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凌墨瀾搞服了。

“我不管你去了哪里，總之不要來，不然后果你承擔不起！”凌墨瀾道。

“嗯。”

駱傾雪聲作答，指尖繞著凌墨瀾的領帶打轉，綢面料在指腹挲出細微聲響。

“我了。”

“了？”

凌墨瀾掐住下的拇指突然上移，碾過剛補過口紅的瓣，“沒力氣撒謊了？”

“哎呀，你怎麼一直說這個。”

駱傾雪嗔一聲，仰頭時故意讓睡袍領口落半寸，淤青在雪上開破碎的鳶尾花。

“凌總不喂飽我，我怎麼有力氣撒謊。”尾音化作一聲輕笑。

廚房傳來瓷盤撞的脆響。

原來晚飯凌墨瀾已經安排好了。

新傭人垂首布菜時，水晶吊燈的在銀質餐上折出冷。

駱傾雪數著餐盤邊的玫瑰花瓣。十三朵，這凌宅待客的最高規格。

到底有什麼寓意，駱傾雪也不知道。

只覺得好看。

凌墨瀾將牛排切規整的立方，刀尖起一塊遞到邊，“張。”

駱傾雪就著他的手咬下，犬齒故意刮過叉子。

“三分？”

蹙眉咽下水，“凌總的口味越來越野了。”

“再野……”

餐刀突然進牛排中心，水濺上白桌布，“也野不過你的演技。”

駱傾雪晃著紅酒杯的手一頓。

但隨即恢復自然。

大家都在演，你也不虧。

……

凌墨瀾的臂彎像鐵鑄的囚籠箍在駱傾雪腰間。

他呼吸平穩綿長，膛著后背，溫過真睡袍烙出灼人的印記。

“睡不著？”

凌墨瀾突然開口，熱氣噴在后頸。

假裝翻，趁機拉開半寸距離。

“凌總不也沒睡？”

黑暗中傳來金屬撞的輕響，凌墨瀾出打火機，幽藍火苗照亮他繃的下頜線。

“在數你看我多次。”

駱傾雪指尖陷進鵝絨枕，落地窗映出兩人疊的影，他修長手指正把玩散落的發梢。

“醫生說一周不能同房。”

故意讓睡袍領口落，淤青在鎖骨泛著曖昧的紫，“凌總倒是守信用。”

香煙的火星在黑暗中劃出弧線。

凌墨瀾虎口卡住下，“你穿這樣勾-引我，跟我談信用？”

駱傾雪吃痛仰頭，看見他眼底翻涌的暗。

“沒有勾-引，我只是有點熱。”

“撒謊。”

他拇指碾過瓣，突然掀開被子。

冷空氣激得輕，睡袍下擺卷到大，出更多未消的淤痕。

“別鬧了凌總，睡覺吧。”

凌墨瀾重新摟著，“是你在鬧，好好睡覺。”

“好。”

……

次日一早醒來，駱傾雪發現凌墨瀾已經走了。

二爺向來自律，今天也不例外。

不過他明知自己會溜出去，竟然還不強行帶自己去上班，多有些奇怪。

駱傾雪洗漱完畢，傭人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

半山別墅原來是沒有傭人的，住進來了，凌墨瀾專門招來的傭人為服務。

都差點忘了，自己本就是傭人。

中午的時候，凌雨軒打電話過來，說碼專家已經到了。

凌雨軒一會兒就送他過來。

半小時后，在凌雨軒的車上，駱傾雪見到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

凌雨軒沒有介紹，因為干這種活的人，通常不愿意姓名。

他扶了扶眼鏡，遞給駱傾雪一個東西。

“這是一個磁吸式解碼，你在碼盤下方，別任何按鍵。”

“然后我遠程作后，會告訴你碼。”

解碼在駱傾雪掌心泛著金屬冷，像一枚蓄勢待發的子彈。

專家又推了推眼鏡，“記住，別任何按鍵。”

凌雨軒看著駱傾雪：“你到底要解碼什麼？我陪你去。”

駱傾雪將解碼藏進暗袋，冰涼的著。

“不用。”

指尖劃過凌雨軒大袖口，“被監控拍到，你就說不清了。”

“那你自己小心點。”

“好。”

……

道鐵梯比記憶中更冷。

還好一路順利，很快到達療養院的雜間。

冷藏裝置依舊泛著墓碑般的寒。

解碼吸附在碼盤底部的瞬間，晶屏亮起幽藍數據流。

解碼的藍在幽暗雜間里忽明忽暗，像垂死掙扎的螢火蟲。

駱傾雪的指尖抵著冷藏裝置，金屬的寒意滲骨髓。

“正在破解……”

耳機里傳來沙沙電流聲，“別任何按鍵。”

屏住呼吸。

“好了，你現在輸碼01980302。”碼專家在耳朵里道。

駱傾雪照做。

這時。

碼盤突然出刺目的紅！

“檢測到非法侵，自毀程序啟——60秒倒計時。”

機械聲冰冷地報數，在閉空間里激起令人骨悚然的回音。

駱傾雪的瞳孔驟然收。

刺耳的警告聲突然響徹整個療養院，遠已經有腳步聲傳來。

“跑！”

耳機里傳來專家歇斯底里的吼，“這是反黑客陷阱！”

冷藏裝置發出高頻嗡鳴，金屬表面開始泛出不正常的暗紅。

五十九、五十八——倒計時像喪鐘般敲擊著耳。

駱傾雪轉時絆到電纜，膝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顧不上疼，手腳并用地爬起來。

通往外面的道鐵門在十米外，此刻卻像隔著銀河。

遙不可及的覺。

五十五、五十四——警報聲撕裂寂靜，紅將的影子投在墻上，扭曲驚慌的野。

終于，連滾帶爬到了道口。

第一聲炸聲傳來。

療養院的玻璃穹頂在沖擊波中轟然炸裂，千萬片碎玻璃如冰雹般傾瀉而下。

駱傾雪剛撲進道，后背就被熱浪狠狠推了一把。

“轟……”

第二聲炸接踵而至。

酒儲備室的金屬門被炸飛，火舌如巨蟒般竄出，瞬間吞噬了整個走廊。

火照亮了駱傾雪慘白的臉。

蜷在道轉角，看著烈焰順著酒痕跡瘋狂蔓延。

“快走！”

耳機里專家在尖，“整個地下都是聯排管道！”

火勢已經蔓延到天花板，吊燈砸下來時濺起一片火星。

通風管道開始噴吐黑煙，像毒蛇吐信。

駱傾雪捂住口鼻，拼命往前逃竄。

再不逃出去，會被毒煙悶死在這道里。

終于逃出道，下了中車。

剛一出來毒煙就順著空氣而至。

遠，療養院的藍頂在沖天火中坍塌。

像一座正在融化的冰雕墳墓。

一個裝置的破炸，為什麼會在短時間引發如此巨大的火災？

手機震起來，凌墨瀾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