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被半路打劫的事過去了幾日，本以為那幾個小流氓會被繩之以法，可后續卻是因為他們早早輟學，還沒有年，加之搶劫未遂，僅僅拘留了幾天就被放了出來。

溫憤慨，卻又無奈，父母覺得一個孩半夜被搶別人知道難免不會生點其他什麼想法，要是讓別人知道實在是太丟人，因此讓閉。至于那幾個小流氓的消息，他們也覺得既然沒什麼傷害，放了就放了吧，真鬧的滿城風雨難堪的還是自己家，只是說讓溫從今以后走大道，別總往旮瘩里竄。溫能說什麼？誰知道那天走的也是大道。

這件事估計也就這麼不了了之。從那以后，溫回家總是要跟著人走，如果前面的人突然轉了彎過了路，那麼的心會立馬嚇的怦怦跳，生怕哪里會突然出一雙手把自己拖向未知暗的角落。

楚修南也察覺到的不對勁，過來坐在面前，心疼的看著生下上的傷詢問怎麼了。溫心憋屈害怕，也想和他傾訴，可話到邊，腦子里又想起那天清晨黑板上的“勞改犯之”的畫面，失去的信任就像摔碎的玻璃，失去過一次，不管怎麼粘補都會有痕跡。

“我沒事，只是學習力太大了，睡不好，數學好難。”

“那我把我的數學資料給你吧，我做的筆記比較易懂，對了，溫。”那天黑板上的事，沒多久就傳到了他的耳朵里，“我問過了，趙蓓說不是做的，你是不是得罪其他人了？”

那的不敢跟他撒謊。

“除了我還能得罪誰！”邪火驟起，自己這幾天真的是倒霉頂，楚修南維護趙蓓不過只是掩飾自己沒完承諾的尷尬，再也不想相信這個人了。

“資料不用拿了，我自己寫吧。”

“溫.....”

“走開！”

楚修南吃了排頭，面也有幾分不好，張了張口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午間，他接了個電話，走到僻靜，聽著對面的回復本就不好的臉上變得更難看了，“他退賽了？”

“沒事，錢照結。”

時間是一位包治百病的庸醫，5月過去，天氣逐漸悶熱起來，溫也在一次次越來越淺的夢境中愈合了下上的傷口。

某一次在育課上遇到隔壁班的姜熠穎，還開著玩笑說溫下摔了一次，倒是尖瘦了下來，更漂亮了。

溫配合笑笑，手不自覺的上自己的下，愈合了就好。

跟溫逐漸愈合的傷口形對比的是，近來趙蓓很奇怪，神懨懨地，上和手肘還時不時出現些淤青和傷。到奇怪，不過兩人關系不好，也不想問。

某天課間休息，溫來了例假去衛生間，剛進隔間就聽到隔壁發出聲音，認得那是江意夕的。

“你上這些傷哪里來的？你最近怎麼了？怎麼什麼都不跟我說。”

“別問了。”是趙蓓！

趙蓓聲音疲憊，對著江意夕毫沒有往常的尖利，“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問了。”

“我倆從小一起長大，你的事難道不是我的事？說啊，有什麼事我們一起解決。”

隔壁沉默了很久，溫聽見趙蓓莫名帶著滄桑意味的話，“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會......我不是一直都陪著你嗎？”

“那你就不要再問了，與其拖你下水我一個人能解決掉。”

隔壁又嘈雜了一陣，忽然“砰”地一聲，門開了，趙蓓跑了出去，江意夕也追了出去。

這是溫頭一次聽到那個傲慢到跋扈，牙尖利不依不饒的生，如此的脆弱無助。

心緒不寧的回到教室，連桌子上還有一個桃子都沒注意，趴下去被硌到了才猛然抬頭，引得旁邊陳厲發笑：“傻瓜。”

看著年滿含期待的眼神，想了想，咬了一口。

“真甜，我掰一半給你吧。”

抬起手，腕上的星月手鏈微微搖晃，午后暖傾灑教室，照在手鏈上，折出淡淡芒毫不差的落楚修南的眼中，刺得生疼。

高二的最后一個星期初太熱度遞增，但卻不會灼人。這個季節的最是男們喜歡，育課如果沒有運課程的話，一般就是跑完步做完然后自主活，以往每到這個時候除了部分健躍的，大多數人都急不可耐的回到教室，冬天保暖，夏天避暑，唯獨這個時候，有風有也不熱，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留在外面跑跑跳跳。

溫獨自坐在臺階，場上楚修南和幾個男生打著籃球，周圍滿了看球的男男，人群中不時傳來他們打鬧的聲音。其余的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在下各玩各的，坐了一會，實在是無聊，拍了拍手獨自走回了教室。

