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發生的事不知道,再次得到霍江的消息時,已經是三天之后了。
譚司琪被綁架的事,沒有告訴任何人,反正自己現在已經平安出來了,也沒必要再讓他們擔驚怕一次。
霍江的電話是從醫院打來的。
譚司琪才知道,他被那群人打傷了。
“譚總,老天保佑,我活著回來了。”霍江躺在病床上,依舊是玩世不恭的語氣。
譚司琪皺了皺眉,“活該”兩個字到底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為了拿下那兩家公司,你到底干什麼缺德事了?”
霍江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有些丑惡卑鄙的事,他并不愿讓知道。
“是我疏忽了,沒想到他們會干這種損事。不過你放心,這幫孫子現在已經在警局了。”
譚司琪頓了頓,說,“我從沒想過你會來。”
“譚總,事是我惹的,所以我必須負責到底,不能連累你。”霍江老實說道。
譚司琪心想,還算你有點良心。
“行,那你養著吧,我回公司了。”
“譚總放心,我一定加快恢復,爭取盡早回公司上班。”霍江說。
“你慢慢養,不急。”
“能不急麼?我怕譚總一狠心,就把我給炒了,到時候我得有多慘。”霍江輕描淡寫地說著,語氣輕飄飄的,半點慘狀都看不出來。
譚司琪自然也不會信他,“霍副總這樣的人,還怕沒有容之地?”
“譚總這兒,就是我的容之地。”霍江看著譚司琪,眼神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波瀾。
譚司琪被他看得不自在,轉就離開病房。
霍江只住了五天就出院了。
用他自己的話說,底子好,恢復得快。
譚司琪也沒同他,直接給他派了份出差的工作。
這段時間里,霍江明顯覺到,譚司琪對他,似乎不像以前那樣拒之千里了。
這是個好現象,霍江想。
然而這種好現象并沒有維持太久,就在霍江想跟譚司琪更進一步的時候,宋遷出事了。
宋遷在出任務的時候中了槍,位置有點不好,離心臟近。
就近送去的醫院做不了,就只得連夜轉了綠洲。
宋遇是夜里兩點接到電話的,宋善存說話的時候都在哆嗦,“阿遇,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救阿遷……”
他費了很大的勁才把話說清楚,旁邊一直伴隨著宋夫人的哭聲,在寂靜的夜里,更顯得突兀。
孟杳也被吵醒了,這時候宋遇已經換好了服。
“有急診嗎?”孟杳了眼睛問。
宋遇掛了電話,“宋遷重傷,我得去一趟醫院。”
孟杳一下子就清醒了,掀開被子下床,“我跟你一起去。”
“寶寶,這手可能需要我親自做,而且時間不會短。你去了也是干等,不如就明天再去,正好給我帶早飯。”
孟杳想了想也對,這種張時刻,自己還是別去添了,不然宋遇還得分心照顧。
“那你開車小心點,我明天給你做好吃的。”孟杳送宋遇到門口,看著他走了才回去閉目養神。
這會兒睡也是睡不著了。
宋遇猜得沒錯,外科的所有人都在等著他手。
綠洲醫院的外科出名,那是因為有宋遇。
其他醫院做不了的手,既然轉到了綠洲來,那大概率得宋遇出馬。
宋夫人哭得泣不聲,宋善存的眼眶也是紅的。
宋善均也來了,他見了宋遇便說,“阿遇,這次就靠你了。”
宋遇點了點頭,“我會盡力的。”
宋善均拍了拍他的肩膀,宋遇此刻所表現出來的臨危不懼,就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得不佩服。
宋善均甚至有些自豪,宋遇這一點,像他。
這場手,一直做到了天亮。
宋家人一直在門口等著。
宋遇出來的那一刻,宋夫人差點都站不起來了。
宋善存也沒好到哪里去,最后還是宋善均扶了一把。
這種時候,誰都顧不上避嫌了。
“阿遇,怎麼樣?”這是宋善均問的。
旁邊的宋善存夫婦,早已擔心得說不出話來。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能不能過來,還得看他自己。”宋遇取下口罩,順手攙住了大伯母。
這時候譚司琪也聞訊趕來,剛好聽見了宋遇這句話。
宋夫人見到譚司琪,再也抑制不住悲傷的心,靠在譚司琪上小聲泣起來。
譚司琪紅著眼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安的話。
自己現在,都還在愣怔狀態。
雖說現在對宋遷已經心灰意冷,也跟宋家劃清了界限,但,這畢竟是從小喜歡到大的人,如今他的生命危在旦夕,也不可能無于衷。
宋遷很快被送去了重癥監護室。
宋善存夫婦不肯回去,堅持要在監護室外守著。
宋善均勸了幾句,勸不,就只好自己先行回去。
孟杳提著保溫桶過來的時候,就非常不巧地跟宋善均撞見了。
“宋伯伯。”禮貌地了一聲。
宋善均瞥了一眼手里的保溫桶,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從邊走了過去。
孟杳抿了抿,調整了下緒,朝宋遇的辦公室走去。
這是一大清早起來燉的魚湯。
宋遇做了這麼久手,肯定需要補充一下營養。
“寶寶。”宋遇看到孟杳的時候,還是勉強出了一笑容。
他心不佳,孟杳看得出來,也能夠理解。
“喝點湯吧。”把湯盛出來,遞到他手上。
宋遇其實沒什麼胃口,即便做了這麼久手,也毫沒有的覺。
但他還是給面子地喝了幾口。
“寶寶,宋遷傷得重,雖然手不算失敗,但他仍然有很大可能不過去。”
孟杳明白,他做手的時候,肯定得心無旁騖,不能帶這些緒,所以,這些緒,都會留到下了手臺之后。
走過去抱住他,安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們都知道,你盡力了。盡人事聽天命,不論結果怎樣,問心無愧就好。”
宋遇抱了一會兒,漸漸恢復了理智。
孟杳在收拾餐盒的時候,發現譚司琪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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