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之甚至都沒有去看一眼陸景言。
他眼里只有他的小姑娘。
他牽著江綰的手,嗓音溫道:“不?要不要吃點心?”
“聽聞一品居新出了款梅花糕,糯可口,口帶有梅花的甜香。”
江綰心不已,“那我們現下就去。”
言笑晏晏地看著謝行之,杏眸清澈,著盈盈笑意。
陸景言從剛才圣旨出現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和謝行之之間的差距。
謝行之可以輕而易舉地為求來誥命,而自己,只能躲在角落里窺視著他們。
如果沒有功名在,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從謝行之手里搶過江綰的。
陸景言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他回頭,正好看到面同樣不好的柳清婉。
柳清婉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陸景言沒有心思去哄,他急著回家,和陸母商量欠江綰銀錢的事。
和陸景言想得差不多,陸母聽說了他去找江綰,先是狠狠責備了他一頓。
但聽到陸景言還江綰錢的時候,點了點頭:“理應如此沒錯。”
“當初救人的不是你,你冒領謝家世子的功勞,他們不追究已是寬宥,這銀子該還給他們。”
陸景言還來不及說話,一道嘹亮的嗓音打斷了陸母的話。
“還什麼還?”只見一襲黑金長袍的陸正走了進來,眉眼間滿是戾氣。
前幾日,朝堂百家里皆數被盜,陸家也不能幸免。
陸正的銀錢,珠寶,以及值錢的古董字畫,都被了個。
如今,這江綰竟然趁火打劫,還要來追討之前欠下的銀子。
這讓原本就不富裕的陸家,如今更加雪上加霜。
陸母猶豫了一下,說道:“既然家中沒有現銀,那就將莊外的鋪子賣兩個出去,湊一湊,總能湊齊的。”
陸正聞言,氣得差點跳了起來。
“你瘋了,這兩個鋪子如今有多賺錢,你不是不知道,為了那個小賤人,你們居然要賣了這鋪子?”
陸正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我不同意!”
如今家里就剩下這些地契了,這還是陸母當初的嫁妝呢。
若是連這兩個鋪子都賣了,那陸家日后就真得過苦日子了。
陸景言懇求道:“父親,我會用功讀書的,請父親答應我這一回,待我取得功名,我定將這些銀子還給父親。”
陸正依舊不同意,“你死了這條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這鋪子就絕不可能賣。”
“你與江家那商賈之的恩怨我不管,但想要我陸家的本,休想。”
陸景言見好話聽不出去,只好將借條拿了出來,無奈地說道。
“父親為了這鋪子,連仕途和兒子都不要了麼?”
陸正見狀,簡直不敢相信,他劈手奪過借條,“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景言著頭皮說道:“我已簽下了借條,這借條有兩份,另外一張,在江綰那里。”
“父親若是不同意償還欠下的銀子,以我對江綰的了解,極有可能會將父親和我告上府。”
“對了,今日陛下特意下了旨意,封江綰為一品誥命夫人。”
陸景言在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心如刀割,是他辜負了江綰。
才換來了如今的結果。
但他知道錯了,他要努力求學,等他取得了功名,他自然會去求江綰的原諒。
陸正聽到這話,一口老差點沒噴出來。
“你竟然簽了借條,你瘋了。”
陸正左顧右顧,舉起一子,“我打死你這個小畜生,你這是在吸老子的啊!”
陸景言不躲也不閃,生生地了陸正打下來的子,嗓音一如既往的堅定道。
“父親若是生氣,只管打我出氣。”
“僅有一條,哪怕打死了我,這欠江綰的錢,父親也非還不可。”
陸正聽到這話更氣了,子接二連三地地落在陸景言上。
陸母原本也覺得陸景言事太過任,旁的不說,單就他辜負了江綰這一條,他就該打。
于是,陸母沒有出手,冷眼看著這場鬧劇。
陸正氣頭上,狠狠收拾了陸景言一頓。
但陸景言終究是他的獨子,若是打死了,陸正也就絕了后。
他看了陸景言趴在地上,虛弱不已的模樣,惱怒地瞪了陸母一眼。
“你怎麼看著,也不攔一下我?”
陸母假意說道:“我想著夫君教育孩子,自然是有分寸的,我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不好隨意手的。”
陸正愣住了。
他看出來了,這陸母就是故意的。
當初一心撮合景言和江綰那個商賈之,自己不同意,百般阻攔。
每每說不過的時候,總是呵斥。
【你一介婦道人家,無才無德,你懂得什麼?】
如今,竟然拿這話來堵他?
好,真是好得很!
陸景言沒有說錯,江綰底下的人很快就來了。
十幾個家丁帶著欠條,將陸正圍了起來。
陸正那日在氣頭上,將陸景言打傷了,大夫代這幾日不能下床。
這債主,自然換了陸正。
陸正氣急敗壞,剛要命家丁將人趕出去,為首的竹青站了出來,皮笑不笑地說道。
“陸老爺有禮了,我家夫人說了,今日前來告知,是看在陸夫人的面子上,若是陸老爺不按照欠條的數目歸還,那夫人只能上報陛下了。”
陸正愣住,“這事和陛下有什麼關系?別以為陛下封了個誥命,就能無法無天了。”
竹青嗓音亦是不客氣了起來。
“陸大人怕是還不知道,陛下封了我家夫人誥命,但我家夫人尋思著自己對盛朝沒有半分奉獻,就得到了這誥命,心中很是過意不去,就將陸家欠的銀子,報了上去。”
“夫人說了,若是小的沒用,討不回銀子,就讓陛下派人,來和陸大人要。”
陸正聞言,差點氣得當場中風,他用力按了按人中,氣若游地說道。
“好個商賈之,行事如此卑劣。”
“好啊!不就是要銀子嗎?”
“你回去告訴,我陸正就是賣地賣田,也絕不欠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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