腦袋一埋，直接睡到上課鈴響，了眼睛向一旁，此時才發現，直到上課，旁邊的位置一直空著。

陳厲還沒有來嗎？

環顧四周，所有人都齊了，聽著語文老師的口令默默翻著即將復習的語文資料，突然，一雙含笑的眼睛與四目相對，是楚修南，溫清雅與往常無異。

溫微愣，已經習慣這個笑容，可是這個笑容為什麼讓一陣陣骨悚然呢。

直到語文課下，陳厲始終沒有出現，語文老師也沒有問起這個空位置上的人去了哪里？

好像他從進來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位置的人不會出現一樣。

昨天，溫倒霉頂，在英語考試中嚴重失誤，心本就低落。而今天，又到值日掃地，明天就是周末，夏天的教室灰塵多、蟲子也多，按照慣例，周末前所有的窗戶都得干凈。為了省些時間和力氣，溫特意接了滿滿一大盆水，打算把水再分到其他小盆里使用。可那盆水實在太重，端著盆時只顧咬牙堅持，沒注意腳下的路，一個趔趄，差點就把整盆水潑到了門口站著的人上。這時，溫才留意到，自從放學，這個人就一直在教室外面徘徊，形跡頗為可疑。

“請問陳厲在嗎？”人率先開口，聲音輕，帶著一急切。

溫放下盆，打量起面前漂亮的中年人，皮紅潤白皙，保養得當，剪裁得的連，一的珠寶氣。這種貴婦人找陳厲干嘛？

“阿姨，陳厲請假了。”

也不明白，自己素質差這樣都沒請，這兩個男生是怎麼回事，著來。

“那你知道他們住哪嗎？”

溫起了警惕心：“你是誰？”

“我是他媽媽。”

媽媽？

陳厲有這麼富貴的媽媽嗎？脖子上的項鏈都頂他三年學費。還用得著他去打黑拳賺錢？

“你是他媽媽，不知道他們住哪里嗎？”溫不太敢相信，又仔細打量起來，細看五，他們好像是有點像。

人解釋道：“他們搬家了，他很小的時候我就離開了，現在有能力了回來找他，我在報紙上看見他奧數獲獎的新聞，才知道他在這個學校讀書。同學幫幫我吧，我一下飛機趕過來了，就為了能最快見到他。”

回想起來，陳厲是沒有爸爸媽媽。之前漫畫書被搜查沒收到辦公室，趁老師們中午吃飯時溜進去想要拿回來，剛找到就上回來的老師們，躲在桌子底下正好聽到幾個老師談論陳厲。

“周老師，你原來教的那個陳厲也是夠可以了哦。”溫憑聲音聽出那是隔壁班的班主任，也就是陳厲高一時候的老師。

另一個老師接著又半開玩笑說：“小小年紀就敢跟學校外面四五個混混打架，嘿，狠起來還是不落下風。這小伙子要是在我們年代，怎麼也得扔部隊里去的哦，人才哦。”

“唉。”周老師嘆了一口氣：“他家里爸爸媽媽都不在，就一個外婆守著他。這種條件，不曉得安安分分好好讀書，一天天逞兇斗狠的，有天分都白瞎了，這回育課上著上著的居然跑出去跟外面的人打架，要不是被路過的巡警抓著......嘖嘖，后果不曉得好嚴重。真的是，聰明是聰明，績那麼好，就是心靜不下來，再好的績被他那麼折騰，遲早要被退學的！”

“也不是一兩次了，不曉得這回子會不會被退學啊，績還是可以的，可惜的很啊。”另一個老師似是惋惜的嘆了一聲：“有些人真的不配當父母，這孩子要是能有對負責任的父母，再怎麼也不會這個樣子，留一個老婆婆怎麼教嘛。”

溫抱著書默默聽著他們關于陳厲的談話，也十分痛恨母親對的打罵，甚至無數次蒙在被子里哭泣的夜晚去詛咒消失。可是有時候轉念想想，如果真的不見了會怎麼辦？或許不會變得更好，但一定會變的更壞。

想到這里，不由的開始同起陳厲，讀兒園時有次班里搬來了一籃子蘋果，每個小朋友一個，可發著發著才蘋果數量不對，有幾個小朋友沒有蘋果。溫運氣好，排在第一個領到了蘋果，可是當咬了一口才發現那個蘋果是酸的。找老師抱怨，老師卻指著那幾個沒有領到蘋果的小朋友對說：“你的蘋果是酸的，可那些小朋友連個蘋果都沒有呀。”最后，只能忍著吃完了那個酸蘋果。

的蘋果是酸的，可是他連個蘋果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