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陳逸眼中閃著不無惡意的,“我不知道你說的桐野是誰,但我背后確實有人,那人是誰,我偏不愿意告訴你。”
“你寧愿到死,都做他的一枚棋子嗎?”白楚涵擲地有聲地反問。
“棋子?”陳逸笑著,“你也想得太多了,他懂我,他能給我我想要的,你又能明白什麼?白小姐,你死心吧,我是絕不會告訴你他是誰的。”
“不用再問了,是我殺了沈甚。”陳逸抬起頭,大聲告訴眾人。
“至于殺人的過程,和我告訴綠旖的差不多。”
“我從窗戶爬出去,爬到四樓的樓梯間,再從通風管道里爬進,沈甚本就被韓君淵揍了,躺在地上沒有力氣,我問他報價在哪,他不說,然后我就打他。”
“打著打著,韓君淵來了。”
“我就打暈了沈甚。”
“后來。”
陳逸渾然無所謂地了,都到了這個份上,他還有心笑。
“我看見韓君淵打開保險箱,記住了碼,他走了之后,我就打開保險箱,沈甚想阻止我,我就從沙發上拿了個枕頭把他蒙死了。”
“怕他沒死,走的時候,我又把他房間的通風口堵上了。”
“……”
強森聞之大怒:“你居然能夠坦然地說出這些話,你還是人嗎,你還有心嗎?我們總裁和你素不相識,你圖財就算了,你居然要了他的命!”
他顯得很不忿,很冤屈:“我們總裁他才剛剛結婚,他才那麼年輕……”
“年輕又怎麼樣,他總是要死的。”陳逸淡淡看了他一眼,“他爹都不難過,你難過什麼,難不你是他爹。”
他神里著一種懨懨,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與強森這樣激烈子的人多說話,他重新把頭轉向了白楚涵。
“我已經招供了,接下來,要殺要剮都是沈家的事,白小姐你就不要多事了。”他甚至是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另外,你要保住的人已經保住了,希你高抬貴手。”
他說著,冷冷嘲笑道:“生死都是那麼回事,反正,早在十幾年前,我就被你們這些上流人士辱凌遲過一次,不差再來一回。
“這一次,我還拉了沈甚給我墊背。穩賺。”
元容雅道:“誰凌遲過你了?張說瞎話,簡直無恥!”
但白楚涵卻清楚陳逸的意思。
認真地看著陳逸,想到第一次見他的場景。
他當時油舌,姿態猥瑣,活像一個了的狐貍,看起來沒有一一毫的骨氣。
白楚涵當時以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但這一次,看見認罪之后一臉豁然的陳逸,忽然明白。
他或許曾經也算一個背脊直的人,只是一些悲慘的往事,將他的骨頭,一一彎。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是做回自己。
白楚涵閉了閉眼睛,強森手段蠻橫,陳逸也活不了太久了。
或許是因為猜到了他的過去,即便有仇有怨,在這一刻,竟也有些于心不忍,說:“……你何必呢,其實你也不一定非要死。”
“不一定非要死?”陳逸笑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手里的u盤,懶洋洋道,“白小姐你看過我的過去,應該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活著本來就沒什麼意思。”
“小時候窮,長大了賤,人生就像一雙破鞋。”
“破鞋,就是隨時可以扔掉的。”
他說著,忽然眼一沉,竟將u盤吞了進去。
白楚涵:“!”
強森:“你瘋了?!”
眾人亦是茫然不知所以,有的目瞪口呆,有的面灰敗,有的滿眼警覺,都盯著地上那個人頹敗的男子。
綠旖第一個反應過來,抱著陳逸,搖著他,“你吐出來啊,你吐出來,你不要死!”
“這是何必……”云在搖頭,看不下去。
他是醫生,當然知道,這樣吞下去一個電子芯片。
陳逸是奔著死去的。
凱瑟琳家族雖然家大業大,但沒有洗胃的地方。
陳逸誰也不理會,忽然大笑著哭了起來,滿臉淚縱橫,笑得可怖瘋癲。
強森呆了一瞬,單手把他拎起來,罵道:“你想死,做夢!”
就這樣,陳逸從綠旖手里走,被強森抓著搖搖晃晃地往宴會廳門口的去。
綠旖呆了一瞬,又跑過去,要追。
晴喜反應過來,阻攔著,喊道:“不要胡鬧!”
綠旖不理,哭著到白楚涵的腳邊,毫無姿態,“老大,我求你,求你。你知道的,他不是主謀,他不是有意殺人的,你救救他好不好。
“你這麼善良,又有本事,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綠旖求你!”
說還不夠,又低著頭開始瘋狂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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