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一晚上的輾轉反側,清早手機急促的鬧鈴聲像救世主般,打破了溫川仄而窒息的夢境。
將被關在玻璃缸里,像時刻準備被觀賞的魚般的,從夢境中徹底拉回現實里。
黑暗掙束縛的那一刻,溫川倏地睜開眼,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掌心沁出一層薄汗。
可能是起來的作太生猛,后腦鈍痛的厲害,眼前黑一陣白一陣,強忍著口的惡心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回過神來。
塵封在記憶中很久的那道疤痕,隨著照片風波的出現,再次揭開在世人面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又一次將溫川推深淵。
手機的鬧鈴聲還在繼續,溫川呼了一口氣,手過手機掛斷鬧鈴,隨后劃開日歷,據上一次檢查,已經過去一周的時間了。
點開梁銘的對話框,快速輸一行話,發送過去。
“今天有時間嗎?我想我應該需要你的幫助。”
消息發出去的數秒,那后回了個OK的表。
合上手機,溫川拿起浴袍下床,腳朝浴室走去。
昨晚陸澤究竟有沒有回來,溫川也不得而知,只是約記得自己半夢半醒中,似乎有一雙手,將拽進了一個溫暖而有力的膛。
那是第一次,有了想要依靠一個人的想法。
收拾好緒,溫川驅車抵達別墅區時,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
比起上次來時的坦然淡定,這一次的溫川,心底莫名有些慌,甚至有些抵那些,不斷讓陷回憶的敏治療法。
叮咚——
隨著門解鎖,溫川著面前的獨棟別墅,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整了整思緒,邁步走了進去。
梁伊人不在的診室,顯得格外安靜冷清,溫川邁著步子往廊道盡頭走,過窗子瞧見梁銘的那一刻,繃的神經稍有些放松。
溫川站定,抬手敲了敲門,“梁醫生。”
梁銘正拿著放大鏡翻閱古籍,泛黃的書頁在的照耀下更顯得年代久遠,聽到門口的靜,他略微側轉頭。
“你來了。”
梁銘走到消毒柜面前,順手拿出玻璃杯接了杯溫水,遞給溫川的同時,拉出椅子在的對面坐下。
溫川淡笑,“謝謝。”
梁銘并無迂回,直接開門見山的問:“病又嚴重了?”
溫川點點頭,“昨晚噩夢,又想到了那些事。”
話音落下,著杯子的手忍不住收,溫川抬眸看他:
“梁醫生,我是不是……沒救了?”
梁銘一笑:“為什麼會突然這樣想?”
溫川雙手捧著水杯,輕抿了一小口,無無味的白水在當下的心境中,竟平白添了幾分苦味。
閉了閉眼,腦海里又閃過了那幾張照片。
時隔多年,仍舊清晰的記得那件事,但從旁觀者的角度來審視自己,這還是頭一次。
頭次一發覺自己,如此惡心,不堪。
瞧見溫川不作聲,梁銘就已經猜出的想法,和溫潤的眼眸里添了幾分認真,連神也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其實在你今天早上給我發消息之前,我就已經猜到了,你會主過來找我。”
這話出口的瞬間,溫川心跳仿佛掉了半拍,抬眼去看梁銘,就聽男人接繼續道:
“而事實證明,我的確沒有猜錯。”
梁銘寬笑著:“你有積極治療的心理,就說明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只不過是被某種影響暫時蒙蔽了雙眼,而軀本能自知到了來自外界的危險。
便會使你在不知不覺中產生自我保護的心理,從而排斥外界對你心深進行干擾的一切。”
專業名詞晦難懂,但好在梁銘的解釋足夠清晰簡潔,溫川瞬間有了底氣。
“所以說,一切都還來得及,對嗎?”
梁銘輕點頭,開口提醒:“不過有一件事你要明白,網絡輿論來的快去得也快。
哪怕把那些帖子都刪除掉了,也不能否認這件事的的確確的發生過,并且在一定人的記憶中得到了保存。”
他頓了下,斟酌著用詞,“也就是說,短時間你還是會到各種風言風語的影響,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自古以來,比媧補天還難堵的,就是世人的悠悠眾口。
梁銘口中的擔憂,溫川已經預料到了,所以此刻提及的時候,的心態倒還有些平穩。
“我又不是明星,又或是極影響力的公共人,大家不會無聊到天天盯著我看。
以現在網絡更新的速度來看,那些輿論最多三兩周,就會沒人記得了。
況且我已經找好了律師,面對這些造謠和誹謗,我會收集好證據進行起訴的。”
梁銘打量著溫川,雖然臉略顯憔悴不太好看,但聽說話的邏輯和神,就足以證明的心理能力,已然增大了不。
反倒是他的擔心,顯得有些多余了。
梁銘流出欣的笑,言語中的夸贊之毫不加以掩飾:
“好樣的,這才是我認識的溫川,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堅韌而冷靜。”
溫川垂下眸子,忽然說了句,“梁醫生,謝謝你。”
認識溫川這麼久,最長聽到的話不是謝謝就是對不起,但今天這句道謝,卻讓梁銘聽出了不一樣的緒。
金邊鏡框下的眸子略微,梁銘看向溫川的眼神中,帶著一考究:
“謝什麼?”
溫川苦笑道:“沒有用同的語氣和眼神來對待我。”
聞言,梁銘只是一笑,“心懷同和憐憫是人之常,只不過我覺得,比起這些你或許更需要支持和肯定。”
曾有過的偏見在此刻轉瞬即逝,溫川看著梁銘,發自心的道:
“現在,你真的為了一名合格的好醫生。”
梁銘挑眉,“聽你這話的意思,以前的我都不合格嘍?”
溫川斂笑沒作聲。
“我除了是你的主治醫生,還是他的委托人,我答應過他要照顧好你的。”
梁銘說著,“不過你如果需要,我手下的人脈隨時聽候你的差遣,就當是對你剛才對我表達肯定的獎勵。”
溫川莞爾,“謝謝。”
“不過溫川,”
梁銘話鋒一轉,“十年前的那件事是他親手辦的,當時在場的人員無一人從大火里逃出來。
你難道就沒想過,那三張照片,是如何突然憑空出現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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