紅了他定制考究的西裝袖口。

"冷...好冷......"

江映月在鎮痛泵的嗡鳴中睜開眼時，正對上年凌厲的下頜線。他黑高領蹭著臉頰，懷抱里沉水香混著腥氣，修長手指按著試圖扯呼吸機的手："別。"

"你...是誰？"麻藥讓的聲音像浸了的棉花，手指無意識勾住他領口的銀鏈。鏈墜硌在掌心，是枚刻著蛇形紋路的懷表。

陸承影結滾，將往懷里又按幾分。窗外暴雪拍打著玻璃，追兵鞋釘踩過防火梯的聲音越來越近。懷中的突然咬住他手腕，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間滾下病床，赤足踩在滿地玻璃渣上。

"倒是只兇貓。"他嗤笑著用西裝外套裹住，掌心握住冰涼的腳踝。江映月電般抖，熒藍胎記在暖黃廊燈下泛起漣漪："別我！"

金屬門突然被撞開，陸承影轉將護在墻角。子彈過他耳際時，看見年眼底騰起的。他單手解了領帶纏住眼睛，溫熱的過耳垂："數到一百，送你場煙花。"

當領帶飄落時，江映月只看見滿地狼藉中綻放的藍玫瑰。年倚著破碎的窗框煙，火星明滅間，他脖頸新鮮咬痕滲著珠——是方才掙扎時留下的。

"陸承影。"他彈落煙灰，在玻璃霧氣上畫出月牙形狀，"我的名字，記不住就刻你上。"

后來每個雪夜，江映月病房窗臺都會出現帶著水的藍玫瑰。不知道那是他翻遍蘇黎世花市找來的染月季，更不知當對著月研究樂譜時，年就躺在隔壁樓頂的雪地里，狙擊鏡始終對準窗前晃的可疑人影。

直到出院那日，抱著玫瑰推開安全通道的門。

陸承影正拎著滴的軍刀靠在墻角，黑皮手套過驚愕的臉："這麼想我？"沾著的手指在畔抹出驚心魄的紅，"可惜追你的老鼠，比想象中多。"

江映月突然踮腳咬住他虎口，在他怔忡的瞬間搶過軍刀："教我。"

暴雪從通風口灌進來，散開的病號服領口出熒藍月牙。陸承影眸驟暗，扯開領帶纏住兩人握的手："聲老師，教你殺人的本事。"

當追兵的腳步聲近時，他忽然將抵在配電箱上。軍刀著耳際釘墻壁，呼吸糾纏著融化睫上的霜："學不會，就拿你自己抵學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