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

顧謙按照計劃是十點時林蕓素安排車子過來接他，八點有獄警過來，把他帶到了問詢室。

他以為是顧堇嗎，沒想到看了宋歲歡。

兩年多沒見，神比以前好了些，眉宇間著一淡淡的慵懶，給人一種午后

“你想說什麼？”顧謙并不擅長沉默。

宋歲歡把面前的水推過去，道：“這兩年，陶芝芝是我在幫你照顧的。”

所謂的照顧，就是幾次讓從林蕓素手下險。

不然以林蕓素的格，去母留子是最好的選擇，陶芝芝應該早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顧謙面上不顯任何神：“謝謝。”

宋歲歡直接切主題：“我不需要你的謝謝或者對不起，那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那你想要什麼？”顧謙看向對面，如果仔細看，宋歲歡的眉眼是跟他有幾分像的。

他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怪不得一開始就想接近，原來是基因上的吸引，后來他做了那麼多錯事，都是報應。

不過顧謙一向能與這些齷齪共生，他把心思都藏在面之下。

“顧堇是我弟弟，怎麼說我都會原諒他的。”

聞言，宋歲歡也笑了，的眉眼的那一抹純經過歲月的浸染，越發有味道：“他是你同母異父的弟弟，當然也是弟弟。”

知道這件事，是一次偶然。

宋歲歡知道顧謙格睚眥必報，這一點跟顧堇骨子里很像。

不然今天也不用特地跑這一趟了。

當初曾恨過怨過，兩年里四旅行，一直努力填滿心里的那片空白。

顧謙沉默一會，宋歲歡站起來走了。

海市的墓地分為三片，其中一片景和風水最好，宋歲歡過去，在最上面找到宋躍開的墓。

里面其實是空的，不過林蕓素不知道。

林蕓素更不知道，宋躍開當年曾想放手一搏跟在一起的，不過被的偏執嚇到，退而其次選擇了寶姝姨。

婚后，他對寶姝姨也是極好的。

宋歲歡守著這些不說，對林蕓素來說何嘗不是在煎熬中日漸發瘋。

這似乎也是一種報復，很爽，但不痛快。

在那待了一會后，去了另外一片墓地，宋躍開和宋娟姨一起葬在這里。

秋風瑟瑟，墓碑旁邊排的木蘭花的樹葉漱漱作響，好像某種古老的祭奠梵樂。

“媽。”

“舅舅。”

“歲歡沒用，希你們原諒我。”

林蕓素來的很快，宋躍開那片墓地平時有人看守，今天過去，看到宋歲歡的登記就查了的行蹤。

在看到宋躍開的另一個墓碑時，臉上的厲更明顯，向前走了幾步，發現旁邊沒人才暫時放棄打宋歲歡的念頭。

要起手，不是一個年輕人的對手。

“你什麼時候遷的？”

“我媽死后。”

林蕓素被氣笑，敢這麼多年月月過來，祭奠的不過是一尊空墓！

“你好大的膽子。”的聲音向來不大，卻很有威嚴。

也是，林蕓素向來高高在上，幾乎不考慮別人的任何。

宋歲歡笑，輕蔑的，現在林蕓素想把墓地遷回去本不可能，把一封信遞過去，“我舅舅寫……給你的。”

林蕓素看了幾秒，手。

信封被扔到地上。

猶豫再三，還是在宋歲歡面前彎了腰，一陣風吹過，信封被吹遠。

林蕓素也顧不得那麼多，很是狼狽地跑了一段路，才拿到信封。

直起才驚覺，可能宋歲歡是騙的。

“放心，真是我舅舅寫的。”宋歲歡道，“我沒那麼無聊。”

信的容，宋歲歡沒看過，尊重逝者，既然寫給誰的，當然是誰看。

林蕓素幾乎是立刻就拆開了信，沒看幾行手開始抖了起來。

宋歲歡沒那個義務管，沒走幾步聽到了一聲短而急的泣，轉回去說：“無論你承不承認，在你眼里那個背叛你的宋娟儀，你也曾對他付過真心。”

