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5日。

蕭如瑟借調刑偵支隊的第三天。

剛剛上班，蕭如瑟便將一個致的文件袋遞給了莊嚴。

“《許惠芬神鑒定報告》。”莊嚴打開文件袋，映眼簾的是九個大字，他訝異地看了一眼蕭如瑟，道：“這麼快？你昨天熬夜了？”

“沒有。”蕭如瑟出手指擺了擺，笑著說：“準確地說是通宵！我忙到凌晨四點才搞定，你快看看吧。”

莊嚴沒有第一時間看報告，反而關心道：“我讓你加急，沒讓你這麼拼命啊！趕回去補覺，下午再來隊里吧。”

“沒事，我扛得住，已經習慣了。”

“真沒事？”

“真沒事。”

莊嚴見勸不住蕭如瑟，無奈道：“那你先坐著歇一歇吧。破案雖然重要，咱們蕭大專家的健康更重要。”

說完，莊嚴目視著蕭如瑟坐回辦公桌前，才收回視線，開始瀏覽報告。

報告一共十二章，條目清晰，文字明了，更是配備了不圖表作為輔助，足見蕭如瑟的專業能力。

莊嚴花了足足二十分鐘，才全部看完。報告中，很多專業的地方難以理解，但是，莊嚴能夠明白報告的總結部分就足夠了。在最后一頁中，蕭如瑟明確指出，許惠芬的確患有癔癥神障礙，且持續多年；然而，通過長期服用藥，的病已經得到了明顯的控制和改善，有著痊愈的跡象！馬坤被害案發后，許惠芬的種種舉，皆為偽裝，目的是回避警方的問話甚至逃避法律的制裁！

關于這一點，蕭如瑟在前文中有過詳細的分析。比如，許惠芬在回答警方提問時，一旦容對其有利，便說得有條不紊，甚至詳細到的時間、細微的作；但是，當容對其不利時，便開始裝瘋賣傻，顧左右而言其他。

至于蔣明遠，蕭如瑟認為這不過是許惠芬幻想出來的，是的神安劑。事實上，不管是二十多年前，還是現在，許惠芬和蔣明遠都是陌生人！

看完報告，莊嚴贊道：“干得不錯！”

蕭如瑟笑道：“多謝莊隊夸獎。”

“只不過，”莊嚴又道：“你是怎麼知道許惠芬長期服用治療藥的？”

“從家找出來的。”蕭如瑟道：“還請莊隊見諒，我給小趙打過電話，讓他找臺燈的時候，順便翻翻許惠芬家的醫藥箱，找幾款特定的藥。不出意外，果然找到了。不僅有正在服用的藥，還有幾個沒來得及扔的空瓶。”

“無妨。”莊嚴道：“這只是小事。我們查案子，要是事事都要打報告、等請示，豈不是錯過很多時機？你對細節把握得很好，值得我們學習。”

蕭如瑟道：“哪里哪里。小趙值得培養，他不僅幫我找到了藥瓶，還充許惠芬的家中翻出了幾本神類的書籍！看來久病醫，許惠芬是有備而來啊。”

莊嚴道：“好可怕的人，真是應了一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我還是搞不懂，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蕭如瑟道：“鑒定報告里我提出了相應的猜想，許惠芬的上可能有一定的緒障礙，通俗點講，的弒夫行為有點報復社會的影子。我甚至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許惠芬的前夫葉大海的死有可能并非意外，而是人為。很可惜，那件事太過久遠，證據早就湮滅得一干二凈，已經無從查起了。”

莊嚴搖搖頭，道：“匪夷所思。”

蕭如瑟道：“并非沒有這樣的案例。”

莊嚴道：“有一件事，我以為你會追問的，結果你沒有。”

“何事？”

“法醫拼湊完全不尸塊和骸骨后，只湊齊了半尸，還有一半的、臟和骨骼下落不明。不過，林法醫從臺燒烤架旁的爐灰中，檢測出了人為……”

“不用說了。”蕭如瑟道：“我并非忘了，只是不想提。人的惡，是沒有底線的，我不想深究。而且，這一點說明與否，并不影響案的走向。”

“是啊。”莊嚴嘆息一聲道：“我們這行干久了，還能相信嗎？”

“能，當然能！”

莊嚴點頭道：“你說得對！馬坤的案子可以結了，等我將結案報告提之后，重心還是要回到118鄭鈴玉案！”

“對。”

蕭如瑟打了個哈欠，難得地犯了困。

“你呀，沙發上躺會兒吧。”

辦公室有一張雙人沙發，平日里莊嚴通宵辦案，困了的時候偶爾會躺一躺。

蕭如瑟乖巧地躺下，的確需要好好睡一覺了。

莊嚴從后的柜子里取出一條煙灰的毯，蓋在了蕭如瑟上，輕聲道：“放心睡吧。”

蕭如瑟閉上眼，鼻孔里鉆進了好聞的氣味，有點像小時候舒佳皂的味道。不知不覺間，沉沉睡去。

莊嚴的角牽出笑意，心滿意足地整理材料去了。

等到蕭如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鐘。莊嚴還在埋頭寫著東西，邊是整理好的一摞材料。蕭如瑟連忙起，有些尷尬道：“不好意思，睡過頭了。”

莊嚴回過頭，展一笑，道：“看你睡得香，就沒喊你去食堂。那邊，給你打包帶回來了，微波爐轉一下再吃吧。”

“好。”蕭如瑟確實了，也不客氣，“多謝莊隊。”

拿起打包盒，走向了外面的茶水間。

飯菜搭配得很合理，有魚有，有蛋有菜。蕭如瑟默默地吃著，心里暗想：“沒想到還是個細心的男人。”

下午兩點，莊嚴陪著局長一起進了辦公室。

局長笑瞇瞇地說：“諸位，馬坤案辦得漂亮！我要給大家請功！”

掌聲雷。

高大聲道：“多謝局長！”

“只不過……”局長突然變臉，道：“有功要賞，有過也要罰！118案都過去多天了？一點靜都沒有！諸位啊，市委給的力太大了，我這個老頭子快扛不了！”

“局長，”莊嚴連忙道：“是我的工作沒到位。您放下，接下來我們全力偵破118案，絕對不會辜負您的信任！”

“嗯。”局長把視線投向了蕭如瑟，轉而笑道：“蕭專家厲害！剛來三天，就幫助我們破獲了一起多年前的舊案，不虧是黎教授的得意門生啊！”

蕭如瑟道：“您過獎了，我還要向老師多多學習。”

“不錯。”局長道：“總之，馬坤案正式結案！118案就看你們的了，能不能盡快破案？”

“能！”

眾人齊聲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