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歲歡沒有回答，只讓人進來端東西。

從始至終，都沒有一不舍和慌，只是離去時，將鑰匙放在桌上，最后看了一眼樓梯那邊。

眼里的思緒閃得很快，很快便恢復鎮定。

其實顧家的矛盾激化遠遠沒有到宋歲歡想要的地步，但是再不走，怕自己可能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有些，真的不該。

從一開始，選中了顧堇，然后，拉著他一步步局，給他遞了一把又一把刀子。

顧謙一把，劉婷一把，他全都收下了，要再收手怕是不可能了。

只等最后，顧堇把這些人踩死，那便是想要的。

“叔叔，阿姨，你們看見了嗎？壞人終不得善終呢？”法律做不到的事，做到了。

宋歲歡在打開車門時，手突然被拉住，轉看見顧堇居然出來了。

愣了一下，沒有出手，默了幾秒才冷靜的問：“堇總還有什麼事？”

“秦堯安不是我放的，是我媽的丁助理，他不得不聽，我知道的時候，人已經被放出來了。”顧堇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站在這，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解釋。

如果是這個原因，想走，解釋清楚了。

是不是就可以不走了呢？

宋歲歡抿了抿，“秦瑤和父親在醫院照顧過你，你那麼關照他們是應該的，我能理解。”

顧堇嗓子突然就被卡住了，去他媽的理解。

這個人到底懂不懂啊？

頓時，他覺得自己就像雜技圓那只最傻的猴子，傻得冒泡。

“這麼說，我跟結婚你也祝福我們咯？”

“我們好歹也算個前男友吧，或者說，前炮友，我的祝福還是算了吧。”宋歲歡氣悶悶的，祝福的話，真的說不出口。

“呵呵。”顧堇松開了手，直接近宋歲歡，手臂撐到車上，將人死死的住，“玩弄我兩次，你是真敢？”

宋歲歡被抵住，毫彈不得，聞到顧堇上濃濃的煙味，皺了皺眉，“堇總，你我愿的事，這樣就沒意思了。”

顧堇掐住的下來面對自己，“我覺得很有意思，我們玩玩看，我等著你跪著求我那一天。”

說完，他松開手，嫌惡的甩了甩。

宋歲歡其實還是有些后怕的，拉開車門上車，很快駛出院子。

顧堇在冷風里站了一會才發現自己出來時，竟只穿了一只拖鞋，另一只腳赤著站在鵝卵石上，他恨恨的咬了咬牙，所有的言語匯做一句，“媽的。”

有些人的教養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顧堇，再生氣都不會丟了自己的風度。

這一刻，他是真想撕了宋歲歡。

回到家，他打電話給丁助理，“給我調宋氏的所有資料，里里外外全部都要，八點之前給我。”

那邊默了好一會，“堇總，這……”發生了什麼，丁助理表示要怎麼辦到。

“辦不到就滾蛋。”顧堇抓了一把頭發，“還有，顧謙那邊讓海外放松一些，讓他回來。。”他到底要看看，宋歲歡想干什麼？

顧堇從來沒有那麼憤怒過，向來只有他玩別人的份。

這麼被牽著走，還是兩次。

他一生氣，順手撿起宋歲歡留下的鑰匙，往地面上狠狠一砸。

唐嫂躲在一邊不敢上前，在顧家任職也久了，從來沒見過顧堇這樣失態。

看平時他們吵架，但明眼人都知道，兩個人心里有彼此的，何至于鬧這樣了？

顧堇在七點半收到宋氏的全部資料，彼時他正在趕去公司的路上，他停了車打開資料。

又是大大的呵了一聲。

“宋歲歡，你真是很可以。”

宋氏竟然是一家空殼公司，所以說宋歲歡一開始打著為宋氏進顧家就是虛晃一槍，真正扶持的，是另外的公司。

丁助理那邊打來電話，戰戰兢兢的，“堇總，宋副總……宋歲歡從顧氏離職了，申請已經下來了。”

顧堇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跟誰申請的？顧謙？”

“跟林總。”

顧堇默了許久，一言不發，“繼續給我查，任何事都不要。”

“是。”

……

這邊，宋歲歡開著車到一家小樓房前，海城老式建筑，宋躍開夫婦留給的唯一的東西就是這房產。

這邊曾經失過火，后來又被修繕了，是政fu出的錢。

當時海城到都在報道這件事，顧朝南和劉安平還為修繕好的街道剪了彩。

后來，兩人從zheng的道路越走越順。

可世人不知的是，這里曾燒死了一個孕婦。

宋躍開進了牢獄，宋歲歡在這邊陪寶姨，老來得子的喜悅在叔叔進監獄那一刻停止。

那天，火勢蔓延得很快，宋歲歡被寶姨用床單擰的繩子拴住。

宋歲歡一邊哭一邊自己鎮定，“寶姨，我們一起下去。”

寶姨搖了搖頭，“他們不可能放過我的，該來的總歸是來了，歲歲，以后你一個人要好好保護自己，別讓別人欺負了去。記得去找你媽媽，畢竟是你媽媽。”

宋歲歡落地的那一秒，隨著轟的一聲，整棟樓全起了火。

這一生似乎沒被誰特別善待過，所以生命里那些亮的東西，總是格外的珍惜。

有人親手毀了，還想逍遙法外，怎麼能夠呢？

宋歲歡提著重重的箱子上了樓，打開門還是之前的裝修設計，說道：“叔叔，阿姨，我回來了，有沒有吃的，我死了。”

然而除了灌進空曠房間里的風，沒有人回答。

……

顧堇開車去找林蕓素，正在花，一枝枝多余的枝葉被剪了下來，似乎滿意，點了點頭。

“你跟宋歲歡到底有什麼？離職為什麼要經過你這邊？”顧堇多敏銳，一下就看清了問題所在。

“兒子，好看嗎？”林蕓素開心的問。

顧堇一把把花從花泥里拔出來扔到垃圾桶里，林蕓素老大不高興，瞇了瞇跟顧堇很像的眼眸，“沒禮貌，誰教你這樣對媽媽的？”

“你跟宋歲歡到底有什麼？”顧堇還是問。

“我不喜歡，想離職，顧謙和你都不哼同意，我便批了，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宋氏是一個空殼公司，所以你這半年多來的阻撓算是白忙活了。”

此話一出，林蕓素果然變了神，“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