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或許等到我后悔的那個時候，你再也看不到了……”

唐予猙獰的笑意讓安然心驚膽，死死地攥了手指，被綁住的四肢無法彈，便只能任由唐予的手指四游走，強忍著自己心中想要作嘔的眩暈，安然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地溢出嚨。

“莫妄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很驚訝？”

手指用力地住安然的下，強迫與自己對視，“你知道嗎，當初我就是這麼對待丹·艾莉歐的……”

“先把囚起來，然后不斷地待，加害，直到神出現臨界點，再放走。”

“當然逃啊，跟發瘋一樣地往門口逃，可是你知道麼，我在門口，放了一條狼啊，哈哈哈哈哈，這個蠢人居然真的相信我會放了，就這麼跑了出去，看見狼的一瞬間，整個人仿佛隨時隨地都可以崩潰掉那樣，又跑了回來。”

“哈哈，又跑了回來，自己跑了回來……”

“跑回我手里……”

手指在一點點收，安然被唐予的下發疼，咬著牙齒，眼中帶著chi的恨意。

“從狼的邊跑回我手里，我不再待，反而開始跟說話，給一日三餐，跟說外面的世界，然后就串通的家族這麼一直把關在城堡的地下室里，并且讓堅信不疑，出去會被狼咬死，而只有我，才能救。”

“溫室里長大的公主，心智果然不堪一擊，幾乎不用我費多大力氣，就這麼輕輕松松簡簡單單地被我洗腦了……”

“唐予……你簡直喪心病狂……”

安然從牙里出這句話，“你本就不配做個男人！”

“親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聽你這麼諷刺我了，只是你現在落在我手里，手無縛之力……”原本還是溫的語氣在下一秒就染上了惡毒的殺意，跟著有刀尖抵上安然的下，是唐予的笑，聽起來令人不寒而栗，“只是現在，你不如考慮考慮自己的境，再來對我張牙舞爪！”

刀的尖端前進一分，珠順著刀刃往下，安然的牙齒在發抖，咯咯作響，可沒有求饒，只是死死地看著唐予，而后將眼睛緩緩閉上。

“你不敢。”

有笑意，漸漸，漸漸地在角擴大。

“唐予，你不敢。”

“若你敢，又何必把丹·艾莉歐家族的人牽扯進來……”

“你本不敢承擔責任，只想著讓這些家族的人在你逃之夭夭后替你承擔罪責！”

唐予握著刀的手指在發，他怒吼，仿佛要吼穿自己的靈魂，“安然，你憑什麼這麼說——！！”

“你憑什麼說你了解我——！！”

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咆哮聲，他用力地舉刀向安然刺去——！！

“然然——！！”

藍懿的尖聲出現在門口，跟著有什麼刺里的聲音傳來，安然瞪大了眼睛，視野被一片漫天的慢慢，慢慢地占滿。

“莫妄……”

瞳仁因為了刺激在不斷地渙散開來，安然的聲音開始支離破碎，視野里漫天遍野的都是猩紅的，覺眼前有點發黑，無奈全都被綁在手臺上，逃不出這束縛，嘶啞的嗓子帶著絕的喊，“莫妄——！！”

“莫妄——！！”

“噗——！！”

鮮從莫妄的里吐出來，唐予的刀刺在莫妄的肚子上，莫妄手，就這麼直接地握住了刀刃，鋒利的刀面割破他的手掌心，有劇烈的痛意傳達到大腦，但是，再痛又能怎麼樣呢……

再痛，能把安然的那份傷害彌補嗎——！！

驚天的殺意從他的眸子里溢出來，唐予，該殺了你的！該殺了你的！

“莫妄……”

唐予死死看著眼前的男人，沒錯，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便是罪魁禍首，讓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我親的弟弟，沒想到在外面當了私生子這麼多年，果然人品也變得跟私生子一樣了嗎……”

“設計陷害別人家庭，搶別人的朋友，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你上不了臺面，而我唐予是唐家的繼承者，這就是我們之間的最大不同之——！！”

下一秒想要用力再把刀往莫妄里送幾分，卻被莫妄狠狠地一拳砸在臉上，整個人松開了刀柄，摔了出去——！！

“私生子？”

再一次，用力，握住了刀刃。

伴隨著鮮的涌出，那把刀被莫妄生生地用手拔出自己的！

“莫妄————！！”

被綁在手臺上的安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尖聲，“莫妄————！！”

而后將視線轉向唐予，殺氣四溢的眸子宛若殺人刀！

“呵呵，私生子……”

舉起那把從肚子里拔出來的刀，莫妄了上面的，一雙丹眼在那一瞬間倏地瞇起來，上挑的眼尾帶著令人心寒的寒意，飽含迫的眸子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鎖定了唐予，就像一把抓住了對方的嚨，看得唐予不過氣。

“不過是你為自己的無能懦弱找的借口罷了！”

“我還記得當年我被你們趕出家門想要一個人獨立生存的時候，注冊的公司全被你們擊垮，被追殺，被討債，求生無門，當時我就記得，我清清楚楚地記得，這些苦，總有一天，我要從你們上，千倍萬倍地討要回來！”

“你沒資格跟我說什麼緣和門第，因為你們唐家，我本不屑一顧。”

“我媽媽是被你的母親害死的，我手上掌握的證據幾乎只要一點點就可以要了你們唐氏的命！”

“可是我沒有，我也不可能去做，因為啊，我一方面不想要你們這麼快滅亡，一點意思都沒有，所以才要慢慢折磨你們，另一方面……”

“那個該死的人，早該死了……雖然是你們下手，但是還是要謝謝你們，當年替我和莫初殺死了那個人……”

