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17日,夜。
蕭如瑟的家對面,兩名警員窩在車里,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忽然,其中一名警員了起來:“有靜!”
另一人喝著咖啡,差點被打翻,連忙坐直了子,看了看車窗外,道:“是蕭專家,這麼晚了,要去哪兒?”
“怎麼辦?要不要跟上?”
“這……高組長代過,讓我們盯住吳弦,至于蕭專家,就隨去吧。”
“要不要打個電話請示一下?”
“23點14分,領導們都睡了,還是算了吧,這麼晚了,蕭專家能去哪兒呢,估計是去便利店買點東西吧,很快就會回來的。”
“行,聽你的。”
“打起神,這卡不得勁兒啊,怎麼還是困得很呢。”
“你昨天就盯了一宿,要不你先瞇一會兒,我來盯著。”
“也行。”
……
那容貌酷似蕭如瑟,卻自稱蕭如錦的人不不慢地走在小區里,沒過多久,便路過了警方盯梢的車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特意豎起了大領子,遮住了大半張臉。
很快,蕭如錦便走出了小區,沿著富民路一直往前走著。
約莫走了四十多分鐘,蕭如錦來到紡織五廠家屬院,從后門進去,拐了三四次后,來到了中間一棟,爬上六樓,停在了602室門口。
門口的走廊上種了一排綠植,有綠蘿、月季和一盆不知名的多植。或許是疏于打理,這些植都蔫了吧唧的,好像快要升天了。
蕭如錦練地翻開其中一個花盆,從底下取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房門。
一的霉味撲面而來,讓蕭如錦不自地皺了皺眉頭。
關門,進屋,開燈。
屋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茶幾和餐桌上堆著一大堆七八糟的東西,仔細看來,卻是一些原材料,瓶瓶罐罐里面裝滿了未知試劑,幾個紙盒子里隨機丟著各種電子元件。
蕭如錦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怎麼這麼?我記得我收拾整齊了啊。”
大袖一揮,將茶幾上的東西推到了角落里,其中幾樣掉在地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跟著,拉開屜,取出一個十厘米長、五厘米寬的扁盒子,打開之后,赫然擺放著各種卡片。
蕭如錦取出一張電話卡,手機卡槽,堅定地按下了開機鍵。
須臾后,屏幕亮起,蕭如錦飛速地按下了一串電話號碼。
等了約莫四五十秒,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略帶慵懶的聲音:“喂,哪位?”
蕭如錦拿起旁邊的變聲,著嗓子道:“張燕,我找到你了!”
電話那頭,赫然是仍在病房休養的著名影星梁琪!
陡然被人喊出真名,梁琪大吃一驚,怕吵醒王曉蕓,連忙躲進被窩里,低聲音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真名?”
蕭如錦道:“張燕,你東窗事發了!”
梁琪謹慎道:“你有什麼目的?要錢嗎?我讓人給你準備,你報個數字!”
“呵呵。”蕭如錦道:“錢?錢算什麼?張燕,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等著敗名裂吧!”
混在娛樂圈多年,梁琪不是沒被人敲詐過,對方或是手握黑稿,或者拿著丑照,目的無非是為了錢財。對于這一類人,梁琪并不懼怕,只要沒有突破的心理底線,都愿意破財消災。為此,梁琪的公司甚至特意劃撥了一筆經費,當公關費用。相反,遇到這種不圖錢的,反而更加讓梁琪忐忑不安。思索片刻,低聲道:“不要嚇唬我,你能有我的什麼把柄?改名?整容?你去曝啊,我不怕!”
“是嗎?”蕭如錦冷笑道:“讓我來提醒一下梁士。2007年,圣誕節前一周,某個深夜!你,做過什麼?”
梁琪骨悚然,差點從床上跳了起來,嗓子控制不住地抖著,道:“你……你是林石?”
變聲里,蕭如錦的聲音是個低音男聲。
蕭如錦不慌不忙道:“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按照我說的來做!”
