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曉文媽媽那一聲尖開始后，周悅就到了影響，想起了第一次做線下活時被潑糞的不愉快經歷，因此就算方曉文媽媽夸了孩子，也沒有放松警惕，所以在方媽媽抓起椅子沖過來時，就迅速做出了反應。

椅子砸到地上，方媽媽指著周悅破口大罵，聲音又大，用詞又臟，語速又快，旁邊人想要都沒辦法。

但是看到周時新的兩條花胳膊時，立即消了音，還后退了好幾步，抓起方曉文就跑，邊跑邊教，邊教邊罵：“……不管是哪個同學你來的，以后都不許來往！”

方曉文想要解釋，一張就被甩了一掌，留下了一串哭聲。

方曉文是鄭心妍的同學，當然人不是來的，是方曉文想來找玩，說自己要幫家里的忙，方曉文就直接過來了，活還沒開始的時候兩人聽江曉夏的維持秩序。

親眼看到方曉文被拽走還被打，鄭心妍整個呆住，沖過去了：“方曉文媽媽——”

江曉夏一把將拉回來：“別去，會打人。”

鄭心妍嗚嗚哭了起來。

周悅走過去安鄭心妍，直到鄭心妍不哭了，才撿起話筒。

攤子前已經沒有了觀眾，周悅不任何影響，試了試音，淡定地將剩下的容講完。

周時新站在周悅后，雙眼像X機一樣留意著周圍的靜，擔憂會再有人來砸場，江曉夏和鄭心妍也有些不安，兩人都繃著心，希接下來的時間一切順利。

不遠，張伯和林伯神復雜。

兩個老頭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后一起看了周悅一眼，再同時看回對方。

“剛才周悅在說什麼，你聽了多句？”

“也多，就什麼薄棺，葬品規格。”

“說得頭頭是道，不過這些東西老人不是都知道嗎？”

“你六十歲了，你是老人了，說的這些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你也不一樣不知道？”

兩個老頭菜互啄，很快，他們聽到周悅說：“今天的容就講到這里，下一次我會準備別的容，希大家繼續關注，謝謝。”

兩人就不吵了，林伯說：“我覺得講得好的。”

“沒想到活到這個歲數，還要上學。”

“有學上是好事啊，沒學上什麼都不懂。”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劉伯突然開口：“那服就很礙眼，要不是看在從小看著長大的份上，我早就掀攤子打人了。”

林伯張伯同時盯著他：“我看你不是看在同時鄰居的面上，而是怕被爸打！”

周時新十幾歲開始就在街上混了，這幾個人比周時新要大過十來歲，但沒用，他們沒挨他的揍，也就周時新出獄之后洗心革面了，對他們客客氣氣的，他們才敢時不時兌周家幾句，當然，那也是不敢當面懟的。

不像他們家的婆娘，不知道周時新的兇狠，總去挑釁他的底線。

這條街上上了年紀的男人們都對周時新萬分忌憚，但他們的老婆不以為然。

林伯的妻子林阿姨就是其中一個。

沒有聽周悅講什麼，但在旁邊坐了全程，周悅在臺上一說結束，就領了蛋，先是把蛋放回家，再一路小跑著去找李秀梅，也就是周悅的隔壁鄰居，那位以前總罵周悅晦氣的老太太。

林阿姨進來就大聲嚷：“李秀梅，路口小廣場那麼熱鬧，你怎麼不出去瞧瞧，有蛋領呢！”

自從兒子出事后，李秀梅臉上就沒有什麼笑容了，終日都滿臉愁苦，聞言笑了笑：“阿勇還沒好利索，我離不得。”

林阿姨往書房里看，看到林勇坐在書桌前看書寫字，笑了笑：“我看他恢復得好的嘛，自己也能走，不需要你一直盯著。”

李秀梅也往里頭看了一眼，很輕地笑了一下：“外頭也沒什麼好看的，菲菲去外婆家住了，蛋領回來也只會壞掉……”

林阿姨知道是疚，因為那天晚上就是非要跟兒子吵架，把兒子氣得腦梗。

低嘆一聲，低聲音道：“你別嫌我說話不好聽，但是你這樣一直守著他，他會覺得有力，而且會覺得自己沒辦法恢復。”

“你兒子原本是做外科了，現在就算他病好了，肯定沒辦法再做外科手了，你這樣把他當廢一樣照顧，他會覺得自己就是廢。”

李秀梅一怔：“會嗎？”

“我只是說萬一，我沒說一定。”

“可如果他真有那種傾向，我要是離開了家，他自己輕生怎麼辦？”李秀梅一個勁搖頭，“你別喊我出去了，以后你去買菜順便幫我買回來，我給你付跑費。”

“我跟你這麼老友，說跑費不是侮辱我嗎？”

兩個老太太以為自己說得很小聲，殊不知們的對話，被林勇聽了個全。

林勇放下筆：“林阿姨，小廣場搞什麼活了？”

“也不是什麼好的活，不過有蛋領，我不想著你家菲菲喜歡吃蛋嘛，就過來看一下你媽怎麼今天不出門。”

“媽，菲菲喜歡吃蛋，下回再有免費蛋領，你也去排一下隊嘛。”

“蛋七塊錢一斤，能有七八個，菲菲一天一只，一個月也吃不了幾斤，排隊要排那麼久，我不去。”

林勇也不再說，他又問了林阿姨一遍，外頭搞什麼活。

林阿姨看了李秀梅一眼，李秀梅說：“你講吧。”

“就是周悅和爸，在小廣場搞科普活，說古時候的人家怎麼安葬……”林阿姨也沒瞞，“這活好像不壞，講的容也有些用，但是吧那壽，我看了心里發慌。”

李秀梅怔了一下：“這兩父，真是百無忌。”

林勇笑了出聲：“媽，我在醫院見過很多病人，有小孩說了幾句他們認為不吉利的話，就如臨大敵，可是醫生跟他們講要忌煙忌酒忌熬夜，沒人聽得進去。”

李秀梅和林阿姨都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類比。

林勇說：“這樣那樣的忌是自己嚇自己，煙酒和熬夜會真的奪人命。”

“媽，一會周悅回來，你過來一下。”

“你，你過來干嘛？”

“做壽。”

李秀梅捂住，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