“為我們的母親，利用孩子上門，被趕出家門后利用我和莫初活路，我在眼里只是一個工罷了，我和莫初在那些酒吧夜店后面的漆黑小巷子里紅著眼睛逃命的時候，卻不知道在哪個男人床上著歡！不過是一個高級一點的婊子而已！”

“不是你們我也會殺了的，親手……”

“我恨，不該把我生下來的，生下來給了我這種命運，如果早知道這樣子的話，應該殺了我而不是給我生命！”

莫妄握著刀的手在發，太多悲傷的緒從里游走，過皮溢出外界，不行啊……這樣子黑暗的過往……怎麼可以在然然面前提起呢……

可是……停不下來啊……心中的恨，停不下來啊……

該殺了他的，該殺了他的！

無數次與他見面時都在用全部的力氣克制住毀滅的，而如今，該是做個了結的時候了吧！

莫妄在笑，瘋狂地大笑，吶媽媽，你想得到唐氏今天會變這個樣子嗎，你想盡一切想要爬上的那個男人的床，如今變了墳墓！

“莫妄……”后有誰在喊？不想去管，現在只要復仇就好了……

“莫妄……”

好煩！這個聲音！為什麼要在自己做最后一步的時候來手呢！

安然看著莫妄的背影，聽著他來自靈魂的獨白，覺全世界，漫天遍野的，都只剩下絕和悲傷。

該是有痛苦……才能在這麼長的時間里因為恨才活下去……？

莫妄……你活下來的理由到底是有多不堪一擊，活下來是為了復仇這樣子的信念，早就把你的靈魂腐蝕得傷痕累累了吧……？

莫妄，不要這樣了，莫妄……

門口有人沖進來，是藍懿和江司爵，看樣子他們已經解決了外面的人，江司爵拿槍指著唐予，唐予沒敢輕舉妄，藍懿便跑過來，解開了安然的繩子，將安然抱在懷里。

“沒事了，然然，沒事了——”

下一秒，懷抱被人掙開，藍懿只覺懷中一空，原本懷里的人早已離了他的，朝著莫妄的方向沖了過去。

那個時候眼神里沒有過多的猶豫，只有不顧一切的決絕，然而正是這個決絕，生生地刺痛了藍懿的眼睛。

真的……心里只有莫妄，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他人會不會因此而傷呢……

握著槍的手有點發，他在背后喊著的名字，與其這麼說，不如說是自己在做最后的掙扎——如果對自己有一點點覺的話，或許會因為自己的聲音而停留的吧。

“安然！安然——！！”看吧，最可笑的就是這樣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心態了，自取其辱一般的愚蠢。

可是安然停住了。

那一瞬間藍懿似乎能覺到整顆心臟都活過來了一般。

安然轉頭，對著他，眼里滿滿的都是眼淚，幾乎不用說話，藍懿都能覺到眸子里傳達過來的緒——我心疼，我好心疼莫妄……

“真是的……”要拿你怎麼辦呢……

藍懿笑了，把手里的槍朝著安然扔過去，真是的啊小然然，心疼的話就不顧一切沖過去好了，為什麼還要聽到我的聲音留給我解釋的時間呢……

會沒辦法放手的啊……我對你。

而后安然轉了，幾乎與莫妄只有兩步的距離的時候，直直地撲過去，從背后抱住了莫妄。

“莫妄……莫妄……”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殺了眼前這個男人！一切就都結束了！包括自己背負的所有宿命，都結束了！

可以安心的……離開了吧……

“不要……不要……”安然的眼淚止不住地流，的手指死死抓住了莫妄的服，“莫妄……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如果你所說的所有罪孽，是指這一切的復仇的話，那麼復仇結束之后，你活下去又該有什麼信念來支撐？

因為復仇而想要活下去的人生，這樣子的人生，真的好垃圾啊莫妄！

我不要你過著這樣的人生繼續著這樣的生活！這本就不算什麼人生啊！

“拜托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狠狠地想要甩開安然，卻發現相當用力地拽住了自己，莫妄發出嘶吼，“你讓我很煩躁——！！”

“不要……哭啊……”

支離破碎的聲音在這個充滿了和殺意的房間里響起，像是被困在牢籠里走投無路的，用最后的力氣沖撞著著想要結束這一切。

“不要哭啊莫妄……”

再一次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莫妄的全仿佛過了電一般的痙攣，跟著疼痛開始占據他的思維，他才想到用手去自己的臉，被沾的手背傳來眼淚的熱度，他發，聲音嘶啞，“為什麼……”

放任我繼續就好了……結束了，就徹底結束了……我的人生……也是如此……

閉上眼睛，滾燙的眼淚一顆一顆地砸下來，安然在他背后死死抱著，像是要把自己的溫度過度給他，“莫妄……不要哭了，有我啊……”

從此以后，我來做你活下去的信念好不好……？

莫妄發出絕的嗚咽。

握著刀的手指一下子松了開來，他仿佛站不穩腳，卻在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

可是……就像剛才一樣，本停不下來了……

無數悲傷的聲音想從自己的里竄出來，他想要克制住自己哭聲，卻被沒有辦法讓著暴走的悲哀痛苦冷靜下來。

嘶吼著，他像是一頭被到窮途末路的野，仿佛要吼穿自己的靈魂。

藍懿站在那里，一抹自己的臉，發現竟都是眼淚。

莫妄的哭聲太絕了，翻騰而起的悲傷迫而來，他向來不聲的冷漠在這一刻悉數碎，通過哭聲仿佛穿越回到了過去，安然覺到他的靈魂在咆哮。

安然從莫妄的背后，出手，眼神直直看向對面的唐予，下一秒，毫不猶豫地扣了機板——！！

被子彈貫穿的一瞬間，除了唐予不可置信的眼神，同樣還有著莫妄來自靈魂深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