梁琪張道:“你要殺我?林石,你想為肖雪報仇?哈哈,不要忘了,你也是旁觀者,你也是兇手!想讓我做你的木偶?做夢去吧!我寧可去坐牢,也不愿意死得不明不白。”
“不愿意?”蕭如錦并沒有失,反而笑了起來,道:“你果然比那六個蠢貨聰明啊。只不過,當你聽完我說的地址后,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倔強下去?”
“什麼地址?”梁琪有種莫名的恐懼,聲音抖得厲害。
蕭如錦緩緩道:“和浦路158號。”
“和浦路158號?”梁琪皺了皺眉頭,好陌生的路牌號。
“想不起來了?”蕭如瑟道:“對了,那里還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名字:春城青龍山神病院!”
梁琪倒吸一口涼氣,道:“你……你要做什麼?你怎麼知道那里的!”
蕭如錦道:“將自己的生母折磨了神病,梁影后,你真厲害啊!”
“不,不是我!”梁琪著聲音,聲嘶力竭道:“錯的不是我!是們我的!這幾年,我好吃好喝地供著,給請最好的醫生治療,請最好的看護,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嗎?”
蕭如錦道:“按我說的做!否則,等著給收尸吧!”
梁琪道:“不怕我報警嗎?警察就在我的旁邊。”
“你不會。”蕭如錦搖頭道:“我了解你,你不會。”
梁琪泄氣了,道:“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蕭如錦道:“明天上午十點之前,你甩開警察,獨自一人來到春城老化工廠的5號車間!我在那兒等你。”
“是三合區的老化工廠嗎?”梁琪道:“行,我準時到,你不要去擾我媽媽。”
“放心,我要審判的是你,不是你的媽媽。”蕭如錦道:“當然了,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去做,后果……呵呵。”
“我準時到!”
事到臨頭,梁琪反而冷靜下來,掛掉電話,開始盤算著該如何應對。
“嘟嘟……”
聽著手機里的忙音,蕭如錦邪魅一笑,自言自語道:“張燕,就差你了!”
隨后,蕭如錦開始炮制一些溶,灌裝到改造后的針頭里,這些針頭可以通過玩手槍出,威力或許不如子彈,但足以將人的皮里。
忙活了半個小時,蕭如錦準備了八顆針頭子彈,一顆一顆地按在了玩手槍里,這才收好。
就在這時,蕭如錦的腦中一陣撕裂,疼得忍不住了出來,連忙沖進廚房,從吊柜里拿出一瓶藥,倒出三顆膠囊,就著自來水便吞了下去。片刻后,蕭如錦的臉恢復不,自言自語道:“我的好妹妹,你就別出來搗了,看姐姐怎樣幫你復仇吧!”
休息片刻后,蕭如錦走進了臥室,房間里拉滿了線,上面用夾子夾著一張張照片,鄭鈴玉、伍明玉、陳敏、王娟娟、楊潔、朱蓉蓉和張燕!這些大多數是生活照,而且畫面有著模糊,極有可能是遠遠拍的。
床頭,著各種便利,上面寫滿了麻麻的文字,分析著鄭鈴玉等人的生活習慣、人際關系和作息規律。
墻上用記號筆寫著七個人的名字,其中六人已經打上了紅的叉,唯有張燕,依然鮮亮麗。
“結束了!”蕭如錦自言自語道:“一切都要結束了!妹妹,我的好妹妹,從明天起,你可以安心睡覺,幸福地生活下去。”
跟著,蕭如錦有條不紊地收拾著房間的一切,將照片、麻線、便利紙等等全部取下來,堆一堆,用打火機點燃,燒得一干二凈。就連剩余的灰燼,都被蕭如錦倒進了水馬桶,消失得無影無蹤。
片刻之后,臥室里恢復正常,仿佛一切罪惡從來沒有出現過。
從進屋開始,蕭如錦便穿上了鞋套,戴上了硅膠手套,甚至將長發仔仔細細地包裹了起來,可謂是“全副武裝”。
打量了一下臥室,蕭如錦滿意地笑了笑。
最后,回到客餐廳,將茶幾和餐桌上七八糟的東西全部堆進了行李箱里。