至于后來，兩人之間只有數不清的恨了。

……

宋歲歡下山，靠在車上點燃了一煙，低著頭看到了進視野的皮鞋，隨即抬頭笑。

像極了煙被老師發現，又掩飾尷尬的模樣。

顧堇眼里的火焰尚且沒有掐滅，他發現自己永遠對沒撤。

要不是大早上他了一下被子，才驚覺人不在了，第一時間，他看了所有的出行工。

他還以為又不聲不響地走了。

至于歸期，從來不定。

徒留他一個人守，一個人等。

“過來干嘛不我？”

宋歲歡調皮地皺了皺眉：“讓你過來看你媽哭嗎？”

顧堇皺眉。

“你看見過哭嗎？”宋歲歡覺得渾通常，又問了一遍。

“……”顧堇了的頭發，雖然不想煙，還是沒有手去拿，無奈地回答，“沒有，以前跟我爸吵架，我有一次看到我爸躲在臺哭。”

宋歲歡眉眼彎彎。

上了車之后，顧堇一手握著方向盤，思忖著怎麼跟說。

他真的恨死了這種沒有安全的生活，如果能把栓在邊就好了。

孩子尚且拴不住，更何況其他。

宋歲歡側頭看了一眼顧堇，歲月始終還是在這個男人上留下了痕跡，眉宇間那個桀驁不馴的氣質不減反增。

知道，他對他已經百分百容忍了。

“顧堇，要不你再囚我一次吧？”

話音落下，車廂里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眼神無奈又生氣。

宋歲歡指尖上他手腕上的串珠，這是一次在南海旅游時在一間寺廟求的，不咋值錢，反正配不上現在的顧堇的價。

他倒是一直戴著。

“你再胡說？”顧堇沒忍住揪起一側臉頰的，如果說他對宋歲歡做過什麼最后悔的事，莫過于那件。

這幾年，關于這件事，他們從來不提。

“我保證不跑。”宋歲歡臉疼，一副委屈的表，他手立即松開了。

“……以后不要再說了。”

“我說真的，當時其實我也乖乖地待著不是嗎？”

“……”

宋歲歡挽住他的胳膊，靠上去聞到一陣清冽的男士香水味，心里嘆這男人真是越來越有魅力了。

“我回來之前，在一個寺廟住了一段時間，遇到一個很好看的男人。他看我有緣，給我算命。”

“然后呢？”顧堇沒什麼好氣地說，“好看的男人，有多好看？”

他想問的是，能有我好看嗎？

雖然這話他不要臉，不過他自詡當年就是看上自己這張臉的。

“你們不一樣。”宋歲歡閉了閉眼睛，描述男人的長相，“他有一雙很好看的桃花眼，你知道書上都說那種眼睛的男人很花心，他住在寺廟里，來往的的香客都去看他。”

“……”顧堇覺得自己不是很想聽，但還是問，“然后呢？”

“然后他看我有緣，就給我算了命，說我八字不錯，婚姻事業都滿。”宋歲歡當時一想，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覺。

是啊，現在一切都滿了，到底還要去找些什麼東西呢？

顧堇琢磨一下，偏頭看，“那你還去北極嗎？”

“那還是要去的。”宋歲歡笑。

“一起？”

“嗯。”

顧堇驅車往家里趕，一路上樹木在車窗玻璃上打下的輝明明暗暗，給他一種極強的不真實。

真的不再走了。

這一刻，他的心似乎才有了歸屬。

下車時，顧堇質問宋歲歡：“那個男的呢？你沒加聯系方式吧？”

宋歲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雖然平心而論，寺廟里那個男人的長相更符合人的審，但看對方氣質應該出自名門戶，在那種地方清修，不是療傷就是贖罪。

去招惹做什麼。

再說，已經有顧堇了。

“沒有，我只知道他姓孟，還是寺廟里的尼姑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