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臨一把扔掉傘,快步走向沈硯,方從文見勢不妙,可已經晚了。
竇臨一拳揍在沈硯臉上。
沈硯被打倒在地,竇臨也踉蹌了兩步,扯住他的領子怒罵出聲:“混蛋,你憑什麼!”
竇臨眼角發紅,流下眼淚,他也是痛苦和難過的,只是一直撐著罷了。
如今,看到這個人的臟手到清如,他終于再也忍不住了。
他用所有的力氣質問他:“你出軌,讓別的人欺負,連條活路都不給留,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的骨灰!”
沈硯被蜷在地上,卻仍是固執的抱了手中的陶瓷罐子。
他低垂著眸子,遮掩住眼底的緒,只是喃喃道:“清如怕一個人,不喜歡一個人……”
竇臨怔住,他的嗓子里像堵住了一塊石頭,抑的不過氣來。
他甩開方從文的手,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模樣,嘲諷的勾起了:“沈硯,你現在的樣子,真像條狗。”
沈硯全然不顧,他只是抱著骨灰。
竇臨看向方從文,眸發冷:“我想讓清如土為安,而不是在這個瘋子懷里。”
方從文明白竇臨的意思,況且沈硯不能這個樣子下去。
他已經不清醒了。
兩個人上去按住了沈硯,而沈硯整個人失了控一般,方從文幾乎快控制不住他,幾乎用盡全力。
“沈哥,別這樣……我求你了,先回去吧!”
那天下午,兩個人幾乎折騰了很久,才把骨灰從沈硯懷里搶過來。
最后是沈硯被打了麻醉針,才堪堪松了手。
方從文讓保鏢將沈硯拖進了車里。
竇臨則拿著骨灰,重新放回了墓里。
依舊下著雨,竇臨站在那里,任由雨水打了自己上的服,看著墓被封住,墓碑立起,照片上的孩兒始終溫和的笑著。
一個可憐的人死了,人們嘆的凄慘,憐憫的境遇,卻只有數人記得曾經也有過好。
竇臨著這個寂靜到有些荒涼的陵園,像是跟人告別一般,開口說:“以后不會再有人丟下你了,我每年都在這里陪著你,好不好?”
沒有人回應他。
再也不會有人回應他。
從此,世上再無宋清如。
其實竇臨還想說。
來世間這一趟,你應該累了。
下一次,一定不要這麼累了。
——
沈硯睜開眼,看向外面泛著白的天,神有些麻木。
不知道睡了多久。
像是一切都結束后,時間永久的凝固了,
“陳特助,這是哪里?”
陳特助目微,小心的說:“沈總,我們回海城了。”
“清如回來了嗎?”
陳特助聲音有些低啞,心底也不好。
“沈總,太太已經……去世了。”
沈硯愣住。
半響,他輕輕的眨了眨睫,眼睛里慢慢蓄滿了淚水:“對,我還參加了的葬禮,走了,不要我了。”
“沈總,節哀順變吧。”
陳特助離開了。
沈硯坐起來,他看著空的房間,有一瞬間的迷茫。
他竟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干嘛。
以前拼命打拼是為了宋清如能過得好,現在不在了,還能做些什麼?
沈硯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他連自己能做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陳特助又說,集團公司如今一鍋粥了,他該回去主持局面,方從文一個人擋不住那些如狼似虎的東。
可沈硯不在意,他整日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也不出門。
就是那樣一副行尸走的模樣。
唯一在意的就是宋清如留下的東西。
那些花,冰箱里的凍餃子,還有宋清如小時候的半張照片。
他握著照片,指腹挲著,角也出一抹溫至極的笑容。
有時候,沈硯會李焦慮的在房間走來走去,慌到無措,里念著宋清如的名字,問怎麼還不來找他。
連他的夢都沒來過一次。
有時候坐在床邊發呆,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宋清如穿著白子,溫的沖著他笑的模樣。
【阿硯,看我!】
于是他看過去,那個人卻變了黑白,越飄越遠。
夠不到。
頭也沒有回。
門忽然從外面被打開,方從文走了進來。
半個月了,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面。
方從文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沈硯變化會這麼大。
沈硯好像一下子老了,那個意氣風發雷厲風行的沈硯,此刻就坐在屋子的一個角落,拿著宋清如的照片發呆。
他好像沒有一點刺兒了,平和的就像個普通男人,以前的鋒芒再也不復存在。
沈硯聽見靜,沒抬頭,只是出煙盒,出一香煙。
剛叼里就被人奪去,他側首,就看見方從文沉著一張臉:“沈硯,你想干什麼?公司不要了?”
沈硯無奈的嘆口氣,重新拿了一,點燃吸了一口:“清如不會回來了。”
方從文的表僵滯了。
許久,他才找回聲音:“沈硯,何必呢?”
“死了。”
沈硯說:“所以這些東西,又有什麼意義呢?”
“到死都沒有讓我見一面,也沒給我留一句話,我才發現,我錯過了多。”
沈硯說著,自一般用掌心掐滅了煙,“肯定怪我們沒有早一點發現,我真是蠢……從文,我一直沒明白,到底生了什麼病,竇臨說以命換命又是什麼意思?”
方從文有些疲憊,他當時沒注意這句話。
“竇臨氣極了才會那麼說的。”
沈硯不語,眼神有些渙散,似乎又陷了某種回憶中。
“天神,你說,會不會是天神來接走了宋清如?”
方從文覺得沈硯的神狀況實在是糟糕,他搖頭說道:“別胡說八道了。”
“可是,宋清如以前總說天神會來帶走,是不是……只是被天神接走了?”
方從文一陣心酸,他強迫自己收斂了一番緒。
“沈硯,你覺得這世上真有天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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