看著整潔如新的家,蕭如錦拍了拍手,瀟灑地拉著行李箱離開了。
樓道里,蕭如錦給房東發了一條短信后,便取出了手機卡。
出了紡織五廠家屬院,蕭如錦提著行李箱,上了一輛出租車。進三合區,在接近老化工廠的附近,蕭如錦下了車。
三合區是老工業區,曾經為春城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可惜,隨著“綠可持續發展”的經濟理念站上高地,三合區漸漸被拋棄了,區有幾十家老廠等著改造、升級。最近幾年,政府做了大量的工作,可惜的是,想要接手老化工廠這樣一個大攤子,需要的啟資金十分龐大,輒幾十億,故而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賣家。
就這樣,老化工廠荒廢了下來,僅剩五六十個老員工靠著出租臨街的門面,勉強度日。
曾經一段時間,老化工作的廠房、倉庫為社會流人群的集散地,聚集了大批的街、混子甚至黑惡人員。隨著“掃黑除惡”的力度不斷增強,這些毒瘤漸漸被掃除,如今的廠區一片荒蕪,別說人了,連條狗都很難看到。
蕭如錦仿佛老馬識途,從側門進了老化工廠,避開了寥寥可數的幾個監控,繞過幾桿路燈,最終進了五號車間。
車間的生產設備早就被變賣了,如今空曠得很,僅剩中間的作臺面。
臺面極大,約莫十米長,兩米寬,高度正好齊腰。
拍了拍臺面上的灰,蕭如錦努力提了提箱子,將其了上來。
打開箱子,蕭如錦有條不紊地拿出了幾件東西,分別是三腳架、迷你攝影機和一臺筆記本電腦。最后,從七八糟的玻璃瓶子里,取出了一個,也放到了臺面上。
做完這一切,蕭如錦好似累極了,靠著墻角,緩緩睡了過去。
————
6月18日,上午7點整。
王曉蕓醒來后,練地看了看旁邊,等看到空的病床時,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梁小姐?”王曉蕓嘗試著喊了一聲,沒有應答,慌了,大聲道:“梁琪,你在哪兒?”
依然沒有回答。
王曉蕓連忙套上服,打開了套房的洗手間門,依然空無一人。
糟了,梁琪不見了!
王曉蕓推開病房,門口的男警員正在打盹,連忙推醒,急促問道:“梁琪呢?去哪兒了?”
男警員了眼睛,道:“早啊,曉蕓姐。怎麼了?”
王曉蕓急道:“梁琪呢!”
“哦,梁小姐突然肚子疼,被護士推去做檢查了。曉蕓姐放心吧,李大華跟著呢。”
王曉蕓送了一口氣,拍了拍脯,道:“嚇死我了,還以為梁小姐遇害了呢。”
“怎麼會呢。”男警員笑著說:“我和大華在門口守著,曉蕓姐在房里保護,兇手除非會穿墻,要不然怎麼殺人?”
“也對。”王曉蕓道:“按照莊隊的謹慎,從過了零點那一刻起,整座醫院里應該布控了不同志,確保梁小姐毫發無損。”
此時,走廊響起了莊嚴的聲音:“還是曉蕓懂我。”
“隊長!”
“莊隊!”
“行了,給你們帶的早餐。”莊嚴道:“大華呢?”
王曉蕓道:“陪梁小姐去做檢查了。”
莊嚴道:“趕吃兩口,今天有得忙了。對了,小孫,你守了一夜,吃過早飯就回去睡覺吧。”
“啊?”做小孫的男警員急了,道:“隊長,我不累。今天是關鍵時刻,您可不能拋下我啊,我還等著立功升職呢。”
“真不累?”
“真不累。”
“那行,你繼續守著病房門口。”莊嚴嚴肅道:“記住,就算是醫生、護士進,也要核查清楚,萬萬馬虎不得。”
“知道了,隊長。”
小孫大口塞著包子,含糊道。
“吃慢點,沒人和你搶。”
“呵呵。”
半個小時后,梁琪依然沒有返回。
莊嚴皺起眉頭,他覺得,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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